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這女人以後的日子,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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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炎道:“自從來到南疆,主子便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後來醒過來不斷地療傷,他派人找了夫人無數遍……可是……可是……卻怎麽也找不到……再後來,主子就不是每天督促他們找你了,而是一天提一次,再後來幾天提一次,最近這個月,他已經不怎麽提您了……”

    赤炎偷偷看著丹青的臉色:“我想,主子大約是把您漸漸地遺忘了,畢竟阮夫人對他寸步不離地照顧,又一起經營錢莊,兩人感情那麽好,漸漸遺忘您,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那是……陳世美的作為,我可不敢苟同!”

    直到現在,丹青才注意到赤炎口中陪著孤光啟的女人叫阮夫人,難道是阮芷?

    沒想到,她當初答應阮芷把孤光啟還給她,竟然一語成讖。

    她真的用這種方式把孤光啟還給她了。

    而他們一起經曆朝廷的傾軋,生離死別的磨難……倒像是晨起的朝露,一吹就散。

    她跋涉千裏,或許再也找不回孤光啟,隻會找到一個陳世美一般的段夜凰。

    原來因為他漸漸不再提起她,所以赤炎就認為他已經遺忘了她,所以見到她便跑,也是不想她打擾他和阮芷之間重歸於好的生活吧。

    她差點忘了,阮芷在孤光啟的團隊裏,極有威信。大家都愛戴她。

    以她能策反孤光啟的暗營,說明她在孤光啟的團隊裏,出於非常重要的地位,絕對不隻是妻妾那麽簡單。

    如果那個男人剛開始還著急地找她,後來漸漸地被境遇所迫,忙著其他事情,接受了當初背叛他、害他如此悲慘的阮芷,她隻能感歎愛情的力量可以泯滅恩仇,是偉大的。

    他對她的感情沒了,逐漸將她遺忘,那麽她還要找回他麽?

    她是不是應該立刻轉身就走?

    丹青歎口氣,從椅子上站起,想離開,卻又拔不動腿。

    腦子翻卷著前世聽到的關於陳世美秦香蓮的故事,覺得正是自己的寫照。

    反正花廳無人,她如果等待段家接待,估計要等好久,便在椅子上坐下,淡淡道:“赤炎,黑龍,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故事是這樣的:曾經有一個書生叫陳世美,娶了個妻子叫秦香蓮。十年苦讀,陳世美進京趕考,中狀元後被仁宗招為駙馬。

    秦香蓮久無陳世美音訊,攜子上京尋夫,但陳世美不肯與其相認,並派人半夜追殺。甚至沒殺死秦香蓮後,陳世美授意別人,將秦香蓮發配邊疆……”

    丹青淡淡地講述著,赤炎和黑龍聽著聽著,不由地垂目歎息,而小白雖然聽不懂娘親在講什麽,看娘親眼神悲切,不由地眼淚都湧了出來,淚眼汪汪地抱住丹青的腿,舍不得放開。

    赤炎歎息地道:“鬱夫人,看您這個故事編的,怎麽像是講您自己的呢?您就是秦香蓮,帶著小白小公子來尋親了。不過主子不是進京趕考,忘恩負義,攀附權勢,而是被世事逼迫,身不由己……若咱們將來能卷土重來,您和公主所受的罪,就不算是白受了……”

    黑龍也道:“丫頭,你是不是想多了?”

    丹青喃喃道:“他是陳世美,我卻不是秦香蓮……別想讓我過這樣憋屈的日子……”

    赤炎見她有了要走的意思,慌忙道:“夫人莫氣……既然來了,總該見一見主子的,是不是?我已經讓人去後廳傳信兒了,估計待會兒整個大國師府都知道夜煌公子失散在外的二夫人和小公子找來了……”

    赤炎的話,丹青沒怎麽聽得下去,她唯一聽下去的便是,既然來了,總該見一見。

    請他給她一個結果,便就這樣結束吧。

    黑龍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地,這時候抱著小白走過來:“丫頭,還是見一見吧……別給自己留遺憾……”

    忽然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綾羅綢緞、拚接頗高的丫鬟走進來,喊道:“誰是夜凰公子流落在外的二夫人?”

    二夫人?

    丹青詫異,她什麽時候變成老二了?那麽正牌夫人是阮芷?

    赤炎指著丹青:“春桃姐姐,這位就是。”

    那叫春桃的大丫鬟目光在丹青身上上下逡巡了兩遍,眼中略有厭棄:“風塵仆仆的,還女扮男裝,也不知道清洗一下,梳洗打扮一下……算了,跟我來吧……”

    丹青凝眉,不過是和過去的老公見個麵,至於隆重地還要梳洗打扮一下麽?

    不過丹青還是抻抻袖子,跟著春桃走出花廳,來到一處浴室。

    兩個身高馬大的仆婦把她按進水池裏洗了個澡,搓的她的皮膚都疼了。

    春桃站在旁邊,又嘴角一撇,露出一絲鄙夷:“看你的皮膚,風吹日曬,來的路上吃了不少苦吧……放心,以後入了我段家,即便是奴妾,也有錦衣玉食伺候著……再加上你有了子嗣,日子不會過得太憋屈……”

    丹青默默地說,小白不是我和孤光啟生的。

    另外一個仆婦道:“難說會過成什麽樣……誰不知道夜凰公子家的阮夫人善妒……別出什麽幺蛾子。”

    又有一個仆婦一邊拿大手在丹青身上搓泥,一邊打量她的皮膚不斷歎氣:“要說阮夫人受寵也是應該的,人家那肌膚白的,嫩的能掐出水來……哪個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妻妾漂亮……而這個奴妾,你以前是夜凰公子在京城的奴妾是吧?”他看丹青沒理她,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女人啊,命都係在身世和美貌二詞兒上。要不怎麽有人當妻子,有人當妾,還有人隻能當奴妾呢?”

    鬱丹青忽地從水池裏站起來,自己撈起毛巾擦身體:“不勞您大駕了,別讓我粗糲的肌膚硌疼了您的手……”

    那仆婦低頭看了看自己比鬱丹青更加粗糙的手,有些尷尬。

    春桃道:“快別說了,動作快點,國師和夫人們都等著見二夫人呢……”

    丹青洗過澡,換上衣服,被春桃領到一個花園裏,水池旁邊的亭子裏坐著幾個披著錦衣綢緞的貴婦人。

    春桃拉著她走過去之前,一一指著那些夫人們,道:“這是國師夫人,這是大公子夫人,這是三公子夫人……夜凰公子自歸入段家後,排名老三,我們都叫他夜凰公子或者三公子……”

    丹青一個字沒記住。她的目光在夫人們麵前逡巡一遍,本以為能看到阮芷,可是阮芷並不在呢……

    春桃道:“我是國師夫人身邊的春桃,若有什麽事情,找我春桃姐就好。”

    雖然尖酸刻薄,卻是個仗義的。

    丹青點點頭,春桃帶著她走到夫人們那邊去:“老夫人,人帶來了……您看看,路上受了不少苦,不過人還是很漂亮周正的,是不是?”

    國師夫人雍容慈祥地看著丹青,眼睛裏著實並無多少感情,閑閑的問她多大了,娃幾歲了,這路上都經曆了什麽磨難,又囑咐著,既然找來了,便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帶孩子,段氏罩得住他們母子諸如此類客套話。

    丹青隨意地編了一下瞎話,糊弄過去。

    倒是國師兩個兒子的妻子——二夫人和三夫人一直陰陽怪氣地看著她,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議論些什麽。

    過了會兒,二夫人先說了話:“你可會算賬?懂得金石鑒賞?或者……”她想了想:“經營錢莊?”

    丹青搖頭:“都不會。”她真的不會,就算前世也從未接觸過。

    二夫人和三夫人同時歎了口氣。恐怕這女人在夜凰公子那裏毫無用處,完全抵不過阮芷的能幹。阮芷又能算又懂得金石鑒賞,更是醫術超群,不知道幫三公子的錢莊 賺了多少錢,而這個二夫人這破落樣子,如何和阮芷比?再加上長時間流落在外,長得都跟爺們兒一樣彪悍了,哪有女子的嬌弱柔美?就算在床上都不能讓男人滿意,會讓強勢的三公子喜歡麽?

    總之,這女人,以後的日子,懸了。

    看二夫人和三夫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她,丹青麵色依舊平靜。

    不過長時間不見正主,不由開口問:“我家夫君在哪裏?”

    “哦……”國師夫人這時才想起來,道:“三公子去錢莊巡視去了……晚上便能回來,你先去房裏待著吧,若他回來,自然會去見你……”

    丹青點點頭,便由春桃帶著走了。

    回到房間,小白爬進她懷裏:“娘親,見到他了麽?”

    “沒有。”丹青躺下來,摟住小白:“你說,我該見他麽?”

    小白搖頭:“娘親是小白的,誰也不許跟小白搶娘親……”小白道:“小白希望帶著娘親回狐族,讓小叔照顧娘親……”

    提到司空幻,丹青忽然發現,有些想他了。不知道他在大禹的軍營裏,是否混的如魚得水,虎虎生風。

    黑龍不能和女眷住一起,便和赤炎一起住到了府兵營。

    這個院子裏,隻剩下她和小白了。

    這個院子竟然種滿了桃花樹,也叫嵌春閣。

    已經是夜間,丹青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桃花樹遍灑玫紅,漸漸地入了眠。

    夢裏夢到那個戴著鬼麵的男人,站在桃花樹下,將一壇美酒邁入樹下,轉首緩緩地取下麵具……

    他的容顏那麽模糊,隻有聲音無比地溫柔:“丫頭……你一定想我了吧……”

    “等我們五十年後,把這壇子酒挖出來……桃花樹下,輕啜一杯,那感覺一定很美好……”

    丹青側身躺在那兒,以手支頤,唇角勾起,竟是微微地笑了。

    恍惚間,似乎有什麽人踏入院子,因為院子外傳來赤炎的聲音:“主子,您連夜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