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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如果顧雲玦死了,你會哭嗎?”

    穆辰的手腕被抓,對方小小的手掌力氣卻出奇的大,穆辰眸色沉下來,對於這個問題,他還真挺認真的想了想。.|

    如果顧雲玦死了,他會哭嗎?

    “不會。”想罷穆辰給了穆侗一個肯定的答案,“因為他死了,我會陪他。”

    穆侗震驚的瞪大眼睛,抓著穆辰的手下意識的收緊了幾分幾道。

    穆辰看著自己已經泛紅的手腕,伸出另一隻手揉了揉對方的頭,認真的問:“你想讓我死嗎?”

    穆侗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抓住穆辰的手微微顫了顫,穆家人少,在意家人的意識早就流進骨子裏,穆侗一聽說穆辰說死字,臉上的表情頓了一下,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糾結,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不能死,不要死,小孩眼中竟然有幾分惶恐。

    本來調皮的孩子,此時變得乖巧多了,臉上的表情沒有之前靈動,卻多了幾分孩童的真摯和純粹,把自己的關心直白的表現了出來。

    穆辰眸色一閃,反手抓住穆侗的手腕,一道精神力探進去,還沒探出什麽卻被一道更強的力量反彈回來,精神力仿佛被人拍了一掌,當即就疼的臉色煞白。

    穆侗看著穆辰突然變白的臉色,眨了眨眼,調皮的湊過去戳了戳穆辰的下巴,疑惑的問:“二哥,你怎麽了?”

    穆辰抿起嘴角,輕輕的搖了搖頭,揉著穆侗的頭淡淡的道:“顧雲玦不會死,除了我,沒人殺的了他,放心吧。”

    穆侗好像被穆辰此時的眼神嚇到,愣了愣。

    穆辰還想說什麽,就感覺身後一陣靈力波動,背上突然掛上來一個溫熱的大家夥,熟悉的體溫和重量,讓他無奈的同時,又有些驚喜。

    還沒等他說話,顧雲玦已經拉起他的手腕,精神力探查了一下穆辰的體內,發現他體內的情況,臉上閃過一絲怒氣,“怎麽回事?你和人動手了?”察覺到穆辰的精神力受到攻擊,他拋下顧雲錦迅速趕了回來,果然,雖然受傷不重,但是修複緩慢,這個傷,來的蹊蹺。

    穆辰搖了搖頭,拍拍顧雲玦的手,安撫了對方的怒氣,看了穆侗一眼,眉間染上幾分憂色,“一言難盡。”

    顧雲玦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穆侗,隨後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拎起穆侗晃了晃,就像晃一個被抓了蘿卜葉的大蘿卜,“等結契大典結束之後,再好好陪他玩。”

    說著人影一閃,倆人已經消失在原地,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顧雲玦笑眯眯的自己回來,穆侗卻不見了。

    “送誰了?”穆辰不放心的問。

    “送了一個絕對讓他跑不掉的人。”顧雲玦拉著穆辰走到床邊,拿起紅色的禮服,躍躍欲試的道:“快換上,讓我看看合不合適。”

    此時,鏡庭看著手裏拎著的小孩兒,幽藍的眸子中閃過一道殺氣,顧雲玦竟敢讓他帶孩子!

    鏡明倒是很感興趣,戳戳穆侗的屁.股,再戳戳穆侗的腋窩,隨後捏了捏穆侗的臉蛋,笑嘻嘻的說:“這小孩長得真好看,哥,我們把他帶回妖界養吧。”

    “哼!”穆侗傲氣的哼了一聲,鄙夷的瞪了鏡庭一眼,“我若是是你,現在就把二哥搶走。”

    鏡庭眸色沉了沉,犀利的眼神好似能把手中的小人戳穿,鏡明感覺到了壓力,往後退了一步,愛惜自己炸起來的狼毛。然而穆侗卻一點都不在意的繼續挑釁,“你是他們中最幸運的一個,也是最不幸的一個,喜歡誰都不敢說出來,哼。”

    注定成為妖界眾妖之皇,卻把所有的感情隱藏,默默在喜歡的人人身後守護著,連表白都不能,這著實可悲了些。

    聽到穆侗的話,鏡庭冷冷的挑起眉,探究的打量了穆侗一眼,寒聲道:“小小年紀,知道的東西卻不少。”

    穆侗哼了哼,並沒有否認。

    “既然這樣,”鏡庭揮手放出一個籠子,隨手就把穆侗扔進去,“原來他說的不能亂跑是這個意思。”

    “喂!你這個壞人,你怎麽敢把我關起來!”穆侗拍了拍籠子,發現這籠子是經過特殊煉製,一絲靈氣都不能滲透,甚至連體內本有的靈力都禁錮了,別說他想出來,就是求救都不可能。

    鏡明哇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被鏡庭一腳踹了進去,寒聲警告:“你在裏麵陪他玩,若是太吵,就把你們都埋了。”

    “為什麽把我也關起來?”鏡明不滿的盤腿坐下,之前怕他亂跑,鏡庭關過他很多次,對這個籠子,他可是熟的很,進來了就別想出去。

    “因為你太蠢,會把他放出來。”鏡庭看了他們一眼,坐在一旁不再說話,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鏡明哼了哼,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畫本,戳了戳穆侗的屁股,熱情的提議道:“小家夥,來講故事吧。”

    穆侗小小的臉龐也沉下來,恨其不爭的瞪鏡明:“你怎麽這麽缺心眼,他關你你都不知道反抗!”

    鏡明攤攤手,歪著頭不在意的說:“這有什麽?關一會兒就被放出去了呀,又不會損失什麽。”

    “蠢貨!”穆侗顯得有些焦躁。

    鏡明不明所以,覺得這小孩兒人不大,脾氣卻不小。鏡庭則是抬眸看了一眼,眼裏露出幾分探究的神色。

    ————

    魔尊的身體,即使在來之前已經做過完全的準備,保持在全盛時期也不過三個時辰。之前顧雲玦和顧雲錦已經拖了一個多時辰,以禦天翊和鳳九黎的本事,拖住對方根本不成問題。

    眼看顧雲玦和顧雲錦已走,魔尊深知被這麽拖下去會讓自己陷於險地,也不戀戰,一槍挑開禦天翊的劍,想要退走。

    鳳九黎此時卻迎了上去,粘稠的火焰纏住對方,猶如跗骨之蛆,纏住了便不放。

    禦天翊停在一旁,捏碎一個靈石恢複了靈力。他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看準機會手上長劍一挑,一句廢話都沒有,睥睨的劍氣橫掃,寒涼的九陰寒冰凍人心脾。

    禦天翊和鳳九黎的靈氣一冷一熱,魔尊本就受傷的經脈被反複攻擊,根本無法調整。

    “這兩個孽子!”魔尊憤恨的道了一句,語氣森然,十分後悔之前沒有讓那兩個孽子魂飛魄散。然而到現在再後悔也是枉然,他必須要走,雖然很不想用逃這個字,可他不得不告訴自己,這次是真的托大了,不走後果難以想象。因為那兩個孽子,已然不在這裏。既然敢對他動手,就一定不會讓他這麽簡單的離開,肯定在背後醞釀了陰謀。

    看出了魔尊的意思,禦天翊和鳳九黎對視一眼,再次纏上去,和顧雲玦的約定是一個時辰,怎能讓對方走了?

    此時,顧雲錦卻已經布下一個法陣,本來晴朗的天空,瞬間變得陰氣森森。繁複的法陣中間,黑霧彌漫,顧雲錦把手指上的那個紫色的戒指拋進陣中,幽光一閃,一個婦人悄然出現,把那些黑霧吸入體內,身影漸漸凝實。

    “錦兒。”那婦人看起來已有四十來歲,長得不是特別美豔,但也中上之姿,雙眼淩厲,眼底帶著幾分戾氣。刻薄的薄唇輕抿著,凸顯出嘴邊兩道淺淺的法令紋,更顯得不好相處。

    這便是魔尊的正妻,死在魔尊手中的魔後。也是唯一一個,沒被魔尊打的魂飛魄散的女人。

    “娘!”顧雲錦走過去,虛抓了一把對方的手,同時心裏對顧雲玦更多了幾分忌憚。沒想到那人能把他娘的魂魄拚湊出來,用神魂溫養了這麽久,終於能重塑人身。

    鬼修,本就是逆天的存在,形成的條件更是苛刻至極。魂魄被打算後,需在三界夾縫的鬼界曆練幾百年,再借助外力凝結成形。自重生那一刻起,便欠下一份巨大的因果。

    “我要報仇!”魔後看了眼兒子,眼裏戾氣更重,恨意讓她身上的黑氣更是濃鬱了幾分,“我在鬼界飄蕩幾百年,就為了報仇才讓神魂不散。”

    顧雲錦麵色一頓,他們都明白,這才是顧雲玦的目的,利用被魔尊害死的魔後的手,殺掉魔尊,這樣他們誰也無法染上殺父的業障。然而自己還是被利用了,還是心甘情願的被利用。不僅如此,因為他娘的神魂重塑,他們還欠了顧雲玦一個因果,以後根本無法對顧雲玦出手。

    果真是,好算計!

    “再有半個時辰,他就會到達這裏,會變成一個凡人,也就是您報仇的機會。”顧雲錦眼神閃爍了一下,緊緊捏起拳,眼裏不再猶豫。

    既然已經欠下了,就賭一把。

    ……

    一個時辰已到,鳳九黎眉梢一挑,不再阻攔已經受了內傷的魔尊,迅速往後退去,禦天翊和他差不多的動作,不再阻攔。

    魔尊身形一晃,就趁這個機會,迅速逃離。

    鳳九黎見禦天翊捏碎兩塊上品靈石補充體內的靈力,若有所思的問:“你這寒冰,和穆辰的火相互克製,也可以算是一對吧?”

    禦天翊眸色閃了閃,微微點頭。

    鳳九黎嘖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

    禦天翊沒聽明白,但也沒有打探的意思,“一個時辰已到,告辭。”

    “不喝一杯喜酒再走?”鳳九黎調侃的問。

    禦天翊猶豫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現在仙魔兩界關係緊張,若是他見了穆辰,會給萬劍門招惹麻煩。

    待對方走後,黑蛋悄悄從鳳九黎腰間的靈寵袋裏鑽出一個黑腦袋,八卦的道:“這人之前暗戀我家宮主,表白無數次都被沒有這根神經的宮主曲解了意思。”

    鳳九黎嘖嘖幾聲,摸著下巴調笑道:“所以說,穆辰那種人就不該對他曲折的表達,若是我,我會直接告訴他,想睡。”

    “主人就是這麽說的。”黑蛋一臉讚同的點了點頭,一點都不為自己的主人遮掩,還覺得這樣十分霸氣,所以宮主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別人說的他都不明白,於是他和主人在一起了。

    此時,被顧雲玦哄的穿上一身紅色禮袍的穆辰,忍不住阿嚏一聲,總覺得有人在背後詆毀他。

    顧雲玦看著穆辰現在的模樣,呼吸頓時一窒。

    “師尊。”

    “嗯?”

    “想睡你。”

    穆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