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都早點睡吧。”

    顧淵揮了揮手，顧長陵便起身，要把顧悅悅送回房間。

    顧遙便轉身，問何婉：

    “昨晚，我的那件校服，有被扔掉嗎？”

    沒有問在哪，而是直接問有沒有扔掉，何婉心裏有些不自在。

    喚來王嬸：“昨天遙遙的外套，你放哪兒了？”

    胖女人有些茫然，下意識道：“不是夫人你嫌髒，讓我扔遠一點嗎？”

    說完，注意到自家夫人有些難看的臉色。

    忙捂了捂嘴巴，又連忙補救：“我這就找找可能昨晚拿去洗了。”

    然後，便神色尷尬地退了下去。

    “你”

    何婉開口，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似乎終於注意到了顧遙身上的衣服。

    話語一轉，喊著了準備跟顧長陵離開的顧悅悅。

    “悅悅，你們身形相似，找些衣服，給遙遙先穿著吧。”

    顧悅悅看了顧長陵一眼，眼眸裏露出一絲受傷，但又很快露出懂事的笑容。

    乖乖應下：“好的，媽媽。”

    “嗯，乖”

    何婉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微微別開臉。

    雖然她對剛剛找回的親生女兒，心有愧疚，但是感情是需要培養的。

    顧遙對她不親近，自己那點愧疚也顯得有些遲來的虛偽，對這個女兒，她內心竟然是有些惶恐去接近的。

    也難免，沒辦法處處上心，照顧到顧遙。

    何婉把所有的母性和愛意，都用在了顧悅悅身上，母乳，換洗尿布，半夜時候哄睡孩子

    然後，看著孩子一點點長大。

    第一次開口叫媽媽，會跑會跳，會撒嬌。

    這些，她都在顧悅悅身上，得到了作為母親的全部滿足感。

    因為顧長陵生下來，就被顧老爺子抱走，手把手教養。

    直到老爺子去世，顧長陵才回到她身邊。

    她對顧悅悅的感情，甚至也大過了顧長陵。

    驟然告訴她，自己的孩子，另有其人任誰也接受不了。

    對於顧遙，她隻能說，這個孩子命不好。

    怨不得自己，是老天爺開了這樣一個玩笑，不是她狠心，拋棄自己的孩子。

    顧家都不知情，不是嗎？

    他們把這個孩子接回來，好吃好喝的給著，她作為親生母親，可以物質上補償一些。

    但是情感上

    何婉看了一眼顧遙，又看了一眼顧悅悅。

    後者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她如果把心思都分給了顧遙，那悅悅該多難過啊。

    想到這些，她又上前，摸了摸顧悅悅的頭。

    溫柔地安撫道：“要是有你不常穿的，都找出來給遙遙，等周末的時候，我帶你去多買些你喜歡的新款。”

    顧悅悅的神色，便瞬間晴朗。

    點頭：“恩恩，放心吧媽媽，我會多給妹妹找一些的。”

    顧長陵哼了一聲，自己率先上了樓。

    顧遙看著何婉和顧悅悅這麽親密，隻是低下頭，若有似無地笑了笑。

    何婉回頭，衝她招了招手。

    “快去跟姐姐選衣服吧。”

    顧遙嗯了一聲，像是沒有聽到那句‘不常穿的’，說了一句謝謝。

    兩人就要上樓。

    恰好王嬸趕了回來。

    手裏拿著顧遙那件校服，臉上神情也如釋重負的模樣。

    “小姐，這是你的衣服，已經洗過了就是下麵人不小心，打翻了些墨水濺上去，真的是笨手笨腳的。”

    見顧遙接過衣服，神色平靜，並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

    王嬸便說著還有事情忙，匆匆退下了。

    顧遙展開衣服，藍白的校服衣袖上，確實有幾個黑點。

    至於是不是墨水顯然不是的。

    誰知道，是在哪個垃圾桶重新翻找回來，然後匆匆幹洗交差的呢？

    反正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