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那些可怕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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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是在一團混亂中脫身的,離開前我找到了以前對我很好的劉姨,交代她要將我買的那些補品每天燉一點給我媽喝……為了以防萬一,我還給了她一些錢,隻要我媽有什麽事,她就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出了林家,我莫名有種落寞感,身心極度疲倦……就好像是被榨幹了所有力氣,我連車都懶得開,打了個電話讓助理過來開走,然後一個人漫無目的地沿著小區外的那條大道一直走。
這條路基本上承載了我童年所有的記憶,我似乎都還能看見在我十歲生日那年,林宏偉為了給我驚喜,把整條路都弄成了我喜歡的裝扮;我也仿佛看見了我每天拿著我媽準備好的兩份便當,興高采烈地跟要去見相公的小媳婦似的,跑到前麵的路口等陸放過來一起去學校。
然而……時過境遷,後來我腦子裏都是我第一次被趕出林家,我沿著這條路哭了很久,那時候我感覺我和那些沒爹沒媽的孩子一樣,很孤獨很無助,即便我倔強不願屈服,但我的心卻因為我失去了一個父親而不斷滴著血。
再後來,就連我心心念著的陸放也變得仇視我,這條路的路口再也沒有人等我。
人生這東西喜怒無常,時間這東西是非難分,現在我的生活裏,早就沒了過去那些值得懷念的美好,全他媽變成了操蛋一般的狗血情景劇。
走到前麵的路口,商場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財經新聞,是關於集美和華城進行的第二階段合作……屏幕上,陸放一身正裝,英氣逼人,氣質不同以往在我麵前那樣的輕浮狂躁,更多是沉著穩重。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有次興致來了,無意跟我透露了自己以後的人生規劃……他和我大方暢談著他的理想、目標,還有拚搏的動力;他向我毫無保留地展示著他對數字那驚人的敏感程度,以及在權力與金錢之間,他那份過度且迫切的渴望。
然而正是如此,我又想起了自己那份愚蠢天真,頑固不化的追求……
想得正入神,一陣強風突然朝我刮了過來,化成一把把尖刀利刃割在我臉上……不知怎麽的,這一下讓我徹底如夢初醒,剛才那些矯情的暗自傷感全都煙消雲散。
我在心底自嘲,他的目標是他的目標,我的追求是我的追求,憑什麽我要傻逼地心甘情願被他牽著鼻子走?
剛想轉身去其他地方散心,結果我手機又突然響了起來,是陸放……他這時候打電話給我幹嘛?
“喂?”我懵逼地接起。
“到公司裏來一趟。”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好像我欠他幾百萬一樣。
“什麽事?”
“你來就知道了。”
話畢,他立馬就把電話掛了。
我舉著手機百思不得其解,叫我回公司幹嘛?我不是已經幫他搞定一個大合作了嗎?難道他反悔了,想放棄跟華城的合作繼續去找林氏?
心情瞬間爆炸,我趕緊打了個電話給助理讓她別來了,然後自己開車直奔公司。
本來我想立馬殺去問陸放到底有什麽事,可是一進到辦公室,我就看見他正和陳興德一起坐在那……那架勢看上去,似乎就等著我了。
“喲,小林來了呀,快過來坐。”陳興德看見我,態度和上次明顯不同,這會兒他熱乎地招待我過去坐,甚至還示意陸放往旁邊挪個位置,讓我坐在他身邊。
我一臉懵逼,雖沒弄懂怎麽回事,但還是照做了。
“你找我來有什麽事?”我問陸放。
他目光死死盯著我,很深邃,很凜然,但好像又有種不易捕捉到的內容。
他潤了潤嗓子,說:“是陳總找你。”
陳興德找我?
我聞言,朝那邊看去,陳興德連忙點頭朝我笑:“是我找你。”
然後他看向陸放:“我有些私事想和林小姐談,還請陸總回避一下。”
不得不說,我一聽見從陳興德嘴裏爆出一句“私事”,我渾身都止不住發毛,我生怕他是因為那次在酒店上我不成,這次又借合作的機會來占我便宜。
所以下意識地,我暗地裏往陸放腰上掐了一把,希望他別走。
奈何他完全無視我……沒啥感情地瞥了我一眼,然後就起身離開拉門出去了。
我心裏那叫一個臥槽,把陸放罵了幾百個來回……他丫的光顧著自己的利益,絲毫不顧及我的死活,我真是嗶了狗了才會為這傻逼搏機會!
待陸放離開,麵對陳興德,我都不知道該做什麽,隻剩下那晚的記憶在腦子裏不停回放著,順帶一臉尷尬的笑意。
可能是察覺到我的不適,陳興德也沒做啥,而是在那自顧自說了起來:“那次酒店一事過去之後,我就對林小姐格外感興趣,我覺得如果換成其他小姑娘來和我談生意,她們都會迫不及待地主動脫衣服,根本不可能拒絕我,威脅我,甚至在我這裏全身而退…”
“……”
不知道為什麽,聽陳興德這麽說,我自行在腦子裏腦補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這讓我直接陷進了姚美麗以前經常看的那些霸道總裁文的情節裏……我在想是不是等下陳興德就要跟我說讓我做他在外麵的小蜜了?畢竟我和陸放結婚的事很少有人知道…
不行,那我必須得現在就打斷他,終止他這種可恥的想法!
“陳總,那個……”我吞吞吐吐,“之前那件事確實是我不對,我不該拿那麽隱私的事威脅您,但我希望您能理解,我隻是個普通的員工,我需要掙錢養家糊口,所以一旦有機會,我都會拚盡全力去把握,所以……”
“我能理解。”陳興德打斷我,“那次回去之後,我就把你這件事跟我那個在國外一直沒回來的兒子說了,他說他很欣賞你,很期待到時候回國能和你再見麵。”
陳興德後來又說了半個小時他兒子怎麽怎麽優秀,怎麽怎麽好……
最後,當所有體麵的話都說了個遍,他突然麵帶一種意味深長的笑看著我,說了句讓我血液從頭部到腳趾頭瞬間凝固住的話。
他說:“我兒子你應該認識,他叫陳秉陽。”
很久以前,我去一個地方旅行的時候,曾有位過路老人和我說過,一個人在聽見自己喜歡,或者是害怕的人的名字時,會產生一種生理反應,而這反應因你是害怕還是喜歡所決定。
此時此刻,我掌心裏滲滿了冷汗,喉嚨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一樣,視線也跟著漸漸模糊起來。
胸口此起彼伏,窒息感頓時噴湧而來,那些數不清的日日夜夜裏發生的事情,一件件川流不息地從我腦子裏劃過,我下意識用右手掐緊左手的手腕,笑得很牽強:“是認識,大學時期的朋友。”
“是嗎?”陳興德滿臉驚訝地看著我,“原來如此,秉陽跟我說他認識你,還說跟你很熟,我本來都有些不太相信。”
我嗬嗬嗬地想掩飾自己沒來由的恐懼:“是呀,有段時間……確實算熟。”
隨意地再寒暄了幾句,陳興德後來被助理說有事情需要處理,然後就走了。
直到他們將門關上,我都還在那恐慌中回不過神。
我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陳秉陽的名字,每念一次,我的身體就會越加的發抖。剛才陳興德說陳秉陽要回來,他為什麽還要回來?當初不是說好會滾得遠遠的,待在國外永遠不來嗎?難道說他現在出爾反爾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走出去的時候,陸放正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等著。
說實話,我現在沒什麽心情和他瞎掰。
越過他,我本想直接走……可他好像硬要找我麻煩,擦身而過的那一下,他拉住了我,耷拉個臉:“你之前不知道華城的陳總就是陳秉陽的老子?怎麽樣,聽見舊相好的名字有沒有一種懷念感?會不會後悔當初沒跟他一起走?”
懷念?我懷念個屁啊!我巴不得陳秉陽去死!
我冷冷甩開他的手,說:“不好意思,我要出去,能不能別擋道?”
陸放大概沒想到我頭一回沒興趣鳥他,剛想開口說什麽,但我啥也不想聽,我一把推開他,快步往電梯那走,然後下了樓……我感覺自己心裏壓著一個很沉很沉的東西,急需要發泄,可能是真的被刺激到了,我竟然將我那輛慫b的比亞迪在市中心的車行道上開出了120碼的威力,朝郊外飛馳而去。
盤山公路上的車子不算多,我拿刹車當油門,連下坡路都把油門一路踩到底,我就想借著這些瘋狂的舉動讓自己的大腦放空,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
大約在公路上來回開了好幾個回合,我沒那麽煩了,想回家好好躺著睡一覺,可就在我打方向盤準備往回走時,我無意瞄到後視鏡裏有輛法拉利一直跟在我後麵,我加速它也加速,我減速它也減速。
我心想這人是不是有病?跟著我幹嘛?想碰瓷啊?可又覺得,碰瓷也不可能找我這個隻開了輛垃圾比亞迪的人啊……
經過一個拐彎處的時候,後麵的車突然加速,直往我撞過來,我嚇了一大跳,趕緊減速,開始狂打方向盤想跟它避開,怎料垃圾車配置太低,到後麵方向盤都有些不受控製,那輛法拉利直接撞到了我的車門,將我的車帶走了好幾十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