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崔清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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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稀見到人群的影子,宋然才氣喘籲籲的停下淩亂的步伐,重新整理了亂掉的衣衫。

    將麵紗重新戴整齊,不小心碰到耳邊,卻發現耳墜掉了一隻,宋然戚眉,想到她驚慌推開那個人的時候,耳朵似乎痛了一下,難不成是剛才碰掉了。

    宋然緊張握緊掌心,隻能祈禱著掉進湖麵去,沒人能發現那個耳墜。

    深呼吸平緩,原本淩亂的氣息之後,宋然將另外一隻耳墜摘下來,放進衣袖裏,用麵紗上的綴子,和發絲遮掩著耳邊,以免有人注意到。

    若無其事的走了回去,宋然回到趙音之身邊坐下,裝作什麽也未曾發生,趙音之最是熟悉宋然,一看便知她有事,大庭廣眾,卻又不好問出來,眼中帶著擔憂的望著宋然。

    宋然不動聲色的拍了拍趙音之的手,讓趙音之放心,別擔心她。

    好在接下來,未曾再發生什麽意外之事,等筵席結束,一上了馬車,趙音之再也憋不住的心裏的擔憂,立刻心急的問道:“阿然,你方才怎麽了,怎麽帷帽不見了,連耳墜也沒了?”

    宋然怕趙音之擔心,隱瞞了剛才撞到人的事情,心慌的說了謊:“沒什麽事,隻是方才我沒站穩,險些摔倒,耳墜和帷帽都掉進湖裏。”

    “掉進湖裏?”趙音之疑惑,接著又關心道:“阿然你人沒事就好,還好隻是帷帽和耳墜而已。”

    又讓立夏為宋然,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裙和發飾。

    而另一邊。

    與宋然相撞又救了她的那個人,看著胸前勾著衣襟的白玉耳墜,嘴角微翹,“倒是有趣……”

    身旁跟著的侍從,先是為怒斥一聲,又朝著趙瑾之,小心翼翼問道:“陛下,可是有什麽不適?”

    “這小女子真是無禮,可是需要…”那侍從又問道。

    趙瑾之擺了擺手,撿起宋然掉落的帷帽,與手間把玩道:“沒想到來一趟崔琰府中,還有這等趣事,倒也有些意思,去查查那人是誰。”

    又將帷帽遞給身後侍從拿好,坐在亭子中,等著崔琰來見他。

    原本在府中,與下著棋的崔琰,聽到趙瑾之突然來訪的消息,立刻急急的趕了過來。

    “崔琰未能及時來見陛下,實屬有過”崔琰依舊不失風度的行禮道。

    “平身,崔愛卿自是無錯,朕未曾同你說過,不能怪你”趙瑾之示意崔琰坐下。

    崔琰謝過後,謹慎的坐下,陪著趙瑾之閑談著。

    這東說西扯,又是下棋,又是喝茶,直到趙瑾之離開後,崔琰才思索起來,趙瑾之的來意,可論他想來想去,也沒想到,趙瑾之說完什麽含有深意話,難不成就隻是單純喝茶,崔琰心想道。

    不應該啊,陛下也不是這麽閑著沒事的人,崔琰想到。

    然而崔琰並沒有意識到,他這胡思亂想的想法,正好猜對了,趙瑾之還真是閑著沒事,聽他那些臣子都道,這崔府的泡製的茶,著實不錯,起了興致,跑來崔琰府上喝茶。

    回宮的路上,趙瑾之想的卻是,都說這崔府的茶不錯,他卻覺得,這崔府裏的偶遇的美人,才有意思。

    想到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又如林中迷了方向的小鹿,驚慌失措,不禁起了憐惜之心。

    隻可惜,未能看見全態,想到那麵上礙眼的麵紗,趙瑾之也不免愕然,他原本以為,這是崔琰早得到消息,特意備來討好的,還想著,怎麽連崔琰這人也庸俗了。

    看到帷帽落下後的麵紗,趙瑾之才明曉,這約莫真是個意外。

    不過,這才有意思,趙瑾之摩挲著白玉耳墜,漫不經心的想到。

    筵席結束之後,崔清希回到閨房內,戚眉問起小丫鬟的話來。

    “我先前讓你們尋的宋姑娘呢?為何我去的時候,沒見到她的人。”

    小丫鬟驚慌道:“奴婢聽青玉姐姐的吩咐,帶著宋姑娘,去了湖中亭啊。”

    “湖中亭,我怎會吩咐去湖中亭?”崔清希又讓人喚來青玉。

    看見旁邊站著的小丫鬟,青玉心中不安,依舊鎮定的保持著禮儀。

    “青玉,怎麽回事,我不是讓你去請宋姑娘嗎?你怎麽讓其他人去了。”崔清希問道。

    “奴婢的確是要去的,但是被三小姐攔住了,吩咐奴婢為她去取東西,沒有辦法,就讓小秋代我去了。”青玉立刻道出詳情。

    “是清望喚走了你?”崔清希聽聞後,垂眸沉默。

    “可你們又怎麽,將宋姑娘請去了湖中亭?”

    青玉愕然道:“湖中亭,奴婢記得姑娘說的是和中亭啊?”

    旁邊的小丫鬟小秋聽了,立刻急了,“青玉姐姐,你說的明明是湖中亭,不是和中亭,這兩個亭子,相差的距離甚是遠,我怎麽會弄錯兩個亭子。”

    可青玉一口咬定她說的是和中亭,是這小丫鬟小秋她自己聽錯了。

    崔清希見她們兩個爭執不休,覺得頭疼,怒道:“夠了,你們兩個都閉嘴。”

    究竟怎麽回事,她心中早就決斷,崔清希揉了揉太陽穴,才開口道:“小秋,你從今日起,就不要在涵光院裏伺候了,讓管事媽媽給你換個新的地方,輕鬆點的。”

    小丫頭小秋聽了,眼裏冒出淚花,卻又不敢哭出來,她心裏也明白,無論如此,她的確辦了錯失,大小姐讓管事媽媽選個輕鬆的地方給她,以是極好。

    “至於,青玉你”崔清希頓了頓,又道:“你伺候我這麽多年,怎麽就犯了這麽簡單的錯,這段時間,你先歇會兒,等過段時間,再回來。”

    “姑娘。”青玉難以相信的望著崔清希。

    “就這樣吧,我累了,你們先下去。”崔清希轉身進去,不再理會她們。

    坐在梳妝台麵前,崔清希望著銅鏡裏的她,麵色似乎有些暗淡,神情也透著疲憊。

    崔清希歎氣,她當天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將青玉趕了出去,但是青玉卻忘了,自己是誰身邊伺候著的了,也忘了她的主子是崔清希,而不是隔房的三小姐崔清望。

    至於剛才爭論的事情,崔清希一點也沒有信,傳錯話,這樣簡單的錯誤,不是有意為之,怎麽可能呢。

    紅玉端起一杯參茶,提給了崔清希,擔心道,“姑娘,喝口參茶吧,最近你的麵色都差了許多。”

    崔清希搖了搖頭,“不必了。”

    “紅玉啊,你說,為何清望總是喜歡和我爭?”崔清希淡淡道。

    “奴婢怎能亂議小姐,紅玉不敢說。”紅玉清楚自己本分,多做事少說話才是道理。

    紅玉也相信,這些事情,她家姑娘心裏都是有數的,她不必多言,言多必失,能一直陪伴在崔清希的身邊,守口如瓶才是她立身之道。

    見紅玉不開口,崔清希也不逼她,而是吩咐她,最近好好盯著青玉。

    “希望青玉她,不要讓我失望啊。”

    這廂暫且不提。

    回了裕王府,回了院子,聞著瓊花樹,清香的味道,熟悉又安全,宋然才算安心下來。

    難得這麽久,出了一趟門,卻讓宋然心累無比,感慨著,果然還是宅在院子裏好,既安全又放鬆,哪裏像外麵,容易出現意外,還不安全。

    用了晚膳之後,宋然如往常的坐在樹下,彈琴消食,享受著傍晚時分的清閑。

    望著麵前的古琴,宋然心裏總是想起崔清希,明明是她派人來過,邀相見的,卻沒有見到人。

    害的她白白等了那麽久,還…還撞到那個人,宋然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拉住她,救了她的人。

    原本古代的人,都這麽好看嗎?宋然想到她至今為止,見到的那些人,崔清希,趙音之,傅子楓,甚至裕王和裕王妃,還有…那個人。

    都很好看,可是,最好看的便是崔清希,還有那個人了,但是她們兩個,誰才好看一些呢,宋然歪著頭想到。

    好像是…崔清希,又好像是,那個…人。

    想來想去,宋然發現她根本就分不出來,最想反應來過,這又不是選美,一定得分個高下,再說了,他們性別也不同,真選起來,連個都要得冠吧。

    要是非要混著選的話,宋然臭不要臉的選了自個,不過,宋然又心虛的想到,她這算是開外掛了,人間之美,又怎麽能和老天賜予的相比呢。

    不對不對,宋然想起,她最初想的明明就是,清希為何沒有來見她,怎麽胡亂想到這兒去了。

    唉,清希到底為什麽沒來,是太忙了被絆住了嗎?還是?

    宋然搖了搖腦子,拍手起身,算了,不想了,洗澡去。

    先是洗的幹幹淨淨,再接著在木桶裏,舒服地泡著澡,宋然隻覺得一天的煩惱都消退而去。

    鑽進被窩裏,宋然躺在床上,困意漸漸來襲,她抵擋不住,就這麽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