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果酒，最大的問題就是單寧。

    單寧是植物界當中一種次級代謝產物，但是果品發酵之後，卻無法分解單寧，隻能殘留在酒液當中，顯得渾濁而苦澀。

    就以葡萄酒為例，當葡萄酒如口之後口腔會感覺幹澀，口腔的黏膜會有褶皺感，這就是單寧在起作用，而且單寧豐富的紅酒要存放經年，才會逐漸醞釀出香醇細致的陳年風味。

    可以說，單寧的多少決定了酒的風味、結構和質地，缺乏了單寧的紅酒品味起來質地輕薄，沒有厚實醇香的感覺，博若萊紅酒就是典型代表。

    單寧一物，沒有好壞的說法，但是在果子酒的釀造當中，自然是弊大於利的。而作為理科生的墨謙，對這些多少有些理解，製作出甘油倒也不是很難，不能說做出來大賣，但是自己品嚐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想罷，墨謙說道：“我最近就在釀造橘子酒酒，而且可以去除當中的苦澀感，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到時候可以來品嚐。”

    “這是自然，其實果子酒風味獨特，你若是能夠將其中的苦澀味道去掉的話，想必一定能夠大賣的。”南宮清璿點頭說道。

    “大賣就不必了，我倒是覺得自己專享的感覺更好一點。”

    墨謙笑道，其實當時在寧遠的時候，要不是想要掙錢，他也沒必要費心費力弄出烈酒，然後借助著武林大會推廣出去。

    現在不需要那些錢了，自然是自己專享，何須費盡心思推廣然後忙於生產的問題。

    “對了，你大晚上過來不隻是為了吃一頓宵夜吧，還有什麽事？”墨謙問道。

    “你不說我都忘了，今晚過來其實是想跟你說，現在南邊那些販賣私鹽的主顧對揚城的鹽商催得很緊，要他們在十天之內出貨，若是你能夠抓住這個機會的話，說不定能夠將他們打個措手不及。”

    南宮清璿說道，現在兩個人的關係很微妙，墨謙不了解她的身份，但是出於上次的幫助，讓墨謙收獲了很多線索，加之對方現在還沒感覺有什麽惡意，所以兩個人還算得上是朋友的程度。

    墨謙疑惑道：“不知道你們跟揚城的這批官員有什麽仇恨，似乎很想將他們置於死地啊！現在我們的關係倒也不算熟絡，你就將這麽多消息傳遞過來，就沒有一點擔憂？”

    “至少現在對於你來說，鏟除孟陽他們的勢力不算是一件壞事不是嗎？”南宮清璿認真說道。

    墨謙微微點頭，調笑道，“這倒也是，不過鏟除了孟陽他們倒還好，就隻怕是送走了狼，倒來了一匹更凶狠的虎啊。”

    南宮清璿的身份，護龍山莊還沒有調查出來，但是依據現在的狀況來看，掌握著強大的情報網絡，又明顯的不與朝廷同心同德，似乎也有些端倪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能不能說一下，你們一直說的南邊，這南邊具體指的是誰？”

    南宮清璿輕輕敲了一下桌麵，“鄱陽湖。”

    “王順？”墨謙眼睛瞬間就瞪大了，這王順乃是前幾年的起事的，原先主要在粵閩兩路活躍，後來上一任皇帝病重，就找著了機會，從嶺南一路往北方打，恰巧碰上北方戰事吃緊，無力南下平叛，倒是讓他一直攻到了鄱陽湖一帶，甚至在臨近揚城之地也有一些勢力滲透過來。

    隻不過自從去歲江陽登基之後，穩定局勢，王順也就無法再進一步。想不到孟陽這些人膽子這麽大，還真的就跟造反的人做起了生意。

    說孟陽這些人意圖造反，墨謙是不信的，誰會有這麽蠢，放著繁華的揚城官員不做，跟著一個泥腿子幹這種掉腦袋的事情，不過在墨謙看來，他們幹的事情，跟掉腦袋其實也相差不遠了。

    “好了，我今晚來這裏就是跟你說這些的，其他的就看你了，順便蹭了你一頓飯，下次給你帶點小物件。”

    南宮清璿站起來，滿足地伸了個懶腰，一邊往窗戶邊上走去。

    “用不著用不著……”墨謙不好意思地說道，但是看見南宮清璿往窗戶走去，急忙喊道：“清璿姑娘，邊上有門啊！”

    “好的。”南宮清璿點點頭，然後腳上輕輕一點，便飛出了窗外。

    “唉……”墨謙輕聲歎道，個個都那麽喜歡走窗戶，指不定下次我要裝個防盜網了。

    …………

    …………

    又過了幾天，原本很是平靜的碼頭，忽然忙活起來，船隻進進出出的，而且還很有規律的模樣。

    好在墨謙聽了南宮清璿的話，在碼頭加派人手，順便還盯著龐琦，將他的一舉一動都收錄眼底。

    至於揚城的文武官員，經過幾天的接觸，加上孟陽等人的添油加醋，都知曉了墨謙的目的，之前在上任途中營造的形象一揮而散。

    大家原本以為是個貪財好色的書生，倒是沒想到來了個扮豬的笑麵虎。

    緊接著而來的就是官員的站隊問題，撕開了臉皮，這些就赤裸裸地展露了出來，這個無需贅言，自然是站在孟陽一邊的官員比較多。

    至於在墨謙這邊的一部分是護龍山莊安插的官員，另一部分是在孟陽一邊不受待見的，還有一部分是觀望的。這些墨謙倒是不怎麽在意，他比較在意的是，能不能趁著這個機會，一舉拿到證據，然後收拾了這些官員。

    一個短衫打扮的人匆匆走進府衙，招呼了個先侍女通報一聲一路進了後院。

    “公子，彭允求見。”“嗯？什麽事情這麽急？”

    墨謙這個時候才剛剛洗完臉，聽見外麵的聲音，毛巾都沒放就出來了。這個彭允是護龍山莊在揚城分會的人，也是墨謙委派他去盯梢龐琦。

    “確實是急事，我們盯梢龐琦的兄弟，被人殺了！”彭允恨恨地說道。

    “什麽？”墨謙將毛巾放在桌子上，眉頭鎖成一個川字，“他們竟然如此大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慢慢說，我一定會給死去的兄弟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