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春闈開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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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乃是一個國家選拔官員最為主要的方式了,它打破了自古在選拔官員是對出身的束縛,使得“上品無寒族,下品五士族”的門閥把持朝政的現象在王朝當中變得鮮有。
科舉大致分為童試、院試、鄉試、會試和殿試幾個階段,其分別對應的便是童生、秀才、舉人和進士了,而最後的殿試隻是由皇帝親自考核,將會試的排名進行調整,但是一般不會太過偏離會試的排名。
大齊的府道眾多,幅員遼闊,因此來到京城參加科舉的士子也是極多的,經過在京城統計的數量,今年科舉的士子大約有五千多人,實在能夠稱得上盛會,但是最後錄取的也不過是區區的二三百人,錄取率著實低到嚇人。
但是依舊不能阻擋士子們的熱情,畢竟,這是一條最為通順的晉升之途。
這五千人都是經過了千挑萬選出來的,說是萬裏挑一也不為過,能夠擔任這些士子的主考官,實在是一種莫大的榮耀,至少在許恒和其他人看來都是這樣的。
但是最讓許恒欣喜的事情不隻是這個。重點是當了科舉的主考官之後,中了科舉的人都是要稱他為老師的,對他也會懷著感激之情,這可是一個非常賺聲望的差事啊。
黃家倒台了之後,由自己來接管吏部,真正能夠做主吏部,雖然說上司倒台了自己這個下屬頂上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這前邊的事情還沒完,後麵皇帝就已經讓自己當上這一次春闈的主考官,這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來,都是要重用自己的意思,看來,這大齊的巨頭之中,自己也要占有一席之地了。
許恒高興之餘心中也有點慶幸,就在兩個月之前自己讓兒子將墨謙轟出京城,意圖讓外麵的反賊弄死他,隻是沒料到後來他將糧食帶回來了,還順手將黃家也給覆滅了。
當時許恒便覺得許家也不保了,但是誰料後來皇帝不但沒有提到這件事情,還讓自己升了官,這不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
至於墨謙,他給了自己喘息的機會,自己便絕對不會再栽一次了,自己一定要紮穩腳跟,然後將這個心腹大患鏟除了才是正途。
時間就在京城眾人的期盼當中緩緩流逝了二月初九是一個大日子,因為這一天,大齊新君登基的第一次科舉取士開科了!
朝陽初照,吏部府衙的門口便已經站滿了人,原本是初春時候,天氣還有些微涼,但是這許多人往哪兒一站,空氣便有些燥熱起來,這當中不單單有士子,更多的是來陪考的人,有些距離京城比較近的士子,直接就舉家前來了,士子們穿戴整齊,手上統一拿著籃子,裏麵便是這三場考試的吃食。
有家人便被人細細叮囑到了考棚當中該怎麽做,沒有家人陪同的則自己在一旁暗暗調整狀態,總體而言,現場還是顯得頗為激動的,畢竟這可是決定了自己前途命運的考試,考得上的便可以飛黃騰達,考不上的,便老老實實回去尋幾畝地當個富家翁了。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有的人比他們還要緊張,這人便是主考官大人。
許恒一大早就爬了起來,為了這一次的會試,他還可以讓人重新定做了一套嶄新的官服,穿在身上,倍感精神。
當他來到吏部府衙的時候,天才微微亮,沒有什麽人,許大人便自己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等著。
等到眾多吏部的官員來到的時候,都驚奇地發現,原本一向遲到的侍郎大人,今天竟然變了性子了。
但是官員們都是玲瓏心思的人,略微一想,就知道許恒是什麽心情了,現在可是許恒走運的時候,可不能怠慢了,於是各位官員都紛紛向許恒道賀。
許恒倒是很吃這一套,以前黃懷奇主事的時候自己相當於是被架空的,以往的科舉黃懷奇為了限製自己的權力,就是讓吏部等級更低一點的吏部郎中,也不會讓自己監考的,現在終於自己也能夠主事了,當然要風光一把。
終於就在許恒快等到心煩的時候,另外的五個主考官也來了,都是吏部的官員。
許恒與五位監考官隨意聊了幾句,便走形式地聞了一下會試的準備情況,其實會試本身就是他主要籌備的,什麽狀況他清楚得很,問這些話不過是為了敲打一下現場的監考官,讓他們認清楚自己才是這裏真正主事的而已。
現在距離考試的時間還早,幾個人便坐下來閑聊一番,“說起來,這一次護龍山莊那一邊陛下還指派了一個年輕人一起監考,怎麽現在都這麽晚了,還沒有看見人?”
“嗬,現在這年輕人,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諸位大人還是要多擔待啊!”許恒哈哈笑道。
“哼,我等都是一些在官場沉浸數十年的老人了,尚且還來得那麽早,但是那小子遲遲不來,我們倒是沒什麽,但是他在河陽,分明是沒有將科舉放在心上。”一個監考官一本正經說道。
另外一個人接著說道:“陛下剛剛登基,任用新人培植自己的勢力也是情理之中,隻是可別點的這個小子是個初生牛犢,不識時務,壞了科舉之事才好了!”
眾人麵麵相覷,然後若有所思地笑了,大家都是老狐狸,當然不會認為這人說的什麽壞了科舉之事就單單是這個。
自己本來就是吏部的人,這裏邊的門門道道他們怎麽會不知道?所謂的嚴打科舉舞弊,在朝堂民間喊得響亮,但是想要在吏部混出頭,哪個能夠置身事外?
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會牽涉其中。
隻要不是明目張膽的作弊,他們也是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的,至於一般同僚們委托的安排一個好的位置,在裏麵提供舒適一點的環境,這些都是小事。
“他若是龍,就給我好好盤著,若是虎,就得給我好好趴著,不懂規矩的話,就讓本官好好教一教他。”許恒淡淡說道,這種小犢子自己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所以你是在說我嗎?”許恒剛說完,一個聲音便從門口傳過來。
許恒轉過頭一看,嘴巴有些難以合攏,“墨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