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我們之間早已銀貨兩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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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更衣室,換下身上那套讓我在舞台上出盡洋相的連衣裙。葉子跟個福爾摩斯似的,拿起那條連衣裙,是左瞧瞧右看看的,嘴裏還在嘀咕著,“奇怪了,我那老鄉買回來也沒穿兩回,怎麽就突然壞了呢?”
我也湊了過去,盯著那根斷了的絲帶仔細研究了一番。不說我這兩年在服裝廠混得有多荒誕,簡單的裁剪做工,縫口走線,我還是看得懂一些的。
絲帶的邊緣斷的很整齊,一點碎毛邊都沒有,就跟剪刀剪下來一樣。我又用手在上麵擰了擰,有種黏乎乎的感覺。我低下頭湊過去聞了聞,有股難聞的膠水味道。
我腦中很快有了一個荒謬的猜測,這條裙子後背上的綁帶,被人之前就已經用剪刀剪斷了,然後用膠水給粘上去的。
膠水很隱形,不仔細看完全是看不出什麽破綻的。難怪我剛剛上台前,總覺得後背上癢癢的,一定是膠水在刺激皮膚的緣故。
後來,我又一直用手在那裏撓來撓去的,倘若不是因為這樣,或許它斷的也沒那麽快,說不定等我完成了表演,它都不一定能斷得開。
我把我的想法跟郭楚楚說了一遍,郭楚楚之前也在服裝廠待過,人家畢竟還出過國,懂得應該比我要多一些。
果然,等郭楚楚把連衣裙細細地檢查了一下,衝我點了點頭,表示暫同我的推測。
“這肯定是韓絮那個死女人幹的,我用腳丫子都能掐算得到。”葉子在一旁憤憤不平的說道。
“葉子,這沒根沒據的話,可不能瞎說的。凝凝,你這條裙子從葉子交到你手上的時候,有離開過你的視線嗎?”郭楚楚抬頭望著我,想從我這裏找到什麽對韓絮有利的答案。
我低頭想了一下,才遲疑的答道:“衣服是昨天晚上葉子拿給我的,一直都是掛在宿舍床頭上的,就今天上午半天課的時間,我是看不到它的。”
我沒有說謊,當然她們也都是我的時間證人,可以證明我的說辭。
“不用猜了,除了韓絮,還能有誰想要看凝凝的笑話。”葉子此刻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推測。
郭楚楚頓時啞然,臉色開始有些茫然,若有所思許久,才聽到她說道:“可她不是跟白歆惠換了宿舍嗎,又怎麽會有我們的鑰匙呢?”
葉子不屑的回道:“也許她早就預謀好了呢,提前多配了一把我們宿舍的鑰匙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其實這個惡作劇的始作俑者,我心中猜到的那個人與葉子剛剛說的不謀而合。我剛到格森,認識的人本來就不是很多,跟我有過節的,更是寥寥無幾了。
可這終究無關乎到刑事案利,更沒涉及到民事案利。關鍵是,我們純粹隻是推測,根本就拿不出一丁點的真憑實據出來。
所以,這件事情,隻能就此作罷。
但我發誓,今天的這個仇,我肯定會報,甚至會以雙倍的籌碼報複在她的身上。
作為當事人,我跟郭楚楚還有葉子她們說,我不會再追究這件事情了,同時也希望她們將剛剛的推測保密。總歸我們現在還在明處,別到時還被人家反咬一口,硬說成是我們冤枉了她。
郭楚楚對於我這一次的主動退讓,很是欣慰,一個勁的在那兒點著頭。葉子見我也沒受多大的委屈,隻好將這口氣噎了回來。
舞台上的表演還在繼續,更衣室裏除了幾個正在等待上台的同學,也沒幾個人還杵在這兒的了,大家早都回到自己的班級座位上去欣賞表演了。
我們仨個從更衣室裏出來,正準備也回到班級的隊伍裏去,正麵碰到了隔壁更衣室裏出來的柯韶宸跟趙靖軒倆人。
柯韶宸見到我,幹淨的臉上牽起了一抹笑意,不知道是何故,我竟然看到了他臉上那絲泛起的紅暈。
“你還好嗎?”他的聲音一貫的溫潤平和。
“沒事。剛剛多虧了有你的救場,謝謝。”我可能是受了他的影響,居然也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你沒事就好。”他淡淡說著,聲音不見起伏。
我跟柯韶宸也就聊了兩句話的工夫,趙靖軒已經大步離開了。我心裏不免有些小失落,發生了那麽大的事,他連句簡單的關心都沒有。
心中的失落,壓抑的讓我再無去看表演的興致,跟他們隨便扯了個借口,就一頭鑽進了旁邊的女廁所裏。
我站在洗手池前,雙手撐在大理石的台麵上,盯著鏡了裏那張淡薄得幾乎沒有半絲情感的臉,心裏隱隱在滴著血。
“趙靖軒。”我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他的名字。
為什麽我在拚命的往前衝的時候,而你卻一直停在原地,一步都不願往前邁。難道我也要像韓絮那樣纏著你不放,你才肯回過頭來看我一眼。
你說你不願見到韓絮再來為難我,究竟是在為我考慮,還是站在了她的立場上,拒我於千裏之外。
難道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甜蜜中帶點苦澀,苦澀中帶點不甘,不甘裏又溶入了太多的痛楚,痛到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凝凝。”衛生間外,一個熟悉的男聲將我適時的從短暫的痛苦裏拎了出來。
而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又將我丟進了另一個深淵裏。
舞台上的那個小插曲,我光顧著去追究責任跟暗自神傷,怎麽把他的存在給拋到腦後了。
我打開水龍頭,用手接了一捧的自來水往臉上甩去,胡亂地搓了兩下有些疲憊不堪的臉,試圖想讓它清醒一些。
當我走出衛生間,我看到容陵正倚在公共洗手池旁的牆壁上,修長的手指上夾著一支細細長長的煙,灰蒙蒙的煙霧從他的嘴裏吐出好看的煙圈。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抽煙,昏暗的光線下,他一下又一下地將手中的卷煙遞到嘴邊,大口大口的吸著。直到那支煙燃盡,他才將煙嘴擰在了身旁的煙灰缸裏。
“你是不是在這裏得罪了什麽人?”我聽到他開口問我。
我微微怔了一下,腦中很快理解了他這句話的意思。平淡的回道:“沒有。剛剛那隻是一個意外。”
他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嘴角忽地一勾,“就你那脾氣,諒誰也欺負不到你。”
我不置可否,唇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
“你是怎麽混到我們學校裏的,還坐在了評委席的位置上?”我不是個能藏得住事情的人,尤其是麵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時。
容陵從口袋裏又掏出了一支煙,點燃,放到嘴邊吸了一口,還故意地把嘴裏的煙霧往我身上吹來。
“我說過,你想要愛情,我可以給你;想要自由,我也可以給你。別以為離開了嘉州,就可以在外麵跟別的男人胡來。你人都是我的了,心也必須是我的。”
他如此坦白,我漸漸有些亂了分寸,但幸好,原則還在。
“既然給我自由,我就有權利去選擇我想要的。分手費都已經結了,現在再來談感情,不覺得好笑嗎?”
我的話令他頓了頓,我看到他的眉頭有些緊鎖,嘴裏的煙也吸得猛了些,“你剛來楓都人生地不熟的,那些錢隻是給你的零花錢。至於什麽分手費,我不記得我說過這樣的話。”
既然他有意耍賴,我自是爭不過他,索性跟他攤牌,“我們之間早已銀貨兩訖,不管是人或者是心,都不會再屬於你。”
這一次,我的話他倒是不以為意,不緊不慢地說道:“是因為那個笑麵虎嗎?”
“笑麵虎?什麽笑麵虎?”我有些詫異。
他下意識的答道:“剛剛那個在舞台上抱你的男孩,對了,前些天你倆不還在一起吃過披薩的嗎?怎麽,你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
我恍然明白過來,原來他口中的“笑麵虎”指的是柯韶宸啊。沒想到這柯韶宸,繼“榆木頭”這個綽號外,現在又多了一個。
既然他是這麽去想的,我幹脆順水推舟,再給這個榆木頭扣個冤大頭的帽子,反正他也不在乎再多個綽號了。
“沒錯,我就喜歡他,沒看到我倆好著了,你沒戲了。”
容陵笑了,有些模棱兩可。手中剛燃到一半的煙,被他用力按在了煙灰缸裏。他的腿很長,才兩步就跨到了我的麵前,輕聲在我耳邊說:“有戲沒戲,可不是你說了算。”
我怔了一下,剛想要去反駁他,冷不丁他已經側過頭,用力的吻住了我。他的唇有著季節的涼意,嘴裏尼古丁的味道陣陣傳來。
我被他吻的有些慌了,這個衛生間離禮堂很近,要是這一幕被同學撞見了,我跟晚會的評委吻到一塊兒了,被傳出去得有多難聽。
更要命的是,若是被趙靖軒知道了,我以後還有什麽臉麵去向他求愛。
我伸手想要推開他,可他卻是毫不在意,箍緊我的腰,吻得更用力了。唇齒間,我聽到他在說:“放心,不會有人進來的。”
我不知道他哪裏來的把握,但轉念一想,他也是個要臉麵的人,這麽不光彩的事情被捅出去,對他也沒有什麽好處。
我手中的力氣不由地鬆懈下來,反正也是推不開,隻好任由他去。容陵像是察覺到了我屈服,下一秒,舌尖就探了進去,開始一點點奪回那寸曾屬於他的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