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浴血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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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荷腳尖落地,不暇思索,搶過密室地板上的利劍,躍至博贏身畔,劍鋒直抵他頸項。
博贏視若不見,臉上依然笑得陽光燦爛“阿水,我一直念著你,偏偏這兩日手頭事太多,顧不上好好疼你。”
奇貴妃方入密室之門,陡見博贏,雖不意外,卻是驚喜,又見其受控,不由驚恐,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口中急聲驚呼“君上!”
借著密室燭光,奇貴妃的眼睛再次落在青荷的臉上,不敢近前,隻是怔怔相望。這一刻,不知何故,她的眼裏居然毫無敵意,居然隻有滿滿的憐惜。
青荷不暇多想,手握利劍,直指博贏咽喉“貴妃娘娘,膽敢再向上闖,我便殺了你家君上。”
阿水眼看利劍,花容失色,顧不上內心五味雜陳,顫抖著聲音,心急如焚“虞美人,我絕不會逼你,隻要你不傷害君上。”
青荷心知事態危急,三人性命,全在自己一念之間。她已生死不懼,自是冷靜的出奇“好,若要我不殺人,請貴妃先放下利刃。”
阿水目視青荷,又愛又憐,遲疑有增,戒備不減。
直到此時,青荷才得以仔細端詳阿水。
顏色俏麗,姿容絕美,舉止優雅,氣度不凡,隻是上了幾分年紀。
青荷不止驚駭於阿水的聰慧和美貌,更驚駭於她的機警和果敢,不由震撼和驚歎“她的武功,與奇山異曲同工;她的相貌,也與奇山相若相仿,她便是奇山之妹,奇水。隻是這位奇水,如此文韜武略,怎會甘願做博贏的吳國貴妃?”
略加思索,念及前情,更生疑慮“母親說過,十八年前奇水舍生忘死,護送母親、邶姨母逃出蒹城。這位奇貴妃,年紀、武功都與奇水一絲不差,極度溫和。難道奇水也因姨母之故,愛屋及烏,才留在博贏身邊,做了賢內助?”
細細思之,心中一喜,又是一悲“看他眼神,聽他說話,奇水深受寵愛;看她行為,看她做派,奇水深得信賴。奇水身為吳國貴妃,自然心向博贏,十八年的前塵往事,怎會牽掛於心?”
性命攸關的刺客,青荷雖年紀最輕,卻因不畏生死,反而心思最是沉穩。細觀奇水的複雜神情,陡然間青荷雙淚齊下,滿懷深情,大聲疾呼“水姑姑!”
奇水聞聲陡然變色,刹那間涕淚凋零“虞美人,你叫我什麽?”
奇水的眼淚,讓青荷瞬間想起再難相見的母親,更想起生死未卜的阿龍“如果,阿龍活著,蒼天有淚,滄海有情。如果,阿龍活著,萬物有色,萬籟有聲。如果,阿龍活著,我死無恨,我生無恐。”
半晌,青荷才哽咽說道“水姑姑,你可有位妹妹,喚作奇秀?”
奇水麵色慘白,呼吸受阻“美人居然認識奇秀?她真的活著?她現在何處?”
話未畢,青荷緊抓戰機,猛踢床頭。
這兩日,為了對付博贏,青荷精心研究密室機關,可是煞費苦心。
機關一觸而發,起點便是奇水腳下。便在一刹那,地板頃刻中開,非獨如此,淩空拋出一張大網,摟頭撲卷而下。
但聞一聲驚呼,奇水縱身而起,避開大網,身體卻急速下墜。總算仗著輕功絕頂,墜落同時,身形前躍,兩手堪堪抓住極速分開的地板邊緣。
哪知,正待向上發力,打算淩空縱起,卻被飛身而至的青荷,牢牢扣住雙手脈門。
與此同時,青荷猛一用力,將奇水從裂隙中生生提了上來。
奇水空負絕頂武功,卻在轉瞬之間受製於人,不能發力,正自驚急,腳還不曾落地,前心“靈墟穴”又被青荷點中。
青荷抱起奇水,將之與博贏並排放倒床上。
奇水看向博贏,隻見他僵硬不動,滿臉都是苦笑,心知不好,眼中更是滿滿都是驚駭。
眼見奇水心膽俱裂,青荷一聲慘笑“水姑姑隻管放心,我行將就死,彌留之際,救不得人,卻也不願害人。水姑姑適才手下留情,青荷銘記於心,隻是今生無緣,隻有來世再報。”
奇水顫聲說道“妹妹,君上愛你,一切可以從長計議。”
青荷麵色悲戚“天可長,地可久,青荷時日無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想告訴水姑姑,我有個好友,便是奇秀。”
奇水麵色如雪,淚如泉湧“她家住何方,身在何地?”
青荷念及紅袖,也就是奇秀,瞬間想到“蒹葭舞坊”,想起“蒹葭蒼蒼”,更想起阿龍,淚流滿麵,幾不能語“天璣大人愛她至深,水姑姑隻管去問。”
博贏聞言微微一笑“阿水,青荷,莫哭!莫哭!我終於恍然大悟,原來你們口中的奇秀,便是天璣夫人紅袖。如今她已升堂入室,做了天璣夫人,還是我親自賜的婚。不如現在帶你們姐妹相見,你們意下如何?”
青荷冷冷一笑“博贏,恕我直言。
依我之見,你那麽多女人,隻有水姑姑待你最好。其他女人隻會惹事添亂,反正你也不愛她們,不如統統放出宮去,自由發展該讀書的讀書,該種田的種田,該織布的織布,該養蠶的養蠶。如此這般,美人自得其樂,你也無需望而生厭。如今,我也不和你廢話,我要去救我阿龍。橫豎一個死,我也立馬死而無怨。臨死之前,最後一言,盡是來生,再不相見!”
青荷說完,方要開啟密室機關,忽聽身後奇水一聲驚呼“楠笛,且慢!”
她猛然聽到奇水呼喚自己的母親,不由心中一驚,急忙回頭,就見奇水看向自己,滿麵關切,不盡愛惜。
青荷登時明了“毋庸置疑,奇水對母親依然主仆情深,念念不忘。”
正在觀察之間,博贏更是急言相勸“青荷,龍帆並非身處牢獄,莫要鋌而走險。”
聞聽此言,青荷心中一凜,口中急切相問“博贏,你又在耍什麽花槍?”
話未畢,忽覺疾風一震,更見綠影一閃,博贏如同彈簧一般,從床上縱身而起,刹那之間,疾如閃電。
青荷本站來博贏身畔,凝神向奇水打探,她距離博贏極近,就在這俄頃的愣神之際,“達摩擒拿手”已經抓在眼前。
她不暇思索,極速翻身縱躍,身體騰空方要落地,博贏便以饑鷹攫兔之勢,閃電般奔了過來。
兩人招法心智,相差無幾,奈何功力卻是差距懸殊、形同天壤。
博贏的“達摩擒拿法”非同小可,而且占盡了先機,更欲一招製敵。
青荷卻是傷後未愈,更是猝不及防,尚未出手已經被博贏罩在掌風之下,如此不利,如此危局,如何擋得住這般疾風暴雨?
但見綠影一晃,博贏身法速度賽過閃電,青荷頓覺被拿住雙腕,痛得幾乎暈死過去。她至死不忘阿龍,發狂地向後急掙。
兩人功力相差甚遠,青荷哪裏掙得脫?正自驚恐,前心又是驟的一痛,大穴就被點了個正著,想到救護阿龍無望,更是心痛到窒息。
博贏左手緊擁著青荷,極速坐回床上,右手順勢解開奇水的穴道。
他將青荷緊緊貼在懷中,劫後逢生,其樂無窮“你這小東西,太過調皮,倒是有趣,隻是不該小看夫君的‘達摩神功’。你難道不知?夫君早已自行衝關解穴,製服你還是遊刃有餘。”
青荷穴道被點,一動不能動,卻毫不顧惜自己,依然心存執念“我的阿龍,不知身在何處?不知是死是活?我若受製於人,如何救護阿龍?”
無可奈何,隻剩涕淚滂沱。
博贏念及青荷前言,口中朗笑“青荷,阿水的好處,我自然知曉。你放心,我遲早會封她做君後。”
他忘情地對她親了又親,溫情脈脈說道“不過,青荷,我這常樂宮倘若隻有阿水一個君後,我不僅會煩惱,而且會很煩惱。除非還有個虞美人,我才會樂逍遙。我今日立誓,隻要一後一美人,別的再不奢求。”
言畢,抬頭看向奇水,脈脈含情,如火如炬,極盡愛意“阿水,這兩月,你不知我對你如何想念,簡直度日如年。今日再不要走,咱們三人一起盡……”
奇水猶如不聞,緩緩起身,低眉順眼,輕聲說道“君上早些安息,臣妾心念吾妹,想去即刻探看。”
博贏滿臉堆笑,看了奇水半晌,又是疼愛,又是憐惜,又是寵溺,柔聲說道“阿水,莫要著急。我即刻傳旨,請天璣夫人入宮。”
奇水麵上一喜,微微一笑,深施一禮“臣妾叩謝君上,君上不必為臣妾破例,隻要能讓臣妾奉旨出宮,已是法外施恩,臣妾便感激不盡。”
博贏微微一笑“阿水放心,今夜你隻管奉我的口諭,可以自由來去。”
奇水聞言大喜“君上萬安,臣妾告退。”
博贏眼見奇水恭恭敬敬退了出去,替他關好密室的石門,這才收回視線。又見青荷目光呆滯,麵如死灰,不由心下生憐,一邊熱吻,一邊哄騙“青荷,你放心,隻要你我長相廝守,我自會保證龍帆性命無憂。”
博贏一邊神采飛揚,一邊將青荷橫放在床,不斷甜言蜜語“青荷,這半日自娛自樂,是否樂得其所?時辰不早,咱兩也該‘一夜春風,三更,魚戲蓮葉,重理前盟’。”
說著話,聲音已經喑啞,呼吸已經紊亂“寶貝,讓我好好愛愛你,你這個磨人的小東西。”
博贏迷失了身心,顛倒了神魂,輕除她的衣衫,輕吻她的雙唇。
於是,青荷自編自寫,傳召阿龍的手諭從懷中滾落而出。
博贏見之一驚,搶過手諭,展在麵前,神色大變,讀了又讀,臉色越發難看。狂怒之下,手上運氣的瞬間,便將那手諭撕成碎片。碎片攥在手中,頃刻又化成齏粉。雖是如此,餘怒未消,依然聽到他手指關節“咯吱咯吱”作響。
強忍怒氣,博贏恨恨說道“虧我全心全意待你,你卻對我全無半點真心。你那小心肝裏,隻有那個龍帆。你記住,你越是如此,越要適得其反,我越要將他碎屍萬段。”
博贏畢竟愛意無限,極力克製,才強咽下憤怨,垂下頭來對著青荷細看。
青荷視若不見,側過頭去,毫不理睬。
博贏恨恨凝視,看著看著,滿麵怒容漸消,滿腔激情漸長。他的心思千變萬化,他的情感超凡脫俗,瞬間化悲憤為愛欲,將她搶在懷裏。隻在瞬息,兩人合二為一。
青荷猝不及防,劇痛難當,更加撕心裂肺,恨入骨髓“博贏!凶手!禽獸!”
博贏卻隻在瞬間便收獲到無極快感,隻覺魂飛魄散,鳳舞九天“青荷,愛你無悔,死而無憾。”
青荷怒極恨極,傾力反抗,可惜雙臂穴道被點,不能隨意運轉。陡然想起還有兩條靈活柔韌的長腿,她左腿支撐,右腿狠命向上翻踢,一招“聽風炫腿”,隔著他的後背,翻踢他後腦
博贏意亂情迷,正愛的不顧死活,忽覺身下的她陡然發力,又覺腦後惡風不善,登時嚇得三魂出竅,急忙橫抱著她,側身翻滾半周,躲過一劫。
如今青荷在上,博贏在下,青荷雙臂酸軟,不能支撐,不好發力,隻能以胸腹為支點。盡管如此,依然無所畏懼,左腿一蹬,一招“倒踢百會”,右腿向後翻轉半周倒踢,猛擊博贏麵門。
博贏正仰麵緊抱著她,任意穿插,心情不知喜到何地,神思不知樂到何方,忽覺一陣勁風襲上麵門,驚駭之下,抱著她再次翻轉半周,隨即又將她雙腿緊扣,讓她再也不的自由。
這樂趣史無前例,博贏勢如瘋癲,更是舍死忘生,沉迷其中“寶貝,愛你一次,今生無悔。”
青荷身體被死死禁錮,身下更是被深深貫入,伴隨博贏瘋狂悸動,猛烈進攻,更是悲憤交加“豺狼,萬死不能贖其罪!”
眼見博贏紅著雙眼,變本加厲,瘋狂入侵,青荷再不猶豫,一口狠命咬下去。
博贏大驚,避開自己的一張臉,卻無奈地舍棄一隻肩頭。
鮮血流到口中,又鹹又澀,激蕩著青荷,瞬間想起了血染征袍、昏迷不醒的阿龍。
青荷悲憤難忍,越咬越狠,鋒利的牙齒如同鋼釘,刺進他的皮肉。
博贏似乎聽到皮肉穿破之聲,伴隨自己粗重的喘息之聲,徹骨的疼痛,徹骨的心寒。這疼痛,這心寒,沒有打垮他的意誌,反而帶給他史無前例的亢奮“青荷,你不妨再接再厲,夫君就喜歡浴血奮戰。”
他帶著極大的快感,觸電般的巨顫,渾身都已痙攣,含著笑喃喃囈語“你今日咬死我,我更死而無憾。世上再沒哪個女人,會像你這般,千嬌百媚,勾魂攝魄。我早就愛你蝕骨,恨不得立時赴死。”
是痛是疼,博贏分辨不清,這一刻,沒有怨恨,沒有憤懣。
她對他恨有多深,他對她愛就有多真。
這般癡迷狂熱,更讓他萌生出難以抑製的興奮,更對疼痛毫不在意,更不肯稍稍放鬆追歡逐愉,進攻反而越來越猛烈。他的滾燙,一浪蓋過一浪“愛你薄涼,愛你情傷,不思量,自然難。”
青荷被重重壓迫,徹底失去自由,反抗了太久,早就筋疲力盡,體力透支,殘存在身體裏的“還魂散”,又開始發揮效力,無邊的幻覺,漫天而生“阿龍!是阿龍!阿龍沒有死,他從來不會死!他永遠不會死!”
她無限歡暢“你看,他騎著白龍馬,抱著她奔向天朝廣場。”
她回到往昔“是了,他即刻和我成婚。我再不會冥頑不靈,定會相守一生,相依為命。”
她夢中囈語“阿龍,我要和你一起,看著咱們的桃樹,發芽、開花。我要和你一起,坐著咱們的秋千,蕩漾、玩耍。我要和你一起,彈著咱們的瑤琴,吟詩、作畫。我要和你一起,看到咱們的小魚兒,出生、長大。我要和你一起,舞動咱們的長劍,青絲、鶴發。”
博贏浴血鏖戰,歡愉到了極點。不知幾度輪回,不知幾度巔峰,更不知顛倒多久,終於稍稍有歇,再度看向愛荷,早已昏迷多時。
青荷在無邊的傷心、無限的悲痛、無盡的愁苦中睡去,什麽都聽不見,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聞不著。
這樣也好,她又能沉浸回到笑語歡顏,沉迷回到幸福夢幻。
愛過之後,博贏陡然驚醒,轟然一驚,冷汗疾衝。
驚悚過後,忽生無盡悲涼,他發瘋般抱起青荷,瘋狂地搖撼,隻盼她能睜眼,她卻本根無動於衷。
博贏心如刀絞,淚如泉湧“你個狠心狠命的小傻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龍妖早就死了!他哪點強過我?值得你不要性命?我比他愛你,我比他疼你!為什麽你隻在睡夢之中,才肯愛我?究竟為什麽?快快回答我!”
longyuehex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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