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恬自與莫景晟結婚，自然就跟著去莫家過年了。

    今年楚嘉宏和向予瀾在祖宅，二老也沒有叫他們回來。

    他們才過去幾個月，因為過年，就把他們叫回來，難免會讓他們覺得懲罰他們也不過是做做樣子，不會對他們嚴懲，記不住這次的教訓，以後變本加厲。

    就是要讓他們連回家過年都不行，讓他們知道，這次二老是鐵了心要整治他們的鈐。

    往年餐桌上有楚嘉宏和向予瀾，幾個妯娌免不了會攀比，各自小鼻子小眼兒的說些酸話。

    楚嘉宏又看楚昭陽不順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也說不出什麽好話。

    而二爺年年看著餐桌上少了他大兒子的位置，酒一喝多，說的也就多了，全是對楚嘉源的懷念，以及隱隱透出的，對失去家主之位的不甘。

    一邊說，一邊流眼淚，將大好的節日氣氛都破壞了。

    倒不如今天，雖然人少，可老三夫妻倆向來不爭搶些什麽。

    會有自己的一些小算計，但在老爺子看來，無傷大雅，也不是人不了的。

    畢竟三爺去的早，家裏沒個老爺子頂著，容易吃虧，兩人多算計點兒，也不是不能理解。

    且每次，都不過分，在人可接受的範圍內。

    所以老爺子才覺得，老三一直是個聰明人。

    他們不參與二房與他們的爭鬥，隻是想著從中得到點兒好處，並不過分。

    除此之外，便不再摻和什麽。

    在這團圓飯的餐桌上，倒很是和諧。

    三嬸兒是個能說的，把平時聽來的一些八卦，都講給老太太聽。

    老太太也愛聽這些，三嬸兒講的很有技巧，聽著不像是長舌婦，反倒像是把外麵的新鮮事兒，都告訴老太太一樣。

    老太太聽著樂嗬，也不反感。

    因此，這餐桌上就沒安靜下來過。

    人雖然少了，氣氛卻比往年都要好，都要熱鬧。

    外麵不知什麽時候響起了煙花的“砰砰”聲，煙花在空中綻放，五顏六色的光芒透過落地窗照了進來，將屋內也照映的分外熱鬧。

    與餐廳相連的客廳開著電視，1英寸的大彩電，即使是在餐廳，也能將電視裏的春晚畫麵看清楚。

    因外麵的煙花聲音大，電視上的聲音開得也有些大。

    春晚熱熱鬧鬧的主持聲，小品表演聲，音樂聲，加上外麵的煙花聲音，分外的熱鬧。

    餐廳內大家聊得火熱，餐桌的最中間，擺著電磁爐，上麵放著鴛鴦鍋。

    除了過年必備的鹵味，以及傳統的年夜菜之外，楚家習慣在中間再擺著火鍋，慢慢的涮著吃。

    火鍋冒著騰騰的煙霧，再加上歡聲笑語，將餐廳襯得煙火氣十足。

    老太太環顧了眼餐桌，說：“要是小米糕在這兒，定然更加熱鬧。”

    “明年，小米糕就在這兒等著吃餃子了。”楚昭陽微微笑道。

    ***

    此時的穆家，小米糕吃的飽飽的，便上床去小睡一會兒，等著過了12點，再起來吃餃子。

    他睡前，還對顧念百般叮囑，一定要記得叫他，他要吃許多硬幣出來。

    顧念坐在客廳，與家裏人一邊聊天，一邊看著春晚。

    春晚雖已經沒有什麽趣味，但這是穆家二老多年來的習慣，每年不聽著點兒春晚的響兒，就像沒過年。

    隨著牆上鍾表指向了12點，電視裏，主持人也在倒數新年的鍾聲。

    顧念此時，接到了楚昭陽的視頻通話。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視頻請求，顧念的心一下子就暖了起來。

    感覺在這寒冷的臘月冬夜，整個人都暖融融的。

    顧念立即接了起來，就見楚昭陽坐在客廳，後麵便是餐廳。

    顧念看到餐桌都已經收拾妥當，高嬸在煮餃子，二老還有兩個她沒見過的長輩，正圍著餐桌坐著，仍舊在聊天。

    怎麽楚家過年這麽少人？

    不過顧念也沒問，笑笑的看著楚昭陽。

    “新年快樂。”楚昭陽柔聲說。

    “新年快樂。”顧念笑著起身，往廚房走。

    便聽到楚昭陽問：“我是第一個跟你說的嗎？”

    顧念失笑，沒想到他是打著這個主意。

    心裏又暖暖軟軟的，眼睛都笑彎了，“是啊，外公外婆和爸媽都沒來得及說，你就撥過來了。”

    楚昭陽臉上露出了明顯滿意的表情，隔著手機屏幕，都能看到他一雙黑眸綻亮的很。

    “你要幹什麽？”楚昭陽見顧念在走動，連帶著屏幕上的背景也在換。

    “煮餃子啊。”顧念歪了歪頭，“你們的還沒煮好？”

    “沒有。”楚昭陽沒頭沒尾的來了句，“給我留點兒。”

    顧念忍不住笑了，白了他一眼，“難不成還大老遠的給你帶回b市去？”

    楚昭陽笑笑，沒說話。

    顧念卻覺得，他好像是在跟她委屈的撒嬌似的，便說：“你等我回去啊，再包給你吃。”

    今天對這件事兒，她都保證了好幾遍了。

    這男人為了一頓餃子，也是盡力了。

    後麵老太太叫楚昭陽去吃餃子了，楚昭陽也沒掛斷視頻，對顧念說：“別掛，這樣就好像我們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