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天抓住洛連城還在不停揮動刀子的雙臂，將他緊緊困在自己懷中。

    似乎是算天的動作刺激到了連城，他劇烈地掙紮著，嘶吼著。

    “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他們！”

    “他們死了，早就已經死了，連城，你清醒一點，看著我……”算天將他轉了過來，輕輕地搖晃著他。

    可他的目光就算是落在算天身上，眼睛裏卻被血色浸漫，失了焦距，空洞得讓算天心悸。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連城的聲音早已沙啞，這樣如同砂礫般的嘶喊，一聲聲都好像針刺心頭，讓算天疼痛難以呼吸。

    “連城，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殺了我嗎？你看著我，你看看我是不是你要殺的那個人啊！”

    算天握著洛連城的手腕，讓他的刀子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仿佛稍微一動，他立馬會被割斷脈搏。

    “你是誰？我不殺你，我要殺了他們！”洛連城惶惶不安地說道，拿著刀就要縮回手去。

    算天卻抓住他不讓他縮手，刀子在他頸脖上摩擦，劃拉出一條血痕，鮮紅的血立馬溢出。

    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衝連城牽唇一笑：“算天，你想殺的人，是算天！”

    洛連城一下子愣住了，怔怔地望著算天，那血色的眸子裏映出了算天忽然綻開的笑容，彼岸花一般，絕美卻殘烈、劇毒。

    “你的仇還沒有得報，朱家人死了，但你還沒有殺死算天。”

    “在沒有殺死算天之前，你不能死。”

    “你要好好活著，活著才能殺了算天。”

    如同魔咒一般，這些話語在洛連城的腦海中環繞，他隻覺得腦中的一根弦忽然繃斷，眼前天旋地轉。

    再次睜眼的時候，囈語軒已經消失不見，自己正躺在那晶石洞窟的地上，算天、清和羽在一旁站著。

    “連城，你怎麽會在這裏睡著？”算天正垂眸望著他，淡然開口。

    洛連城凝了凝眉，沉吟片刻也站了起來，沉聲說道：“隻是困了而已。”

    “那我們回了吧。”算天瞥了他一眼，轉身朝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石門走去。

    “好。”

    洛連城跟了上去，隻是沒有提及剛剛自己夢中的一切，卻是驚於那夢的真實，就像是真正發生過一樣。

    還有夢中的算天說的那些話，像是篆刻進他的心中一般，讓他忽然對那些話深信不疑……

    玲瓏閣突然從這場爭鬥中退出，沒有人知道是為什麽，可清和羽卻清楚得很。

    大人不顧危險使用禁術，勉強自己進入先生的幻境裏，將先生從幻境裏拉了出來。而自身的修為受了極大的損傷，若是再不回玲瓏閣去閉關，後果不堪設想。

    羽一向知道先生在大人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可經曆了這次，才真正讓她明白。

    一直以來大人沒有都避諱他們幾個護法，對先生千般好百般好，就是想讓他們看清楚，想清楚。

    他這是把先生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如果一旦發生什麽事，先生才是那個他們要第一個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