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同仇敵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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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荷更生疑惑:“‘金蟬子’因何構陷曼陀?‘變色龍’藏身之地因何泄露?究竟是因曼陀一時疏忽,還是曼陀本就與‘六子’沆瀣一氣?”

    阿龍便似心中明鏡,隻是默不做聲,敵人反而沉不住氣。

    “青楓子”果然眉頭一皺,激將法飛上心頭,隻盼敵人怒而發聲,己方也好聽聲辨位:“龍妖,死到臨頭,貪念妖精,迷戀妖色,不忘風流快活。”

    “赤楓子”更是熬忍不住,聲如洪鍾,一聲長鳴:“可惜啊,龍妖!一世英明,生生被女人斷送。如此被大老婆出賣,便是娶再多的小老婆,又有何用?”

    忽聞一聲冷笑,冰寒徹骨,卻是“白楓子”雪上加霜:“龍妖,行將就死,何妨死個明白?就是你這小妻,也是被博贏始亂終棄。”

    更聽一聲嬌笑,酥麻入骨,卻是“碧楓子”據理力爭:“師姐,休要詆毀博贏,人家可是世間情聖,可是真心實意睡的小妖精。當真是愛之愈切,思之彌深,疼還來不及,怎舍拋棄?你沒見博贏到處尋她,急的瘋瘋傻傻?”

    一聲媚笑傳來,雞皮疙瘩,油然而生,“藍楓子”色心更起:“各位師兄師姐,龍妖要殺要剮,你們隨便,小妖精可要留下活口。有她在手,我便能輕輕鬆鬆,馴服博贏。”

    “白楓子”罵的豪爽,“碧楓子”說的開放,“藍楓子”道的歡暢,青荷再是心懷寬廣,也氣得怒火萬丈。

    轉念又想:“何必與禽獸置氣?他們越是說的不堪入耳,越是心裏沒有底氣。不過是巧施激將,擾亂我方軍心。我若遂他們心意,豈非愚不可及?”

    念及於此,急忙抬眼看向“變色龍”。

    他那張臉,不驚不怒,不慍不火。他那雙眼,星光璀璨,無喜無傷。重傷之下,被罵之後,依然泰然自若,對“瘋纏六子”之喪心病狂,全然不放心上。

    她頓時放下一顆荷心:“他不愛我,怎會計較危言聳聽?我不愛他,何必心下耿耿?”

    他隱在牆角,左手持劍,右手護荷,全神貫注,唯恐摯愛有失。

    她心中暗想:“‘瘋纏六子’恨透了‘變色龍’,一心乘他之危,置他死命。這般危急,他還如此護著我,卻似對我極好。”

    “金蟬子”一聲冷笑:“龍妖,想不到你也有今日。真是蒼天有眼,神明相助。想要活命,乖乖束手就擒,獻上‘劈風心法’。”

    青荷憂心烈烈:“‘瘋纏六

    子’人多勢眾,個個奸詐歹毒,‘變色龍’傷得太重,實難抵擋。事到如今,隻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略一轉念,計上心來:“當然,他沒氣力跑路,我背著他,更是跑不贏。不妨我做誘餌,調虎離山。”

    念及於此,貼緊阿龍,輕輕耳語:“大哥哥,我趁黑背捆稻草,引開他們,你乘機藏身後山。”

    萬萬不料,他聞言反將她抱得更緊。她無法撤身,又不敢輕舉妄動,隻剩心急如焚。

    “瘋纏六子”一番偷襲,未能搶占先機,更生畏懼,躲在門外靜候戰機。

    “赤楓子”性急,徒勞吼了半晌,不見敵人有任何異動,熬忍不住,破口大罵:“龍妖,有種就快快出來受死!縮頭烏龜,藏頭露尾,算什麽英雄!”

    罵了足足一刻鍾,茅屋內仍是寂靜無聲。“瘋纏六子”再不懷疑:“敵人重傷,毫無勝算,不敢貿然出手。”

    “金蟬子”心下暗喜,貼在窗欞之上,側耳傾聽。果然屋角有呼吸之聲,不必說,便是青荷,無論她如何斂聲屏氣,畢竟功夫不值一提,如何無聲無息?

    “金蟬子”再不猶豫,氣運丹田,騰空而起,先發製人,“三弧九射”,上、下、中三路,九枚毒針,勢比飛芒,向二人藏身之處奪命奇襲。

    與此同時,“寒楓五子”身形暴起,“楓葉寒針”飛天下雨,電射霹靂。

    阿龍不愧蓋世英雄,陡然躍起,身似靈猿,影似飄風,劍似遊龍,舞動飛龍劍雲,將二人周身護得風雨不透,水泄不通。隻聽“錚錚錚錚”、“叮叮叮叮”清脆之聲,“弧針”、“寒針”又被紛紛格開,飛花碎玉般擊落下來。

    與此同時,阿龍腳尖點地,騰空而起,便已躍身出門,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順勢一招六式“降龍伏虎”,眨眼之間,急出六劍,奔著“瘋纏六子”奪命奇襲。

    六人萬萬沒有料到,敵人如此快疾,如此神勇。惶急之中,根本不及反應,更不敢貿然對接,各個大吃驚嚇,紛紛施展“金蟬脫殼”,“寒楓驟起”,向後極躍飛縱,看看躲過性命。

    阿龍躍起之時,青荷躲在牆角,得了自由,靈機一動:“我曾偷了他‘追風菱針’藏在牆角,如今正好一用。”

    更不怠慢,即刻施展“蜻蜓點水”,幾起幾落,頃刻之間,就將十數枚菱針搶在手中,又是一個“飛燕回翔”,急速躍至另一處屋角。

    此時,“六子

    ”已由牆根退守院壩,阿龍則是一戰即回。青荷心下一喜,躍至阿龍近前,將手中“追風菱針”悉數上交。

    淡淡月光,靜靜傾瀉,他臉色蒼白,劍眉深蹙,呼吸不暢,胸前血印,層層入侵,不斷擴張。想是方才舍命奇襲,消耗了不少真氣。

    她望著他,痛心疾首,娥眉微皺。

    他含笑接過“追風菱針”,乘機閃電般親了一回水眸。

    她猝不及防,躲閃不及。正自氣惱,就聽他輕輕吟道:“有美人兮,若即若離;知我心兮,又和我意;輕如燕兮,送我菱針;美目妙兮,親之如飴。”

    青荷聞聽此言,更生隱憂:“‘青楓子’說得不錯,他死到臨頭,還想著快活風流。”

    良久,門外無聲無息。

    “瘋纏六子”放才吃了大虧,各自心下暗想:“敵人如斯神勇,餘威尚在,貿然強攻,實難占到便宜。相反,敵人既然身受重傷,精力和體力都耗費不起,倘若伺機智取,倒於己有利。”

    索性吃一塹長一智,再不敢急於血拚,而是拿出十二分耐心,等待最佳進攻時機。

    青荷卻即沒耐性、又沒體力,渾身上下,冰冷至極。這還不說,排山倒海的困意,迅猛奇襲。意識飄忽莫測,神思漸行漸止,終於迷迷糊糊,昏睡過去。

    阿龍將她輕放牆角,依然嚴陣以待。

    突然,前門方向、前窗方向、後窗方向均有異動。“瘋纏六子”極其狡猾,第三次偷襲,三管齊下,不斷變換進攻地點、方向和角度。

    哪料到,“瘋纏六子”雖快,阿龍快上加快。“金蟬子”剛剛打開後窗,“青楓子”剛剛躍出身形,“赤楓子”方欲猛攻,“金塞弧針”、“楓葉寒針”還不曾出手,阿龍已是右手一揚,數枚“追風菱針”,電光火石般破空而出。

    “金蟬子”大駭,一個“怪蟒翻身”,卻被命中肩頭。

    “赤楓子”更是被射中左肋,大痛之下,一聲怒吼。

    “青楓子”總算機靈,逃得最快,菱針呼嘯而過,頭皮依然被擦破。

    “瘋纏六子”做夢不曾想到,這般小心,這般謹慎,依然防不勝防,個個身中菱針。皆是嚇得魂不附體,膽戰心驚。心知再鬥下去,決無勝算,退縮之意頓生。

    阿龍靜觀窗外,凝神以待。忽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又聽“陰陽針刺”、“刀劍斧鉞”爭鳴之聲,更聽“哎呦哎呦”慘呼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