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你們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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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月出來一看到白遠還有站在不遠處眼裏隻有白遠一人的沐寒, 就感覺內髒裏有股邪火在冒, 臉更是黑得更個鍋底似的。

    “你怎麽還不走?”他語氣中帶著絲絲殺氣, 對白遠如此說道。

    白遠還能怎麽辦, 他覺得自己現在也很絕望啊。不得已就隻能裝傻了,他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笑容:“我想和師父說說話。”

    新月對天發誓,如果不是衛修和自己的寶貝徒弟都在這裏看著他的話, 他早就上前殺掉這個混球了。

    他感覺自己吃了個啞巴虧,偏偏還一句話也不能說的啞巴虧。

    落在後麵的長老們紛紛出來了,他們在路過衛修個新月的時候, 每個人都麵帶尊敬的或是行禮,或是點頭示意,沒有一個人漏過。

    天木宗的人看到這一幕,心裏就明白了, 這個衛修是一個地位很高的人。

    期間白宣現在的師父沈玉軒路過白遠時, 似乎有什麽話想要和白遠說, 但是到最後還是點頭而去。白遠猜測,估計是想讓他好好照顧白宏那個小子吧。

    等人都走光了, 遠處跟著沐寒的小師弟聊上和木木這才敢走上前來。之前的那群人太過強大, 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可怕的氣壓,他們聚集在一起,修為稍低的人都不敢走近他們方圓一千米之內,也就沐寒能夠麵不改色的承受著這些壓力。

    新月冷哼一聲,走到沐寒麵前,然後回頭:“徒兒我們走。”

    沐寒卻並不動, 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師父。

    難不成他竟然要為了那個臭小子不停自己這個師父的話了?一想到如此,新月這顆愛徒的玻璃心就碎成了渣渣。

    他的內心不停地告訴自己要淡定淡定。

    “師父,”沐寒頓了頓,語氣有些低落地說,“我的實力明明已經可以和渡劫期的人匹敵了,為何方才我沒能進去?”

    “這不怪你,寒兒,你現在還太年輕,不應該承受太多的責任,知道嗎。”

    “嗯。”沐寒壓下了自己心中的低落,像個好徒弟一樣回應了一聲。

    看這自己這樣懂事的徒弟,新月覺得心中不是滋味。他們天木宗的所有長輩,是打心底疼愛這個撿來的孩子,他的懂事和聽話,自然是讓他們高興的,但是在高興的同時,他們的心底也有絲絲的遺憾——這個孩子從來就沒有做過任性的事情。

    想到幾年前他被迫要收白遠做徒弟的時候,寒兒正是因為自己眼中的為難,而自己站出來主動承擔了,那時候的他縱使不喜歡白遠,但是卻從來沒有對收徒這件事表達過任何不滿,甚至更加盡心盡力的教導白遠。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那時候自己拒絕了白宣的要求,沐寒是不是還能做回那副自由自在的樣子?

    想到這裏他忽然愣了一下,一個巨大的問題從他心底冒了出來。

    寒兒他……在天木宗這些年,真的是覺得自由自在的嗎?他從來就沒有表現過不滿,但同時也從來沒有表現出開心。以前他們以為寒兒是天性偏冷,所以才常年不笑,可是在遇見白遠後,他發現自己徒弟臉上的表情好像柔和了很多。

    他仔細端詳自己徒弟的臉,沐寒的改變證實了他剛才心中的想法。

    “寒兒,”新月道;“你老實告訴師父,你想跟著白遠離開天木宗嗎。”說完後他屏住呼吸等待回答。

    白遠亦是緊張地看著沐寒,生怕他回答不願意。

    沐寒突然被自己師父這麽問,心中莫名的慌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師父是在責怪他,以為他現在就要背叛師門了。

    他抬起右手,緊握住自己另一隻手的手腕:“師父,我絕不會背叛師門的。”

    新月知道他是誤會了,心中無奈,道:“我不是責怪你,我隻是想你現在也長大了,已經不是那個還不會走路的孩子了,可以為自己的事情做主了,所以師父這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沐寒抿唇:“是師父希望我離開了嗎。”

    “不是,天木宗永遠是你的家,師父不是那個意思,師父隻是想要知道,寒兒的內心是怎麽想的,你喜歡白遠嗎。”

    “喜歡。”

    白遠在一邊聽到沐寒一點也沒有猶豫的就回答了新月這個問題,瞬間笑得合不攏嘴。那副陽光燦爛的樣子越發襯托得新月是多麽的悲慘了。

    新月心裏苦,但是他一點也不表現出來,他知道,自己外露的情緒會阻礙沐寒選擇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他不願意自己這個一手養大的徒弟受到一丁點委屈。

    “你不記恨他曾經對你犯下的錯了?”新月還是想要挽回點什麽地說道。

    “不記恨了。”沐寒迎著光,側頭露出了一個笑容,如是說道。

    白遠笑得更加開心了,另一邊的衛修看到他如此得意的摸樣,忍不住替自己的好友捶了白遠一拳,低聲罵道:“瞧你小子得意的樣,當心樂極生悲。”

    “隻要師父的心在我這邊,我便什麽悲也不怕。”

    衛修被一口狗糧卡在喉嚨咽不下去。

    新月還能說什麽?他還能在說什麽?

    唉,兒大不留人。

    莫名的覺得自己像孤寡老人。

    即使內心如此悲傷,但是他依然也要裝作很開心的樣子,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為師為你感到高興,寒兒。”

    沐寒抬頭看向自己師父,仔細地查探了一下,並沒有發現自己師父是在作假,於是便又寫猶豫地說道:“師父這是……同意我和白遠離開天木宗嗎。”

    “是啊。”新月上前像對麵小時候的沐寒一樣,摸了摸他的頭發;“徒兒,你並不是離開天木宗,你隻是出去曆練而已,如果有一天,你厭倦了外麵,那麽天木宗永遠歡迎你,不要忘記回家的路,知道嗎。至於你,白遠!”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突然嚴厲了起來:“你若是敢做出一點欺負徒兒的事情,我定拆了你的望月門!”

    白遠抹了一把被他凜冽突然的殺氣給激出來的冷汗,討好地笑道:“當然不會,如果我敢做一點負心的事,就讓我此生無法達成自己的願望。”

    新月再次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對於白遠的誓言感到十分不滿。不過他不知道的事是,這已經是白遠能想到的最嚴厲的懲罰了。

    其深層次的意思便是,若是違背誓言,立即死亡,所有努力毀於一旦,意識永遠陷入前世生不如死的輪回當中。

    縱使有十萬個不舍得,但是離別的那一刻總是會來到的。

    在分別之前,新月牽著自己徒弟的手,在眾人的見證下,一步步走到白遠的麵前,將沐寒的手放到白遠的手上。

    “你們一定要幸福。”

    沐寒和白遠同時鄭重地點點頭。

    語畢,他飛身離開。他一點也不想看到自己徒弟離開的背影,這會讓他後悔的。

    哪知新月剛一到轉角,就看到莫西真人與傳中真人皆有些憂傷地站在那裏。

    三人默默無言共同離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傳中真人突然氣呼呼地罵了新月一句:“沒用的老東西,連自己的徒弟都留不住。”

    聽到這話的新月頓時紅了眼眶:“你以為我不想啊,你以為我真的留不住嗎,我隻是不想讓自己徒兒心裏難受而已,說起來都怪你,當年要不是你給了白遠改變資質的藥方,我的寒兒怎麽會被人拐走?”

    “你說什麽?”聽到他這樣說的傳中真人火噌地冒了上來,他與新月怒目而視:“這事情怪我?新月你的良心會不會痛?當年要不是你在哪裏惹下的風流債,怎麽會有人帶著兒子來找你,我還要好好問問你,白遠是不是和那個白宣生的兒子?這一切肯定是你這個老鬼為了你兒子計劃的!”越說道後麵語氣越發肯定。

    莫西真人表示自己在一邊聽得十分尷尬,左右看了看,看到沒人才放心了些,他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想要提醒這兩個人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新月被他一通話氣得說不出話來:“你說什麽呢,你一天瞎想什麽,男人和男人怎麽可能生孩子,我真的是因為當年的救命之恩才會答應的收白遠作徒弟的,你怎麽能想到這麽奇怪的方向去?”

    傳中真人諷刺道:“真沒關係你將人眾目睽睽抓到自己麵前?得了吧新月,我們仨就別想誰瞞誰了,現在那個人是不是就在你那裏,說!是不是。”

    新月被噎了一下,悶聲道:“是,我隻是……想敘敘舊情。”

    說完就感覺這話怎麽有點不對,剛抬頭想要解釋,就發現傳中真人和莫西真人已經離開了。

    他搖搖頭,感覺自己今天估計是被沐寒的離開衝昏了頭腦,做出了許多平時意料之外的東西。

    他回到自己的寢殿,此時白宣陣翹著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宮殿的裝飾,等待著某個人的回來。

    看到新月的那瞬間,他露出個笑容:“怎麽說,天木宗大門主,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我師父可是等著我呢。”

    “你現在就可以走了……”看到白宣已經到門口的背影,他立馬後悔了:“等等,我問你一件事。”

    “什麽。”

    “白遠真是你兒子?”

    “算是吧。”

    “什麽意思?”

    “我把他當作我親兒子看待。”

    “就這樣?”

    “就這樣。”

    新月忍不住露出了個笑,對他說道:“回去好好修煉,到時候我們一起飛升吧。”

    白宣聞言忍俊不禁,他眼角彎彎露出笑意的那刹那,他們過往的一切仇怨煙消雲散。

    “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後麵還會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