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我與容陵之間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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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可真不是一般的寬,事情都鬧到這步田地了,居然還在惦記著我跟秦宥凡的婚事。

    原本秦誌強跟我媽的事情就夠我鬧心的了,現在張秀蓮又提起我跟秦宥凡的婚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就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瞬間從籠子裏掙脫出來。

    我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本想抬起餐桌翻它個底朝天的,結果力不從心,桌子沒能翻得動。我隨即將桌上的鍋碗筷碟一骨碌全推到了地上,“劈裏啪啦”就跟放鞭炮一樣,碎了一地。

    張秀蓮大概是被嚇傻了,跟個木頭一樣,愣在一旁。秦誌強離我最近,衝上前來抓住我的手臂,我拚盡了全身的力氣,不停地揮舞著,就是不讓他抓著。趁著他不備,我一腳踹向了他的致命處。

    我這一腳一點情麵都沒留,用了近十成的力氣,痛得他在地上打滾。張秀蓮看到自家男人倒在了地上,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跑到他身邊蹲下,不停地在詢問他“還好嗎?沒事嗎?要不要叫救護車?”

    秦誌強忍著痛,齜牙咧嘴地痛罵了她一句,“蠢貨,快報警。”

    然後,我看到張秀蓮慌慌張張的從口袋裏翻出手機,而此時,我已經從餐廳轉戰到了他家的客廳,專挑易碎的東西,使著勁兒的往地上砸。

    電視機,牆壁畫,茶幾……凡是能砸的,我定然一件不留。

    張秀蓮衝上前想拉住我,她每往前一步,我就隨手拿起一樣東西往她腳邊砸去。幾番下來,嚇得她都不敢上前,隻能蹲在秦誌強身邊,哭著嘶喊著:“凝凝,別砸了,別砸了,求求你了……”

    “臭婆娘……號喪啊……她有本事……有本事全……砸了……看警察過來……怎麽收拾她。”秦誌強蜷在地上,咬牙切齒的說著。

    期間,張秀蓮跑到門後,上了鎖,又用幾張櫃子頂著門,像是怕我砸完東西後,警察還沒到,我就先跑了。

    從我砸下他家第一件物品時,我就沒想過要跑。無論是不是因為衝動,我現在就想把他家砸個稀巴爛。尤其是在看到淚流滿麵的張秀蓮,我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

    秦誌強把我的家給毀了,我也要把他的家鬧得雞犬不寧,不得安生。

    砸完客廳裏的,我又跑到臥室裏繼續砸。

    等我準備衝上二樓時,我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給生生拽了回來。我回過頭,一個穿著警察製服的男人正緊緊拽住我的後頸。

    就這樣,我被警察帶上了警車。與我一起同行的,還有秦誌強跟張秀蓮。秦誌強的手還死死地護在命根上,張秀蓮在一旁攙著他。

    那畫麵,相當的滑稽。

    到了警局,為了不讓我們有第二次的肢體衝突,一位年輕的警察把我帶到了審訊室,他一一問,我一一答。對於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

    警察讓我通知家屬過來,與對方商談是公了還是私了,再談談賠償的事情。

    我直截了當的告訴他,這件事情與我家人無關,直接公了算了。大不了把我關起來拘留幾天,反正我現在也是無家可歸了。可若是想讓我賠償他們,門都沒有。

    年輕的警察對於我的態度,倒沒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大發雷霆。反而是很有耐心的為我講述著事情的嚴重性。

    就我今天的所作所為,一旦構成了“故意損壞財物罪”,那是要判刑的。情節特別嚴重的話,得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到那時,我大好的青春都得在牢獄中度過。

    警察往往有的時候會跟醫生一樣,喜歡誇大言辭,凡事都往壞的方麵去說,為的不過是打個心理戰而已。我斷然不會相信,我就砸了他家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他秦誌強還真有那個能耐把我送進牢子裏不成。

    年輕的警察覺得我還在氣頭上,極力的不配合。索性不再理我,自顧先出了審訊室,打算先晾晾我,說是讓我冷靜一下。

    然而沒過多久,另一個警察走了進來,不由分說的,戴上手銬就把我帶進了一間拘留室。

    冰冷的手銬箍在我柔嫩的皮膚上,涼涼的,跟這間陰暗的拘留室裏倒是很應景。

    拘留室裏還有三個女人,進來的時間比我早,相互之間已經聊開,你一言我一語。若不是因為這白牆鐵窗,真以為是姐妹幾人聚在一起,開茶話會了。

    我獨自一人蜷在牆的一角,雙手抱著腿,她們嘻嘻哈哈說著什麽,我一個字都沒有聽得進去。

    我隻是覺得好冷,身體冷,心更冷。

    我雖說不太懂法律,但那些港劇也不是白看的。明明那個年輕的警察說讓我在審訊室裏好好冷靜一下的,結果他剛一離開,就有另一個警察過來把我帶進了拘留室。

    按理說,依我目前的情況,還不至於沒審訊完就被關押的。

    算了,我也不想了,反正在哪兒待著都是待著。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

    我不知道我是在什麽時候進入夢鄉的,我都有些佩服我自己了,在這樣的場合下,我居然還可以睡著,心安理得的做著美夢。

    我做了個很長的夢,每個場景到底都在經曆著什麽,我全然沒了記憶。唯一還有些印象的,是我看到自己穿著一身土灰色的囚服,上麵的編號寫著04182。

    04182?那是容陵的車牌號,在我醒來後,這幾個數字還一直在我的腦海中回蕩。

    有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挺可恥的。每次遇到什麽事,第一個想到的人總會是他。然後,我不停地惹事,他便不停地給我善後。

    這一次,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全身而退。倘若一切真如那位警察所言,我以“故意損壞財物罪”被判了個三年五載的,我一定會托人把那枚戒指給容陵送回去。這一輩子,都不再見他。

    無顏以對,更不想因為不堪的自己,拖累了他。

    以前我總覺得,兩個人走到一起,隻要相愛就夠了,其他的什麽都是烏雲。所以我一直在期盼著,能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愛的癡狂,愛的奮不顧身。

    直到最近,在我身上經曆了這些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才發現,所謂的癡狂不過是傻。兩個人若真心能夠走得久遠,不僅僅隻有相愛才能權衡,更多的應當是平等。

    我與容陵之間的差距,已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日漸積累。

    我發覺自己……越來越……配不上他了。

    這天的上午,我又一次被帶進審訊室,與我迎麵而坐的,還是昨天的那位年輕警察。

    “薛小姐,沒想到你是容哥的女朋友,難怪昨天口氣那麽硬,原來是後麵有人啊。”年輕的警察扯著笑,漫不經心地在紙上寫著什麽。

    “昨天,你明明說讓我在這裏冷靜思考一下的,怎麽後來就有人把我關進了拘留室。你們是不是欺負我們這些不懂法律的人,還沒審訊完,就把人給關起來的。”

    聽他的口氣,估計我的事又被容陵給擺平了。姑且,我就再借一次他的後台靠一靠,新仇舊恨一並跟這個警察說清楚。

    年輕的警察放下手中的筆,神色一淩,“你知道你那一腳踢在男人的命根處有多嚴重嗎?好家夥,姓秦的一個睾~丸就這麽被切除了。現在不是‘故意損壞財物罪’那麽簡單了,而是‘故意傷人罪’,人家完全是可以去告你的,你覺得我還要再審你什麽了。”

    原來,昨晚我被關進審訊室後,秦誌強因為身下劇烈的疼痛,被警察送進了醫院。再後來,就被送進了手術室。出來時,那什麽玩意兒就被醫生給切除了一個。

    聽他這麽一說,我忍不住笑出了聲,眼淚都掉了出來。

    這算是報應嗎?我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去勾搭良家婦女了,每次再隨便使家夥時,就讓他蛋疼。

    “得,你就盡情的笑吧。等你一會兒出去了,見著你家男人,我看你還怎麽好意思笑得出來。人家為了保你,折騰了一整夜,各路找關係擺平,要不然你這會兒,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我麵前。”年輕的警察將一頁紙遞到我麵前,挑眉看我,“自己看看吧,沒什麽疑問,就在上麵簽個字,我就送你出去了。”

    我簽好字,跟在他的身後,走出了審訊室。

    在警局的大廳裏,我看到了數日未見的容陵。他今天穿了件煙灰色的大衣,裏麵是卡其色的毛衣,平日裏容光煥發的他,此刻卻莫名有些滄桑。

    方才那位警察說,他為了我的事奔波了一整晚,想來一定是整夜未眠。

    與他一起的,還有我哥薛璟晗。

    年輕警察熟絡地跟容陵打著招呼,刻意地在我們幾個人麵前盯囑了容陵一句,“人,我平安的還給你了,這以後,你可得小心點,別哪天也掉塊肉下來。”

    容陵笑笑,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客氣的說了一句,“謝謝。”

    我不敢看他,默默地跟在薛璟晗的身後,直到走出警局,他倏地從身後一把拉住了我。臉上,是異常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