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極東險境:海上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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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之上,波濤湧動,遠航的戰艦,在海麵上行駛,海風吹打著船桅上的巨帆,巨帆獵獵作響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於甲板上,抬頭看著天上似隱若現的星辰。海風很冷,即便是穿著厚重的襖子,內裏也覺得刺骨。在他的身後,李茂為他推著輪椅:“前輩,還是進去吧?”
老人點了點頭,然後,李茂便將他推入了艙中。
星辰指引著戰艦的方向,戰艦的後端內部,有齒輪轉動的骨碌,鐵索拉動的聲響,蒸汽冒出,戰艦進一步加速。
戰艦的高處,那呈金字形往上搭建的三層平台的最頂端,一名背著玄武槍的青年,手持望眼鏡,觀測著遠處的海平線,今晚的月亮,隻有一絲月牙般的輪廓,星辰卻顯得比以往還要璀璨。海麵上的波浪比前兩天要急了許多,遠方的某處,有可能有暴風雨成形,進而影響到這裏的海浪。
船艙裏,一處有十幾丈寬的房間裏,喚作小夢的少女,正與一名高挑的青年女子彼此對峙,一人手持寶劍,一人手持花傘,陡然間,兩人快速接近,然而就呯呯嘭嘭的打了起來。
場外,穿著天青色束胸襦裙,頸上掛著月牙狀小玉石,扮相可愛的長公主女孩,懷中抱著一隻小黑貓,看著對練中的兩人。在這樣的大海上,除了修煉,可以做的事情實在是不多。
隔壁的另一個房間裏,少女各種或是美妙、或是痛楚的吟聲,時不時的傳來。過了好一會,方才安靜下來,被窩裏,尉在青年懷中的少女心中想著,我到底還有什麽姿勢沒有被他玩過?
海上的日子的確是太過無聊,無聊到她開始覺得知識量不夠,想不出什麽新知識了。
此刻的紅蝶,也已經知道了,原來情郎就是“師父”,這樣的認知,初始時是讓她非常吃驚的。當然,吃驚歸吃驚,卻也沒有到難以置信的地步,隻因為,現在的他,不管擁有多大的本領,都已不會讓她們覺得奇怪,不知是什麽時候起,在她們的印象裏,他就應該是這般的無所不能。
“寧哥哥……”
在被窩裏,紅蝶好奇的問道:“大海的盡頭,到底是什麽樣子?”
軟香入懷的青年笑了一笑,將她進一步摟緊:“到時你就知道了。”
紅蝶抿了抿嘴兒,發現就像箋麗姐說的一樣,寧哥哥什麽都好,就是喜歡故作神秘這一點讓人討厭。
青年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將她整個頸部一同蓋住,隻露出一個腦袋,然後說道:“以你的天分,再加上你近來的用功,進步很大,可以開始進行下一步了。”
紅蝶驚道:“還有下一步?人家……人家已經想不起更多的姿勢了。”
“呃,我說的是你的劍術,不是你的新姿勢。”
“啊?哦!”弄錯了。
“你的帝女七劍,前五劍已經練成,第六劍也已經開始具備了一些雛形,是時候開始考慮第七劍了。”
少女抓著被沿,抬起頭來:“第七劍到底是什麽?”
青年道:“用你這些日子研究新姿勢的幹勁去思考吧,隻要有這種幹勁,一定能夠成功的。”
“……哦!”少女也覺得,隻要擁有這種覺悟,什麽事情都是能夠成功的。
想了想,她輕輕的道:“姑姑似乎已經在練第七劍了,隻是問她第七劍是什麽樣子的,她卻也不說。”
青年道:“她這是不想影響你,每個人的第七劍都是不一樣的。實際上,就算是同樣的劍招,每個人練出的也有所不同,找出最適合自己的劍路,才是最重要的。”
少女從被窩裏伸出嬌嫩的手臂,摟著他的脖子:“知道啦知道啦。”嘟著嘴兒,往上吻去,然後又是一團火熱。
就是在這個時候,外頭忽的一陣忙亂,寧江掀開被子,往門口看去,有人急奔而來,在外頭敲著門:“大元帥?大元帥?”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鸞梅、小夢、桃霏、紅蝶等人也聽到動靜,彼此對望,紛紛奔了出去。
甲板上,已經聚集著那些玄武兵團的青年,寧江等人從船艙中踏步而出,緊接著,便也與這些人一同抬頭。鸞梅說道:“這個是……”
在戰艦前方,遠處的海麵上,竟然有一艘巨大的樓船。雖然海賊王號已經不能算小,但與那樓船相比,卻根本算不得什麽。高大的船身,足有七層樓高的船艙,整個看去,猶如一條黑色的巨龍。
在大海上航行了大半個月,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看到如此大的樓船,讓玄武兵團的這些青年目瞪口呆。樓船看起來還很遠,但卻是他們前進的方向,每一個人都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玄武槍,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然而那黑色的樓船,看上去卻是越來越多,占據了半個天空,如同烏雲一般,還在往他們這般壓來。
寧江身邊,輪椅推出,椅上的老人訝道:“蜃樓?”
寧江點了點頭:“確實是蜃樓……海上蜃樓。”
李茂在老人身後問道:“前輩,大元帥,什麽是蜃樓?”
鸞梅、桃霏、小夢等人也一同看了過來,在她們身後,還有一邊係著腰絛一般趕出的紅蝶。
寧江說道:“我們現在看到的這艘船,其實不是真的,而是一種幻象。”
桃霏若有所悟:“我聽說,沙漠上的旅人,有時也會遇到這種景象,明明看到了綠洲,卻怎麽也無法到達,有人說那是沙漠上的蜃龍吐息,誘騙旅人離開原路的幻術,目的是為了讓旅人在沙漠上迷路,活生生的渴死在沙漠上。”
寧江說道:“其實不是什麽蜃龍,更沒有什麽妖怪,說到底,隻是光線的折射罷了。由於光線的折射,一些原本是在這個位置的景觀,會投影到千裏之外的其它地方,被其他人看到,不知道的,便以為這是妖怪作祟。”
星落老人道:“就理論上來說,這與墨門墨經中的小孔成像,是一個原理,光線的折射,可以讓人看到遠在千裏之外的其它事物,在大海上、沙漠上,由於地形的關係,這種現象相對來說,比較容易發生。”
鸞梅在一旁道:“照這麽說的話,雖然眼前出現的是幻象,但是千百裏之外,甚至更遠的某處,卻是真的存在著的?”
寧江點頭道:“不錯。”
眾人一同看去,隻見那黑龍幫的樓船,雖然占據了半個天空,但卻隨著他們的接近,在不斷的往後退。按照老人和大元帥所說,眼前所看到的雖然隻是幻影,但是這個樓船其實是真實存在著的,這樣的認知,依舊讓每個人都感到驚訝。
寧江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星落老人道:“這就是當年徐福帶著三千童男童女出海‘尋仙’的那艘船?”
寧江說道:“不錯。”
小夢道:“那船竟然有這麽大?”
寧江道:“我們現在看到的,是光線折射後放大的效果,但是那船既然能夠容納數千人,還能夠航行於遠海,自然絕對不小。不過卻也不足為奇,大秦可以說是整個華夏曆史上,權力最為集中,執行力最強的時代,北方修長城,西方滅古署國,南方戊越嶺,雖然是二代而亡,但所取得的成就,卻是毋庸置疑的。舉全國之力,造出這樣的一艘樓船,對於大秦來說,也算不得什麽。”
桃霏疑惑的道:“如果說,我們現在看到的蜃樓,是光線折射後的效果,可現在明明是晚上,這光線有是從哪來的?”
其他人也同樣疑惑,在他們的頭頂以後戰艦的後方,夜色依舊昏暗,然而前方那猶如漂浮在空中的巨大樓船,卻是霞光隱現,這光到底從何而來?他們下意識的看向老人和青年。
寧江說道:“恐怕是極東之境的磁光。”
桃霏道:“師父,磁光又是什麽?”
寧江還未說話,星落老人先道:“上下四方曰宇,往古今來曰宙。傳聞中遠古之時,天傾地覆,有神女以巨鼇之足立於四方,為天之四柱。這雖然隻是傳說,但這個世界,的確是存在著‘四方之極’。按先秦屍子所論,這四方之極,分別稱做東經、西維、南極、北溟。其中,北溟和南極,俱是半年為晝,半年為夜,輪番交替,在那裏,有一種神秘的光線,有時會在夜裏出現,喚作極光。而在東西兩極,則是晝夜難分,沒有白晝,也沒有夜晚,有一種與極光不同的光芒,從東西兩極散出,喚作磁光。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蜃樓,應當就是從極東之境的磁光投射而來。”
遠處的蜃樓,正在慢慢的消散,夜色往前方侵蝕而去,那一點一點碎散的微光,充滿了神秘的色澤,直至最終消融於黑暗之中。
寧江緩緩說道:“大宗邪曾道,被修羅界吞並和占領的世界,不隻一個,初始時,他們會用斷界之壁來侵蝕被他們發現的世界,斷界之壁一旦完成,就會變成所謂的‘域門’,從而讓我們與修羅界連成一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斷界之壁,就是靠著吞噬其它世界四極之一的方式,來製造域門。北溟之地,本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四極之一,如今已經被斷界之壁吞噬,幾年後,域門就會出現。”
其他人盡皆沉默著,沒有說話。
大戰並沒有因為蠻族的平定而結束,還有更大的災難等在後頭,這已經是所有人的共識。
蜃樓的出現,雖然驚動了“海賊王”號的每一個人,但是這一個晚上,最終也還是平平靜靜的度過。
下半夜時,寧江與星落老人也曾詳細討論,然而除了能夠藉著蜃樓的出現,推測出那艘曾帶著三千童男童女出海的樓船,依舊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並無法得到其它更有用的線索。畢竟,蜃樓僅僅隻是一個虛影,它真正的源頭,既有可能是千裏之外,也有可能是萬裏之遙。
接下來的航程中,海浪顯得越來越不平靜。
那一日,暴風雨席卷而來,浪潮如同海牆一般推動,即便是鋼鐵鑄就的戰艦,這一刻,也如同浮萍,被海牆推著,在傾斜中隨波逐流。好在,動用了不知多少能工巧匠,經過了各種新技術的改造,方才建造而成的海賊王號,成功的擋住了這一波狂潮。
暴風雨過後,稀薄的陽光照了下來,海麵複歸於平靜,船上的水手,亦已精疲力盡。
寧江站在船頭,看著眼前的海平線,在那裏,天地變得渾濁,迷霧重重。他心知,再往前去,就是這個世界的極東之境。
這個世界並不是圓的,這個是他早就已經知曉的事,在他的上一世裏,他也曾經到過北溟以及西方之極的西維,見識過真正的天地之極。然而,那個時候的他,畢竟是無法靠著一人之力,造出這樣的一艘戰艦,自然也就不曾來過這大海的盡頭。
在他們的前方,到底有些什麽?此時此刻,竟連他也為之好奇。
雖然立在船頭,看到了遠方的渾濁,但是真正進入,卻依舊是十來天之後的事了。海麵之上,一望無際,視線不受阻隔,原本也就能夠看得極遠。
進入那迷霧重重的極東之境,在這裏,看不到太陽,也看不到月亮,白日與黑夜,在這裏,仿佛已經重疊在了一起,一切都變得詭異。
然而,循著那張星軌圖,他們竟然看到了迷霧的上空,那一顆顆雖然遙遠,卻時明時滅的星光。他們無法知曉,這是這裏原本就存在的自然現象,還是有著其它不可知的原因,才會出現這樣的情形,因為,對於這個地方的記載,實際上是非常稀少的。
先秦時的諸子百家中,也就隻有屍子和墨子對天文地理,有著一定程度的研究,其中墨子涉獵極廣,反過來,研究卻也不算太深。
而屍子的著作,在這個時代裏,大多已經缺失,自儒道獨尊之後,天象成為了“天人感應”的一部分,被賦予了各種假想的、威權的色彩,真正的天文學,則幾乎沒有任何的進展。與此相關的著作,也近乎於無。
但是不管怎樣,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他們自然也沒有任何的猶豫,便循著這憧憧的霧氣、與日月無光的混濁,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