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低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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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準看!”夏舒淩用手捂住胸脯,氣的一跺腳:“討厭死了。”晚風輕起,燈火放亮,城市掛上華麗彩燈,漫長的小道並不漫長,隻因情郎相伴。夏舒淩在前,羞澀剛平息,我在後,低著頭在愧疚。好幾次,夏舒淩都想開口:木頭,你走那麽慢幹嘛?快上來。可羞澀的心總是鼓不起勇氣。

    夏舒淩刻意落後幾步,她想,這下木頭該上前了吧。可她停了,我就停,她慢,我就慢,她走,我就走。終於她氣的跺腳:“木頭,你好壞!”我愣住了,眼裏全是無辜的表情。“木頭,我不理你了!”夏舒淩氣鼓鼓地道。

    走過樹蔭小道,夜路微涼,今天早上的春雨滋潤了萌芽的樹梢,道路上有低窪處積著水。夏舒淩氣在心頭,隻顧著向前走,她打算不再理我這根木頭了。經過積水的低窪時,一輛大貨車急促開來。她一驚,整個人都呆住了,心裏慘叫道:慘了,要糟糕了!

    她眼睜睜地望著大貨車輾過積水低窪,泛起低窪裏的水向她灑來。她絕望地閉上眼睛,一秒過去了,兩秒過去了。。。。。半分鍾過去了。終於她睜開眼睛,卻見到我,我站的位置在她左手邊,方位正在她與低窪中間,大貨車激起的水都被我擋了下來。全身濕漉漉的,可我臉上卻是緊張。夏舒淩愣了一下,心底間湧過一股泛酸泛甜的滋味,她忘了她要說的話,就這樣愣愣地看著我。

    在她二十多個年頭裏,媽媽的懷抱是最溫暖的,隻要投入媽媽的懷抱裏,什麽煩惱都沒有。長大後,精美日誌簿成為她忠實的聆聽者,所有的少女情懷,她都在深夜裏一一傾述。可如今,她突然見就多了我,就像藤蔓找到了槐樹,可以依賴依偎。

    兩個人靜靜地站著,誰都沒有開口,夏舒淩愣直,我焦急。終於,夏舒淩低下了頭,她沒有開口,隻是緩緩地向前走去。她靠在馬路邊,向外踏一步就是車來車往的道路,春雨濕潤大地,馬路邊的積水,單薄的夏舒淩顯得很不安全,萬一道路上的車出了軌,那麽就慘不忍睹了。

    終於我懂了,牽著夏舒淩的手,與她平肩齊步,不急不緩地走在路邊。那一刻,夏舒淩的心靈顫抖了,她心裏湧過陣陣酸楚,卻強作鎮靜:“我的左手邊缺的是終身伴侶。”我聽不懂夏舒淩的話中意,便用擔憂而肯定的語氣道:“以後我走在你左邊,你走在我右邊,車的濺起來的水就不會濺到你了。”她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隻是覺得自己在飛翔,淡淡地飛到一個世外桃源,有一個溫暖的小夥子在安撫著她。

    一會兒,夏舒淩才反應過來,臉色連忙變得羞澀,低著頭。和煦的晚風,像情人的手,輕輕地拂動著夏舒淩的秀發,隨風飄動。

    城市晚燈初起,夏舒淩拉著我坐在了公園裏的石椅上,長長的石廊,架上的葡萄藤環繞,旁邊是水池與假山,盡頭是石亭,對麵不遠處則是一棵南洋楹。傍晚十分,吃過飯的老人喜歡在公園裏拉一段家常便飯,不遠處的草坪上零散地坐著幾對情侶,六、七名孩子追逐著,歡聲笑語。一番和諧的氣氛,我與夏舒淩坐著,誰都沒有出聲。我木訥,心裏緊張,剛才一直牽著夏舒淩,我不僅有一點點緊張,還有一絲絲興奮。

    進入公園後,大概是怕被人看到,夏舒淩主動掙開了我的手,我心裏有些失落。夏舒淩坐著,很平靜,她靜靜地望著草坪上追逐的孩子,可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過了一會又突然對我道:“木頭,你說,我們要是一對蝴蝶,那該有多好啊!可以擺脫塵世的框框架架,自由自在地在花叢中穿梭。”我聽不懂,可夏舒淩的憂愁,我卻感覺的到,我忍不住道:“你別傷心。”“我沒有傷心。”“可。。。。。你心情不好。”“我這是。。。。。唉,說了你也不懂,你這根木頭看什麽都是表麵的,我的心情你不會懂的。”夏舒淩歎了口氣,愁眉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