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安靜了，終於還是這樣了。醫生用最接近真相的話語說出病人的狀態，卻讓這些正常的人無法安心。

    關政見二老已經臨近崩潰，說道：“周界林，去給兩位老人找個地方住……”

    小圈兒媽媽攔住關政，說：“不用了，小圈兒在這邊有個房子，我們住過去就好了。”

    關政點頭，也想起那附近應該還有人盯梢，說：“也好，周界林，你找人去收拾一下吧。”周界林馬上領會意思，讓自己的人去小圈兒家把外勤換了回來。

    許久妍到了醫院，關政見梁意恩跟在後麵，說：“你來得正好，看看她怎麽樣了。”

    梁意恩一聲應下來，說：“好。”當梁意恩望向病房裏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梁意恩看看許久妍，說：“怎麽……是她？”

    許久妍說道：“對啊，剛剛找到的。”

    “今天你們不是跟局裏說……”梁意恩猛然想起來，說：“那你的意思是，讓我保密？”

    許久妍點點頭，說：“沒錯，拜托啦。”

    梁意恩笑說：“這算什麽大事兒？我去看看。”

    梁意恩把所有的單子和數據都檢查了一遍，說：“這個孩子你們打算怎麽辦？”

    關政說：“小圈兒的父母說要生下來。”

    梁意恩點點頭，說：“那也好，就算留個念想吧。”

    許久妍看著那Ｂ超化驗單，說：“這個能不能看出孩子什麽樣啊？”

    梁意恩有點遺憾地說：“這個看不大清楚，按照孕周來看，這孩子的手應該有手指了，但是這右手好像有點連在一起了，但是這也許是時間問題。其他的都是智商和心髒功能的差別，隻有孩子出生才能看到。”

    “連羊水篩查都看不出來？”許久妍問道。

    梁意恩點點頭，說：“羊水篩查隻是做染色體檢驗，可以確定到底有沒有染色體異常，但是心髒和大腦這種器質性的病症是看不出的。”

    許久妍說：“那小圈兒醒過來的幾率有多大？”

    梁意恩詳細地說道：“我在神經外科不算專家哈，但是從我的角度來看，醒過來的幾率還是比較大的。因為不是神經受損，隻是腦子裏有出血，現在還不能說就是植物人。你看，診斷書上醫生寫的很準確的呀，是ＰＳＶ狀態，就是植物人狀態，並不是真正的植物人。”

    許久妍說：“那手術也不能做，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梁意恩天生的樂觀，說：“沒有啊，現在也沒什麽不好的，寶寶在媽媽肚子裏活得很開心，這樣不就好了嗎？”梁意恩安慰道：“你們可以暫時放心了，隻要血塊不動了，不會壓迫其他重

    要的神經，血塊就會通過保守治療慢慢吸收，不用治療也可以自愈的。”

    “她都這樣了也能自愈？”許久妍看著小圈兒頭上的大口子，滿臉的不可思議。

    梁意恩忍不住要普及醫學常識了：“這是很正常的狀況好不好啦？這種疾病的人可以有正常的呼吸，心跳和消化以及泌尿等功能的，不是腦死亡患者要靠呼吸機的。”

    許久妍點頭，說：“那行吧，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要等著孩子足月，然後把孩子取出來，再解決小圈兒的問題？”

    梁意恩說道：“如果小圈兒不出什麽意外的話，是這樣的。”

    “額，你這個意外指的是啥？”許久妍就像好奇寶寶似的。

    關政插過來：“意外就是身體器官衰竭，神經受壓迫壞死這一類的緊急情況。”

    梁意恩點點頭，說：“政爺說的很爭取，現在小圈兒的狀況還算比較安穩的，但是要想全部恢複還是有風險的。”

    許久妍把梁意恩送出了醫院，說：“萬分感謝你的幫忙，抽空請你吃飯。”

    “吃飯就算了，給我加薪吧？”梁意恩這幾天倒是像掉進錢眼兒裏了，許久妍點點頭，說：“行，我跟上級申請，行了吧？”

    梁意恩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說：“謝謝久姐啦！”

    “對了，這事兒……”許久妍話還沒說完，梁意恩已經領會了精神：“要保密是吧？”

    許久妍點頭，說：“很好嘛，有當刑警的潛質！”

    梁意恩一語道破真相：“你可拉倒吧你，我是醫生，不要對我使用和平演變政策，我也是有自製力的。”

    許久妍笑笑說：“好好好，全憑你自願，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小圈兒這邊有很多事兒要忙吧，你不用管我了，我打車走。”梁意恩已經攔到了出租車，許久妍雖然有點不放心，但也沒有多想，點點頭說：“那好吧，到了局裏給我發消息。還有，記得要發票，可以找史局報銷。”

    “這還用你說？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許久妍朝著梁意恩揮揮手，看著出租車駛去很遠才回到醫院。

    病房外，關政安排了人在看守，這已經出了這麽大的紕漏，萬萬不可再有什麽差錯了。上天給了人最優越的條件，讓人能夠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但是上天也把各種苦難賜給了人，讓所有人知道上天向來是公平的。

    關政見許久妍這麽快就回來了，說：“你沒送梁意恩回局裏？”

    許久妍坐下來，說：“沒有，她自己打車走了。”

    關政點點頭，說：“等會給局裏打個電話問問，小圈兒已經這樣了，梁意恩千萬不能再出事兒了。更何況人家不是警局的編製，她要是出了點什麽事兒，我怎麽跟川哥交代？”

    許久妍說道：“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回去看看。”

    梁意恩坐在出租車上，總覺得有股奇怪的香味兒，味道雖然淡的很，又和車裏的清香劑混合了，但是梁意恩覺得這分明就是三氯甲烷的味道。

    梁意恩在包裏翻了一頓，摸出個口罩，護在臉上。梁意恩緊接著說道：“師傅，前麵便利店停一下吧，我想去買點東西。”

    “馬上就到目的地了，再堅持一下吧？”司機絲毫沒有要停車的意思，反而是把車子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