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落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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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一看,是一個老太太。

    “懷香居士。”

    我趕忙上去,行了一個禮,說:“聽說,你兒子接你回家了,怎麽,現在又過來了?”

    她一聽,說:“我在寺裏,灑掃庭除慣了,回家不自在,反正現在,孫子們都長大了,餘生打算侍奉佛前了。”

    我點點頭。

    她地閣飽圓潤,準頭豐大,眼帶慈光,這是心中有佛的麵相。

    懷香居士是外婆的一個好友,對佛十分敬重,在寺裏呆了三十幾年,我小時候,來寺裏上香,她就在這裏當居士了。

    “唉!”

    她又問:“小月兒,你這,是帶男朋友過來,燒香求姻緣的?”

    說完,指了指江追雲。

    “不是的。”

    我忙拉過她,說了一下外婆的事。

    懷香居士在寺裏呆的時間長,對這些肯定也比較了解。

    她一聽,說:“在寺裏吃香火的動物,都拜在方丈的門下,管控的嚴格,在佛門也自律,基本不會跟人來往。而且,這一代收的動物,也沒有狐狸啊。”

    我說:“那,上一代呢?”

    她搖搖頭,說:“你也知道,狐靈性最大,天賦最高,一般都拜月,很少有到佛寺裏來聽經開竅的。”

    我一聽,又卡住了。

    “不過。”

    她看我十分焦急,小聲的說:“我以前聽到過個傳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跟你說一下,可能對你有幫助。”

    我點點頭。

    她說:“你知道文物貝葉經嗎?”

    “嗯。”

    我說:“貝葉,也叫戈蘭葉,貝葉經,就是寫在葉子上的經文,多為佛教經典,還有一部分是古印度梵文,有十分高的文物價值。”

    她一聽,說:“沒錯,這寺裏,以前也收藏過文物貝葉經。”

    “但在二十幾年前,一個叫李詳的人,在寺廟裏住了兩次,進行踩點。還和當時,守文物的和尚立儉十分接近。”

    “那立儉和尚年輕,又沒經過俗世,不知道人心險惡。”

    “很快,李詳就和立儉接近了。”

    “當天晚上,李詳就帶了尼龍口袋和繩子,偷偷進到寺裏,在焚屍房處,拿走事先物色好的鋼管,又把電話室裏的電話破壞了。”

    “然後,他就跑到文物房,和立儉閑談。趁立儉不注意的時候,用鋼管把他打死。搶走文物房裏的貝葉經,同時搶走的,還有編鍾、銅鏡、惺板、如意。”

    “居士。”

    我一聽,說:“這件事,到現在為止還是一個聞名全市的重大事件,但跟狐仙,又有什麽關係?”

    懷香居士說:“我要說的,當然不是這件事,而是這件事裏的和尚立儉。”

    “立儉和尚,樂觀單純,心性開明,與世無爭。所以,才自請去看守庫房。但聽說,他在這期間,從山上撿回過一隻小狐狸。”

    我眼前一亮,是這兒了。

    她繼續說:“那小狐狸受了傷,立儉一直照顧著。後來,立儉和尚被李詳打死,小狐狸也不知道去哪了。”

    “除了這個,再沒聽說寺裏有其他狐狸了。”

    我一聽,心想,如果沒有後麵的事的話,還挺像一段《聊齋》裏的人狐情深。

    結合李岐山的測字,是它了。

    “隻是....”

    我說:“它為什麽找上外婆呢?”

    懷香居士說:“這事,怕是要找立儉問問,才能知道原因了。”

    我說:“現在,立儉已經去世二十多年了,怎麽找,難道要觀落陰麽?”

    懷香居士點了點頭。

    觀落陰,是民間的一種法術,和過陰差不多,可以下陰間,看望已經去世的親人和朋友,個人觀點,跟探監似的。

    在江城的時候,就有個婦女來找我,幫她觀落陰間,去看去世的女兒。

    她一到陰間,看到女兒,蹲在血河邊吃餿水。她一看就哭了,自己在陽間,對女兒嬌生慣養,現在居然,在這裏吃這種東西。

    她就上去問:“我的兒,你怎麽在吃餿水?”

    女兒說:“這都是我生前,浪費的糧食。吃完這些,我才能去投胎。媽媽,你看到旁邊那三個大桶了嗎,那些都是你的。”

    女人一看,嚇呆了。

    從陰間回來後,再也不浪費糧食了。

    媽呀,跑題了。

    我要說的是,觀落陰,就要下陰間,去找自己想找的人。

    可是,我怎麽下去呀。

    懷香居士把我們帶到一間廂房,讓我坐在榻上。

    江追雲往我嘴裏塞了一個東西,一巴掌向我過來。

    江追雲,你大爺!

    這是我暈倒之前,想說的唯一句話了。

    恍惚間,我覺得飄飄然,自己飄出雙桂堂的亭台樓閣了,一大群小孩子圍過來,嘻嘻哈哈的說:“小姐姐,小姐姐,去玩捉迷藏呀。”

    我木納的點點頭,跟它們去了一片樹林。

    玩了一會兒,人都不見了。

    我正迷茫著。

    隻聽見一個聲音,說:“哪裏的遊魂,往這邊來。”

    我抬頭一看,隻見一個男人,年齡大概四五十歲,穿了一身公務員的西裝,左手拿一本厚厚的本子,右手拿一個亮晃晃的小銀鐲。

    那男人看了我一眼,說:“喲,怎麽是您,您.....”

    正要說話,又來了一個人。

    這人,也穿著一身西裝,仔細一看,還是紀梵希高訂係列。左邊胸上,一塊設計精致的胸牌,上麵寫著:一見生財。

    男人一看,畢恭畢敬的叫了聲:七爺。

    叫七爺的男人五官立體,氣質陰冷,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說:見了她,你不回避,你的身份,能她跟說話嗎?”

    “是是是。”

    男人一聽,說:“這裏有七爺你就行了,小人先忙去了。”

    “嗯。”

    七爺揮了下手,示意他退下。

    男人就消失不見了。

    “你.....”

    我剛想說話,叫七爺的把手放在嘴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一轉聲,說了句:“走吧。”

    說完,走在前麵帶路了。

    我懵懵懂懂就跟了上去。

    不一會,來到一個建築物麵前。

    那是一座古代的牌樓,十分高大,一般是用木,石頭,磚木,還有琉璃建造,掛了一麵大牌子,上麵寫著:幽冥地府鬼門關。

    牌樓後麵,有一條跟現代都市一樣的街道。

    隻是街上的天,陰沉沉的。

    “哎....”

    我正想叫住前麵的七爺,問問他一些情況。誰知,不知什麽候,早看不見他人了。

    我去,什麽鬼。

    現在我真是一個人摸瞎了。

    我看了一眼街道,街上有兩兩三三的,有幾個人在走,這些人都麵色蒼白,眼神木納。

    不用說,都是死了的人。

    我正著急,一個人迎麵走來。

    一邊走,還一邊打招呼:“喲,小丫頭大師,你也下來了,是不是讓黃茜那娘們給整死了?”

    我一臉懵比,這男人我不認識啊。

    不過,聽他提到黃茜,我一下想起來了,說:“你是....馬子名?”

    他點點頭,說:“嘿喲,上回臉都沒看過,你還記得我呢。怎麽,你下來報道了,走走走,我領你去辦手續去,這我熟。”

    我一聽,擺擺手。

    我說:“我是來找人的。”

    “找誰啊?”

    馬子名一聽,說:“打聽人這種事,你找我啊,我現在,可是陰間的包打聽。”

    “那好。”

    我說:“我找的,是雙桂堂下來的一個和尚,叫立儉。死了有二十幾年了,不知道投胎沒有。”

    “這沒問題。”

    馬子名手一伸:“您給我三千萬金磚,我就給你找到這個人。”

    “..........”

    金磚,就是一種燒給死人的冥紙。

    現代印冥幣的,把麵額印的很誇張,什麽十億百億的,後麵的零多的鬼都數不過來,這一舉動,造成了冥幣流通的混亂和貶值。

    一張十億麵額的冥幣,在下麵當一塊錢用。

    所以,現在鬼都變雞賊了,隻收金磚和元寶。

    這馬子名。

    我剛想說什麽,又一個人迎麵走來。

    一身兒公務員西裝,一雙馬蹄子,一張長馬臉,老馬!

    老馬十分熱情,打招呼說:“小丫頭啊,你下來幹什麽呀,哎喲,你不會.....”

    “沒有。”

    我忙說:“我是下來找人,這不,遇上個熟人。”

    老馬看了一眼馬子名,說:“去去去,又在這兒坑人了,快走啊,再不走,我把你抓油鍋裏,炸成春卷兒。”

    馬子名一聽,趕緊跑了。

    老馬這才說:“你不知道,這家夥,是我們這有名的地皮,也不投胎,就在這街上溜達,幹些坑人的事,又滑的很,陰間城管隊都拿他沒辦法,整個一皮皮蝦。”

    “.............”

    我哭笑不得,還有這種操作。

    “哎,小丫頭,你來找誰啊?”

    “老....”

    我本來想叫他老馬,卻想起他喜歡裝嫩,就說:“馬,馬哥,你不是說,我外公在陰間鬼差嗎?怎麽沒看見他?”

    老馬說:“你外公當的是走無常,不住陰間。再說,他現在已經不幹啦。”

    “那他去哪兒了?”

    我一聽,十分著急。

    “不知道。”

    老馬說:“他走的時候,沒說。小丫頭啊,你趕緊回去吧,再晚,屍身該涼了。”

    這老馬,考慮的還挺周到。

    我說:“其實,我這回下來,不是來找外公的,我是找一個人,二十幾年前,雙桂堂死的一個和尚,叫立儉,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