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蕪窿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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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博贏一聲長笑:“‘金蟬子’,‘青楓子’,現在服軟,為時不晚。”
不料,“金蟬子”生死不顧,躍身而起,狠心掙命說道:“未分勝負,在下不服,還要討教。”
大敵當前,“青楓子”更是站穩身形,舍死忘生:“博贏!想讓寒楓一派,向你叩拜,哪裏那麽容易?”
博贏臉上依然笑容不斷,身形亦是星移鬥轉,“達摩劍”更是淩風飄旋,但見綠影如飛,劍勢如虹,眨眼之間,又是數招連攻。
青荷看得眼花繚亂:“他‘達摩功’的萬化歸一,他魁星派的‘鬥轉星移’,當真能化腐朽為神奇,更是快得不可思議。‘三子’想要贏他,談何容易?”
“金、青、白三子”更是驚懼,危急關頭,唯有迎刃而上,舍命招架,半守半攻。
博贏假意閃身相避,實則以退為進。突然欺身而上,出其不意,三招快攻,疾似流星,逼得“三子”走投無路。
“三子”大駭,正欲孤注一擲,絕地反擊,強敵卻又突然不見了蹤跡。
正自驚疑,博贏“達摩劍”快逾電光火石,迅猛出擊,駭如霹靂電閃,直指前方“金蟬子”。
急切之間,“金蟬子”無暇回刀招架,眼睜睜看著“達摩劍”直抵哽嗓咽喉,無力回天。
“青白二子”大驚,長劍狂掃,駭電相救。
“金蟬子”心思詭異,趁“二子”圍魏救趙,陡然一招“金蟬脫殼”,上身後仰,雙臂一震,雙腿齊翻,傾盡全力,倒轉而出。
博贏一聲冷笑,“達摩劍”急轉,忙裏偷閑,突擊“白楓子”。
“白楓子”如何避得開?瞬息之間,嚇得心膽俱裂,虧得“青楓子”反應神速,長劍上挑,撥開鋒芒。饒是如此,“白楓子”依然被“達摩劍氣”襲中,氣滯五內,麵白如紙,撲身倒地。
再看天權,將“赤、碧、藍三子”攔在一側,口中大喝:“鼠輩!還不受死?更待何時?”
“赤楓子”一聲冷笑:“天權,憑你也敢和爺爺叫板?爺爺今日讓你含恨九泉!”
“藍楓子”一臉媚態:“天權,見了姑奶奶,還不速速下拜?倘若拜得快,拜的帥,姑奶奶就放你離開!”
“碧楓子”一聲嬌笑:“師妹,你可是看上這個小賊?”
“藍楓子”胃口大開:“師姐,這一主一仆,都是我的菜。”
說話之間,“赤楓子”手中楓葉鏟急轉而上,他力
大鏟急,寒風凜冽,寒氣漫天,逼人心扉,猛不可當。
“碧楓子”楓葉扇默契配合,急掃狂攻,寒光閃閃。
“藍楓子”楓葉綾漫天席卷,紛飛起舞,奪人二目。
登時,上霧下霜,左冰右雪,前冷後寒,如同雪窖冰天。
大敵當前,天權臨危不亂,施展“魁星點鬥”,怒掃長劍,急如電閃。
“赤、壁、藍三子”猛攻數十招,天權攻守有方,進退有度,兀自不落下風。
天權不僅精悉“魁星神功”,劍裏夾針,堪稱一絕。但見他右手“天權劍”劍鋒急轉,一招“獨占鼇頭”虛招一晃;左手一招“天樞引路”,三枚“七星針”電光火石般飛射。
“赤、壁、藍三子”心頭各自一凜,極速後躍,將將避開。
“赤楓子”登時大怒:“暗器襲人,算什麽英雄好漢?”楓葉鏟勢鬥然一變,鏟鋒逆轉,寒氣襲人;“碧楓子”楓葉扇急拍,霧氣凜然;“藍楓子”楓葉綾飛旋,冰寒席卷。
哪知,天權第二波“七星針”接踵又至。急切間,“三子”鏟、扇、綾相格,隻聽“叮當”之聲絡繹不絕,“七星針”隔空激蕩,轉向射入蕪江。
“三子”正在驚駭,天權一招“三點魁星”駭電辟出,但見他身形步法輕靈,斜進右腳,右手天權劍接踵而至,一個“魁星神張”,猛擊“赤楓子”小腹;左掌旋即勁逼“碧楓子”後心;右腳狂踢“藍楓子”胸腹。招招迅猛至極,式式橫掃千鈞。
“三子”出乎意料,急速避讓。天權乘勝急追,左手三枚“七星針”,奪命來襲。
“碧楓子”、“藍楓子”再想躲避,已經力不從心。二人曾遭“劈風劍氣”重創,事到如今,害人害己,氣力不支。危急之中,唯有“楓葉扇”、“楓葉綾”狂舞,畢竟百密一疏,兩枚“七星針”,紛紛釘上肩膀!
“碧藍二子”劇痛之下,兩聲驚呼,麵如死灰,虧得久戰沙場,經驗老道,急切之間縱躍而退,撿了兩條小命。
“赤楓子”又驚又急:“鼠輩,安敢傷我碧師妹!”
“金青二子”奮戰博贏,更是疲憊不堪,又見“白、碧、藍”接連受傷,再不敢戀戰,互看一眼,兩聲呼哨,一個“九弧三射”,一個“寒針破空”,針走弧線,疾如駭閃。
趁著博贏君臣躲閃之際,“六子”騰空而起,轉身逃竄。
博贏要事在身,但求自保,也不追趕。
荷躲在蒹霞叢中,大氣隻敢小喘,唯恐被博贏發現,來之不易的自由,一去不複返。
好在博贏心懷天下,躊躇滿誌,意氣風發,對這區區小荷,無暇時刻牽掛,更不知後營失竊,逃了池魚。
君臣二人站在江畔,神色凝重,一番低語,好像提到“紫逍、紫遙、白玉”。
青荷暗自狐疑:“難道紫逍、紫遙還有個武功高強的師妹,喚做白玉?”
她眼瞅君臣二人向西北大營方向急速狂奔,轉眼不見了蹤跡,不禁心中暗喜:“我還不趁早鞋底抹油,溜之大吉?”
確認安全無虞,探頭探腦,鑽出蒹霞叢,繼續向東南方流竄。
她循著地圖,巧走捷徑,一口氣飛逃到崢嶸崔嵬的蕪窿山。
此地山高林密、人跡罕至。峻嶺、群峰、幽峽、峭壁、溶洞、林海、飛瀑、碧水,美景紛呈,意境叢生。頭上藍天白雲,腳下花草樹木,耳聽林濤鳥鳴,宛然人在畫中。
及至蕪窿穀,更是古樹參天,林木蔽日;孤峰林立,溝壑縱橫;懸崖高聳,峭壁對峙,如同走進幻妙的禪境。
青荷步入穀中,心知此穀幽深,蜿蜒十數裏。走著走著,忽聽不遠處有異動。似虛似幻,似夢似真,愈來愈近,愈來愈響,轟轟隆隆,好似萬馬奔騰,又似滾滾雷鳴,又過片刻,響徹山穀,震撼晴空。
她聽得驚悚,嚇得站立不動,又過片刻,不由嚇得捏呆呆發愣:
一股蠻荒般的激流,來自上遊,拐過山口,順著蕪窿穀,如同千軍萬馬,奔騰而下。再看那水頭,勢比蛟龍,猛過雄獅,席卷巨樹、山石,呼嘯著,怒吼著,嚎叫著,翻湧著,迎麵撲來。
這還不說,肆虐的洪水,吞噬一切,毀滅一切。無數生靈,浸在水中,哀哭、悲鳴、掙紮、送命。
青荷不及反應,水頭已經衝到眼前,她隻覺一股巨力,勢如排山倒海,頃刻之間,人已沒頂。
身處激流,一片窒息,驚駭已極,奮起平生之力,手足齊揮,撥水上浮,方才露頭換了一口氣,又一個巨浪來襲,又被打回水底。
人在水中,驚急無限,左顧右盼,與自己同呼吸、共命運,掙紮在山洪之中的,居然都是吳兵,數以萬計,苦不堪言。有的在恐怖中掙紮,掙紮最後一口空氣;有的在絕望中死去,死於最後一片窒息。
在這奪命的洪荒,死亡各式各樣:有的橫眉立目,有的滿麵猙獰,有的哀傷絕望,有的須發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