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擋著眼睛，隻從手指縫裏透出些微的亮光，才讓眼睛能夠勉強睜開一些，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莫景晟。

    楚恬猛的坐了起來，抹了把臉，將電話接了起來，“莫大哥？”

    她已經努力隱藏自己剛睡醒的狀態了，卻不想，還是被莫景晟聽了出來。

    “剛睡醒？”莫景晟的聲音帶著點兒笑意。

    從手機裏聽，特別性.感，充滿了磁性。

    楚恬還是第一次知道，一個人的聲音可以隻是從電話裏聽，就這麽好聽勾.人的。

    “你怎麽聽出來的？”楚恬心虛的說道。

    誰知，莫景晟卻嗬嗬笑了聲，“我就是隨便問問，沒想到還真是。”

    楚恬：“”

    即使隔著手機，隔著兩個城市間遙遠的距離，楚恬那鬱悶極了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卻栩栩如生的在他腦海中浮現。

    “不逗你。”莫景晟帶著笑意說，“我聽出你說話的聲音，是剛醒的樣子。”

    “我明明已經醒了。”楚恬咕噥道。

    莫景晟失笑，“嗯，但跟你平時還是不太一樣。”

    因為在意，所以關注，她的一舉一動，一個小小的細節，他都能知道不同。

    換成是別人，他哪裏會如此？

    隻因為這個人是楚恬。

    “從下班回來就睡了？”莫景晟問。

    “嗯。”楚恬點頭，看看外麵的天色，起身去把燈打開，又去了客廳，把客廳的燈也打開。

    自己在家的時候，習慣讓家裏亮堂一些。

    “剛睡醒，是不是沒吃飯？家裏有吃的嗎？”莫景晟問。

    “有的。”楚恬說道，“今天餘嫂來過，給我燉了湯，又包了餃子，我晚上可以吃這些。”

    莫景晟這便放心了。

    楚恬心中一動，牙齒咬住下唇，過了會兒才問：“你給我打電話，就是問我有沒有吃飯？”

    沉默稍許，便聽到了莫景晟的一聲淺笑，“嗯，怕你回來一直睡，自己一個人便湊合著過去，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莫景晟表現的越來越明顯，並不隻是將她當成朋友的妹妹。

    楚恬吸了吸唇，剛張口想說什麽，聽到電話那頭，有門鈴聲響起。

    莫景晟微微皺眉，也沒掛上電話，起身去開門。

    卻沒想到，門口站著的竟是許子玉。

    莫景晟沒想到，許子玉竟然那麽大膽，在收到他的拒絕信息後，竟還能找來，沒有死心。

    莫景晟一見到她，便立即沉下了臉，一臉冷肅。

    許子玉被莫景晟這嚴厲的樣子嚇了一跳，失聲叫道：“莫處。”

    楚恬隔著手機，也聽到了一個女聲，柔柔的叫著“莫處”。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那天來莫景晟家裏，跟他的同事一起吃火鍋，沈曉曼的聲音她最熟悉。

    但這個不是。

    雖然隔著手機，聲音有些遠，可能會失真，但楚恬確定，這不是沈曉曼的聲音。

    至於是誰的，她卻聽不出來了。

    那天在莫景晟家裏，楚恬記得還有另外兩個女同事。

    其中一個叫葛麗潔，對她沒有沈曉曼那麽熟悉，但也說過一些話。

    葛麗潔的年齡大一些，聲音偏低沉，不像這會兒聽到的那樣柔細。

    剩下一個，她記得，是叫許子玉。

    但楚恬竟然想不太起許子玉的模樣了。

    那天，許子玉的存在感好像很低，靜靜的坐在不起眼兒的地方，也沒怎麽說話。

    楚恬不記得她的聲音了。

    許子玉一出口，莫景晟便不悅的抿著唇。

    現在他才知道，許子玉一直堅持叫他莫處的意思。

    大抵是想要跟其他同事分別開來。

    其他人都叫他老大，天然便將自己歸為他的下屬，以他馬首是瞻。

    李少峰等人也跟許子玉說過，可以跟著他們一起喊他老大。

    但許子玉笑著點頭答應下來，轉頭卻還是叫他莫處。

    以為她是不習慣，無非就是一個稱呼而已，也沒有人放在心上。

    但莫景晟現在見到她，想明白了。

    許子玉哪裏是因為不習慣才不跟大家夥兒一起叫老大，分明就是想要跟別人區分開來。

    且，不想用一聲“老大”，把兩人之間的關係定位給框死了。

    莫景晟冷冷的扯唇，原以為許子玉是個內向不多話的姑娘，沒想到心裏的想法倒是挺多。

    楚恬總覺得不太舒服，聽對麵剛才那聲“莫處”，溫柔又有些怯怯，怎麽也不像是為了公事。

    況且，現在都幾點了？

    楚恬看了眼時間，這麽晚了來找他，是多重要的公事？

    隻不過，楚恬現在也不是莫景晟的誰，就連質疑的身份都沒有。

    “莫大哥，你那邊有事，就先掛了吧。”楚恬說道。

    雖這麽說，但楚恬還是有點點小期待莫景晟能夠拒絕的。

    可是，莫景晟卻很痛快地答應，“好，我先掛，之後再給你回電。”

    “”楚恬頓了下，“嗯。”

    許子玉見莫景晟原本看到是她時，瞬間沉冷下來，滿臉不悅的表情。

    可再講電話時，語氣又瞬間溫柔的不像話。

    不用問，許子玉也能猜得出，莫景晟肯定是在跟楚恬講電話。

    許子玉心中悲哀的想著，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表白，難道真的就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嗎？

    那如果她早些表白的話，在她最開始暗戀莫景晟時，就能夠向他表白。

    是不是，機會還能多一些？

    莫景晟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回褲袋裏，冷冷的看著許子玉，吐出三個字，“沒分寸。”

    本想給她留臉麵，可她自己不要。

    許子玉顫了一顫，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不想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去。

    許子玉大著膽子說：“莫處，我我有話想要跟你說。”

    她左右看了看，此時走廊上並沒有人。

    這才問：“我能進去嗎？”

    莫景晟沉默著看她許久，不辨喜怒。

    看的許子玉心裏越來越虛，莫景晟才說：“想說什麽，出去說吧。”

    說完，便伸手抽.出房卡，關門出去，並沒有讓許子玉進屋。

    許子玉不安的跟在莫景晟身後，跟著他離開酒店，到了酒店門口。

    酒店外的一條街到了夜晚，便滿滿當當的擺上了小吃攤，冒著濃重的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