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7章 蛇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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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狼牙軍包圍中,安安麵色平靜,心頭卻是怒濤狂湧。

    父親沒有野心,可他的謀劃到底還是被安祿山知覺。

    或許,安祿山也是明白父親的心思的,可他卻並沒有因此而對父親有著什麽憐憫。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對於安祿山來說,一個不能為己所有的棋子當然不能留在世上。

    安伯天沒有野心,可不代表野心不會找上他。

    雄武城的一切安伯天都極為清楚,對於他安祿山的底細,安伯天也是最知內情的一個。

    這樣的人怎麽還可以留在世上?

    所以,勞苦功高的安伯天被毫不留情地抹除。

    父親一生的心血也盡數被安祿山理所當然地奪了去,沒有一聲感謝,有的,隻是陷害!

    這個無恥小人!

    背在身後的左手死死地握著,指甲陷入了肉裏,血正在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就像是安安為父親而落下的血淚!

    花想蓉歎息一聲,安安突然大變的氣勢被她敏銳地捕捉到,安安心裏的苦與仇恨也讓她感同身受。

    默默移了一小步,她走到安安身邊,一抹被刻意降低了溫度的溫和內力順著滴血的左手反衝,撫平著安安內心的激蕩。

    “我……沒事。”

    感受著花想蓉的安慰,安安輕輕吐了一口氣,側過頭對花想蓉勉強笑笑。

    無論如何,血債必有血來償,安祿山對自己父母所犯下的孽,她一定會……親手找回!

    還是先……著重於當下吧。

    目光重新回複清明,四下一掃,周圍狼牙軍仍在她那一扇的威勢下心膽俱寒,明明人數眾多,可這卻並不能讓他們感覺稍好一些。

    大多人的目光都在往狼牙軍中間的那道魁梧身影上瞟。

    這些人有不少是曆經了城門口處的那一幕的,心知這兩個看起來如同富家公子小姐的人並不好惹,修為之高,哪裏是他們這些才訓練了沒幾天的普通軍卒可比。

    若不是將軍非要糾集人手前來,他們原本是想裝死不理的……

    焦陽高頭大馬立在狼牙軍中間,冷厲的目光打量著這兩個陌生的少年男女,心中疾速轉著念頭。

    在洛陽城外,他被劍晨一番接觸並暫時達成了協議,後來兩人演了一場戲後,他便回到了洛陽城中。

    哪知才走進城門口,就有軍士向他回稟了之前安安與花想蓉兩人鬧下的一幕。

    憑心而論他是不想理會的。

    可如今他畢竟也是這洛陽城狼牙軍部隊表麵上的副統領,若是當真不加理會的話,白白惹人懷疑不說,自己救大哥的計劃或許也會受到阻礙。

    所以在不得已之下,他也隻得點齊兵馬,按軍士報來的線索包圍了這裏。

    卻不想碰上了硬茬,單憑安安點出的那一扇,焦陽自認就是自己親自下場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更何況還有一個看起來柔弱,卻又深不可測的女子站在一旁。

    一時間焦陽隻覺頭大無比,難道這世上所有的少年高手都被自己在一天之內碰上了不成?

    先是劍晨,後又是這一男一女,全都是超出了他能力範圍的存在。

    若是換作往日,在沒碰上劍晨並達成協議之前,以焦陽的暴脾氣,這兩人武功雖高,還不到令他心膽俱寒的地步,如此早一盾牌砸了過去。

    可是現在……他的心思哪還在維護狼牙軍的聲譽上?

    “你們……”

    他皺著眉頭,緊了緊手中鬼麵大盾,正要從馬上一躍跳下。

    無論如何,他總得有些作為,否則氣勢洶洶而來卻又灰頭土臉的離去,對狼牙軍的軍威實在有損。

    然而動作卻在跳下馬的一瞬間停滯,繼而,焦陽的麵色大變!

    在安安的身後,緩緩露出了一麵黑鐵令牌,隻露出了少許,可在焦陽的角度,他分明能夠從露出的那一小塊令牌上,見到一個“零”字!

    零!

    零字之上應該還有一個字!

    陡然之間,一抹腦海深處的記憶驟然湧上心頭。

    那是當年還在雄武城時……

    “不,我不要!”

    唇紅齒白的可愛小女孩氣呼呼地跺著腳,將一麵黑色的令牌丟了個老遠。

    “安安!不得胡鬧!”

    麵容威嚴的儒雅中年人喝斥著小女孩的行為,可神情卻是一臉的無奈,顯然對自己這個寶貝女兒毫無辦法。

    “我不幹,我不幹!”

    年幼的安安絲毫不懼安伯天的喝斥,仍在直跳著腳,撅著小嘴氣呼呼道:“憑什麽給我蛇三十的令牌?你們蛇牙哪有三十!”

    “我不要當尾巴,我不要當尾巴!”

    安安直氣得淚眼朦朧,不依不饒地大喊大叫。

    “小姐,你看這是什麽?”

    正在安伯天莫可奈何時,蛇一與焦陽兩兄弟從外麵走入城主府中。

    蛇一蹲下身子在安安麵前,那向來隻有怒容的神情在麵對年幼的安安時,也不由自主地顯露出一抹溫和之色。

    接著,他從懷裏摸出一麵與被安安扔掉的相同的令牌,遞到安安的小手裏。

    “我不要我不要做尾……咦?”

    安安仍在哭鬧,可當她撇見見蛇一遞過來的令牌上的字時,哭鬧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零?蛇零?”

    小小的安安瞪著大大的淚眼,驚喜地大叫。

    “哈哈哈,蛇零!”

    “零還在一的前麵,蛇一叔叔,安安比你大!”

    愛不釋手地把玩著蛇零令牌,安安揚起還掛著淚珠的小臉,興奮不已。

    “蛇一,你就知道寵她!”

    安伯天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古靈精怪的安安也是無可奈何。

    …………

    那時的笑語猶在耳側,可卻早已物是人非。

    主上走了,大哥也變成死不如死,隻有自己……

    “小……姐……”

    焦陽的目光變成濕潤,衝著改扮成俊朗公子哥的安安無聲地聲喚了一聲。

    是小姐,他絕不會認錯,能夠擁有那麵蛇零令牌的人,隻能是小姐!

    小姐……回來了!

    他的大哥有救了!

    對於安安,焦陽有著極度的信心,就如同以往信賴著大哥,也信賴著尊上一樣,他焦陽一直憋在胸口的那股惡氣,終於可以好好出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