第二百一十四章 冰射花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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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克人快刀急,席卷飛瀑,化作漫天冰淩,恰似無極冰劍,駭電飛射,更是一聲冷笑:“奇華,那可未必,何必輕敵?”

    二人一個手無寸鐵,一個弧刀凜冽,都是各展絕招,漫天急飄。恰似兩朵飛雲,時而殺作一團,時而卷成一片,時而舞在一起,時而分崩離析,縱橫飄忽,不知來去。

    兩團魅影,大起大落,倏分倏合,變化實多。

    隻見身影漫天飛旋,金刀光芒急閃,冰淩四方飛射。眼前的是繽紛絢爛,感受的是鐵馬冰河。身手之快,匪夷所思;功力之深,勝過鬼神;招法之巧,妙到巔峰。

    細細再看,一個襲月穿花,一個寒冰漫川。二人一個遊魚飛雁,一個大漠孤煙。一個輕靈如飛燕焯水,一個激進如雄鷹傲天;一個排雲直上如鶴鳴雲間,一個靈力凶殘如猛虎下山。

    塞克身大刀沉,無論是身量,還是兵刃,都是優勢占盡。怎料“花仙”來無影去無蹤,飄忽若仙;武功招法,疾緩相合,靜動相隨,剛柔互濟。任憑塞克急舞金刀,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卻是半點便宜撈不到。

    “六子”站在裂隙之巔,眼見地縫驚世決戰,如此驚險,都是嚇得兩股戰戰。但見二人越鬥越緊,不由心念塞克,想要上前助惡,怎奈自己功力太弱,與“花仙”相差甚遠。

    不必說難以近身,便是進的身前,身處如此裂隙,誰能抵得住他二人淩厲的刀鋒和掌力?眼見二人騰挪飛轉,遊刃有餘,“六子”唯有空自焦急,卻是無計可施。

    “金蟬子”最是險惡,看向“青楓子”,以目示意:“兄弟,咱們不如先捉了小妖,以此擾亂老妖心神。”

    豈料,哥倆方才往前一探身,射出寒針,便聞烈風呼嘯,又聽一聲輕笑:“寒蟬小賊,最沒好心,我先讓你常常寒針。”

    聲未畢,“金青二子”隻覺雙膝劇痛,不由兩聲慘呼,卻是不經意間著了道,被神出鬼沒的“花仙”以“彈風破風”之法,將寒針反擊而回,打中“二子”雙腿穴道。二人陡然一痛,站立不穩,轉眼便欲跌下裂隙。

    “白楓子”夫妻情深,“赤楓子”念及同門,都是飛身急救。方才搶回“金青二子”,不曾站穩腳跟,又被“花仙”兩針反射,打翻在地。

    塞克當真意想不到,“花仙”招法奇妙,瞬息之間,定了“四子”。自己與他仇深似海,“花仙”絕不容情。時至今日,若不痛下殺手,隻怕難逃性命。

    念及於此,左手一個虛晃,右手金刀橫掃:“奇華,看招!”刀走弧線,極盡冰寒,冰飛雪漫。左臂接踵施展“北漠狐狼”,變化去向,猛然一掌。

    他這路“北漠狐狼掌”的要旨,在於變化莫測,大開大合,敵人隻道已然避開鋒芒,哪料忽有一股極盡冰寒的掌力,從萬難料想的方位,打向自己幾不可能的落點。

    一句話,無論是出手,無論是方位,無論是走向,無論是落點,都是出神入化,令敵匪夷所思,極難破解。

    在這緊急關頭,塞克怪招猝發,“花仙”原難招架,不料他心思極其靈巧,身形極其矮小,體態極其輕盈,身體陡然一飄,猶如靈貓,一竄而出,駭電般鑽到塞克身側,勾腕伸爪,施展擒拿。

    一爪即出,花團錦簇,又快又準,恰到好處,正是克製塞克“北漠狐狼掌”的巧妙法門,大有奇兵突出、攻其無備之效。

    塞克本以為對方大驚之下,勢必手足無措,便可乘機痛下殺手,不料“花仙”聰明絕頂,一招破敵。登時大驚不已,急忙躍身退避。人在鍾乳,冷汗狂出。

    “花仙”輕輕鬆鬆,落上一棵古鬆,望之大笑:“塞克,數十年磨劍,如此不堪一擊?”

    “碧、藍二子”賊心不死,唯恐塞克落敗,偷偷搶上裂隙邊緣,妄想陰謀暗算。

    不料,“花仙”耳目通神,彈指一揮間,兩彈齊發。“二子”大吃驚嚇,唯有紛紛避讓。

    塞克趁此時機,出其不意,施展“九弧三射”。與此同時,身隨刀起,向“花仙”後心駭電出擊。

    刹那之間,金芒四射,掩映天和地;冰霜四起,凍結風和雨。

    “花仙”竟不回頭,倏地反擊一掌。但聽“波”的一聲響,刀掌颶風相會。

    塞克隻覺對方掌力猶如排山倒海,登時抵擋不住,被倒逼回一棵古木。刹那之間,全身燥熱不堪,宛似身入熔爐,待要提氣再戰,卻是力不能及。

    危急關頭,數枚“金塞弧針”,又是破空而至。

    如此“刀針”齊發,裹挾寒氣,淩厲至極,以“花仙”之能,亦覺一股極陰極寒的內力,衝將過來,霎時之間寒冷透骨,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花仙”陡然一驚,順勢向後一飄,已縱出丈餘,唯恐塞克詭計多端,乘勢猛攻,“蜀陵仙功”隨念而生,一個飄閃,幾個起落,頃刻間身形隱沒。

    塞克方才穩下心神,抬頭再尋“花仙

    ”,已是蹤跡不見。

    正自驚駭,雨霧中,綠影一閃,一人陡同飛將軍,從天而降。

    著實不可思議!塞克這般絕世高手,事先竟無絲毫警覺。

    “花仙”更不怠慢,伴隨一聲長嘯,呼的一掌,便向勁敵迎麵痛擊:“塞克,韃妖!我本欲饒你一命,哪料你死性不改,惡貫滿盈!”

    塞克一心想要置敵死地,不成想事到如今害人害己,眼見“花仙”一掌拍到,五色花海,絢爛奇開,繽紛而來,自己卻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唯有一聲驚呼,躍下深澗,隻盼置於死地而後生。

    青荷身處淒風冷雨,隻覺冰霜襲體,懷抱鍾乳,神情越發恍惚,再也堅持不住。後事如何,再難相顧,已經睡得難得糊塗。

    噩夢接連不斷:塞克躍出深澗,死灰複燃,飛如急閃,躍至近前。將她縛住手腳,連同惡狗,一齊丟到冰窖。

    青荷連聲驚呼,可是“花仙”蹤跡全無。

    冰窖太冷,青荷凍成寒冰。惡狗皮糙肉厚毛又多,關鍵時刻不哆嗦,傾力修行,一代“狗仙”,就此煉成。探出又粗又黑的長尾,卷過青荷,摔個粉碎。青荷被摔千塊萬塊,千隻萬隻狗仔,就此誕生。

    萬萬沒有料到,次日清晨,睜開雙眼,並未凍成寒冰,更未變身狗仔,反而身蓋狗皮,溫暖至極。

    更不用擔心惡狗,因為它已經被抽了筋、扒了皮、剃了骨、剁了頭,架到火上燒成狗肉。

    塞克早已不知所終,隻剩“瘋纏六子”,如同瘋魔纏身。

    更不知“花仙”施了什麽魔法,“六子”正在乖乖地生火烤熱狗。他們或打赤膊,或光腳丫,或低眉順眼,或點頭哈腰,或忍氣吞聲,或忍辱負重。個個老老實實,服服帖帖;人人戰戰兢兢,恭恭敬敬。

    “金蟬子”動作稍有遲緩,就被劈手一耳光,打上高樹,高唱“淒切蟬鳴”。

    “青楓子”臉色稍有不遜,就被抬手一巴掌,打向水塘,享受“綠水青山”。

    “赤楓子”口氣稍有放縱,就被踹上一飛腳,打在火堆,表演“熱狗傳奇”。

    “白楓子”動作稍有怠慢,就被迎麵一蹬踢,搭上鬆枝,上演“臨風樹掛”。

    “碧楓子”剛要偷奸耍滑,就被順手一彈指,點撲在地,親吻“碧草青青”。

    “藍楓子”方欲施展媚術,就被隨手一揮袖,甩在小溪,練習“青出於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