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不是神就是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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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不考?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要是不考的話,還得等上三年,這可不是許恒願意看到的,所以他直接一口就回應了墨謙。

    隻是這一回應,就苦了許敬卿了,要知道這滿身汙穢之物的感覺並不好受,甚至心中有種想吐的感覺,盡管知道這是自己的作品。看到這滿地的髒汙。

    墨謙趕緊叫人來打掃,將號房外麵打掃幹淨,至於許敬卿的號房,墨謙很是正直地表示,一定不會讓許敬卿沾上舞弊的嫌疑,所以打掃的人完美的繞開了許敬卿。

    若是許敬卿能說話的話,一定會跟墨謙家的十八代進行親切問候,但是他不能,他隻能恨恨地盯著墨謙,然後看著自己的號房欲哭無淚。

    這考試的地方是不能換的,考生的全部問題都在這個號房當中解決,可是接下來還有四天的時間,這可怎麽辦啊?

    “考,一定要考下去,決不能放棄!”許恒咬著牙低聲說道。若是拋開成見而言,墨謙還是挺想為許恒這種正能量的話鼓掌的,但是經曆了上次的京城饑荒,墨謙就隻想著怎麽樣把他們父子給扳倒而已。

    “那許公子就將就一下吧,正所謂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次你一定會高中的,本官就等候你的佳音了。”

    墨謙滿懷真誠地說道,心中卻嚴重抽搐,要是在這樣的環境當中你還能寫出什麽文章來,那不是成神了就是成神經病了。

    墨謙掃視了一眼許敬卿,想要離開,這樣的地方墨謙一刻也不想多停留,但是目光卻隨即被許敬卿桌案前麵的紙張給吸引了。

    上麵是整整齊齊的館閣體,字數也不少,仔細一看似乎是昨日第二場考試的作答,這是一道史論的題目,“賈誼五餌三表隻說,班固譏其疏,然秦穆嚐用之以霸西戎,中行說亦以戒單於,其說未嚐不效論”。

    五餌三表是賈誼給漢文帝抵禦匈奴的建議,三表說愛人之狀、之技、之道,也就是說落後的社會羨慕代表先進文化和先進的生產力。

    至於五餌,就是給匈奴各方麵的好處,讓他們認識到漢朝農業文明的好,讓他們自己“向化,”簡單地說就是給他們好處,他們就自己轉變成為文明人,也就不再侵略中原了。

    至於秦穆公,雖然也會用些送美女器物的小手段,但是終究還是靠著自己的實力,這一道題問的就是考生對於強敵的抵禦辦法,要不要“懷柔”,要不要“利誘”,雖然說得是史論,但是認真看下來就知道考官出這道題的意思就是與當前大齊的環境相襯,周圍烏羌等野蠻遊牧民族,是不是應該使用懷柔和利誘的手段換取和平。

    看了前麵幾句墨謙雖然不甚了解,但是隱約能夠看出功力不淺,從當前朝廷對烏羌的態度來進行解讀,總結得出關鍵隻能看實力,“懷柔”與“向化”都是一時的,隻有實力才是絕對的。

    這一篇不算什麽非常標新立異的文章,很多的考生都能夠解讀出來,但是也是有理有據,不失為一篇好文章。

    隻是墨謙最為奇怪的是許敬卿竟然能夠在這樣的形勢之下安心寫文章。

    墨謙皺著眉頭走出了這個區域的考棚,跟著出來的還有陸聽濤,“聽濤,你剛才也看見了吧?”

    “看見了,要我說,許敬卿這小子心智還真是不可小覷,明明被我們整天看著,竟然還能寫出文章來。”陸聽濤點頭稱讚道。

    不過墨謙卻搖了搖頭,“重點不是這個,你們之前說許敬卿在白天的時候都是精神萎靡的,甚至根本沒有動過筆,那麽這些文章是怎麽寫出來的呢?”

    “這個……難不成這許敬卿還是個夜貓子,半夜夢遊寫出來的?”

    陸聽濤有點不確定,若是這樣的話,那麽這個許敬卿還真是個人物了,現在的情況對他而言算是逆境了。

    但是他竟然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寫出文章,而且還不錯的樣子,不單單是他本身的實力,更重要的就是他心智的堅韌,這是最恐怖的,但是墨謙的心中卻隱隱覺得有些蹊蹺,似乎一貫以來,許敬卿的不是這樣的人。

    “這樣吧,你加緊盯著許敬卿,就看看他是不是晚上的時候寫的,重點看看有沒有什麽人暗中與他聯係。”

    “好,我這就安排。”

    …………

    …………

    出乎墨謙和陸聽濤的預料,白天被盯得緊緊的許敬卿,到了晚上也是跟別的考生一樣,該睡就睡,也有時候半夜偶爾靈感一來,爬起來寫上幾句,然後倒頭就睡,一點異常都沒有。

    偶爾響起考場外打更人的聲音,考場內則是售賣蠟燭的人慢慢巡遊,一切如常。

    護龍山莊的人守了兩個晚上,一點收獲都沒有,倒是看見賣蠟燭的官差走來走去,畢竟這是大齊允許的。

    準確來說是之前吏部的規定,算是一種斂財的手段,外麵的東西,除了食物紙筆墨硯之外,一律不能帶進來,若是有些人想要晚上做文章,自然是要買考場裏麵的蠟燭,所以這裏的蠟燭比外麵高出二三十倍也是常理,一番下來,倒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日子還是一天天地過,號房裏麵的考生們似乎都陷入了山間不知年歲的狀態,一心撲在試題上,想著一朝躍龍門,登天子堂,而墨謙和眾多的考官過了開始時候的興奮,情緒盡皆消沉了下來。

    看著考棚,裏麵聲響不大,燈光昏黃,隻有偶爾翻紙張的聲音,再者就是賣蠟燭的人輕輕走過,帶來一點點聲響。

    墨謙愈加煩躁,許恒這兩天似乎沒什麽事情一樣,看見墨謙一樣微笑,一樣打招呼,老朋友都沒有那麽熱絡,隻有仔細看才能看得見許恒埋藏在眼神深處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