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夜半闌珊人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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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凝一震,愣愣地看了軒轅子離半晌,隨即心裏一沉,有些意外地道:“不是墨昭儀麽?臣妾剛剛聽布統領說昭儀娘娘...”

    “臣說了是昭儀娘娘。”布曜朝司徒凝拱手道:“墨昭儀行事向來穩重,裏麵的又怎會是她。”

    “那...”司徒凝扯了扯嘴角,迎上帝王深暗的雙眼,淡笑道:“是臣妾說錯了,近日裏接觸到的一直是墨昭儀,聽見昭儀娘娘便下意識地以為是她了。陛下,臣妾...”

    “朕知道。”明軒帝淡淡地打斷她,溫柔地握著她的手道:“朕說過,你若入宮,朕不會疑你分毫。你自然也不用同朕解釋。”

    司徒凝微微鬆了一口氣,麵上帶了些許笑意:“多謝皇上。”

    布曜靜靜地站著,等皇後平靜了下來,才慢慢地道:“裏麵是新封的佳昭儀,以及,後宮禁軍副統領,方國。”

    “什麽?”軒轅子離臉色一沉,捏著司徒凝的手下意識地一緊,疼得皇後微微皺眉。

    無怪陛下要生氣,那方國,原先也是跟著傅葉的人,傅葉方才出了禍事,這裏又跟著來了。且犯的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皇後臉色微微蒼白,想張口說什麽,看見帝王的臉色,便又咽了回去。

    傅葉和方國,本都是司徒家出來的,現下這樣一連惹出事端,難免皇上心裏會對司徒家有意見。看來明日要想辦法和父親聯係,看如何能讓陛下消氣了。

    “禁軍出的都是人才啊。”軒轅子離壓著怒意,沉聲道:“前有傅葉,後有方國,這後宮禁軍,到底是在護朕安全,還是在給朕添堵?”

    布曜跪了下去,低頭道:“陛下恕罪,臣沒有及時清理好禁軍,以致發生這樣的事情,臣...也有連帶之責。”

    “關你何事。”明軒帝看著那緊閉的門,冷聲道:“你才上任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禁軍也是該好生徹查一番了。這兩人,佳昭儀交與宗人府,皇後下個旨意處死就是了。至於方國,如剛剛所說,誅連九族。”

    “皇上...”司徒凝有些急了,誅連九族的話,不知道又要牽扯多少人進去,隻不過是後妃行為不檢點,這樣做...

    不,司徒凝穩了穩心神,突然冷靜了下來。她絲毫也不能替方國求情。不僅不能,還要幫著明軒帝盡快處理完此事,才能保得司徒府安寧。

    軒轅子離側頭,靜靜地等著她說話。司徒凝深吸了一口氣,道:“臣妾會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賜死佳昭儀的。皇上也累了,不如就先回禦書房罷。”

    “嗯,辛苦皇後了。”帝王點了點頭,臉上猶帶了怒意,拂袖而去。

    布曜朝帝王的背影行了禮,又看了看仍舊站在門前的皇後,道:“娘娘也先回去罷,裏麵不堪入目,也不適合娘娘進去。”

    司徒凝抬頭,深深地看了布曜一眼,靜靜地開口道:“你以往就喚我司徒小姐,如今更是喚我娘娘了,布曜,本宮不明白,總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你和獨孤臣為何偏偏對我生疏?”

    “禮不可廢。”布曜淡淡地說了一聲,手又放在了腰間,做了恭送的姿勢。

    皇後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終是無可奈何地轉身,往外麵走去。

    文香苑恢複了死一般的寧靜,布曜歎息一聲,傳來外麵守著的禁軍,將兩個昏迷著的人一起抬出去,一個送往宗人府,一個送往地牢。

    涼月站在儲秀宮出來的一條宮道上,看著上官柳兒與那侍衛被抬走的模樣,臉上絲毫沒有表情。她身上的宮裝穿得整整齊齊,臉上的妝容也沒有絲毫的淩亂,就像是隨意出宮來看熱鬧的,從容得緊。

    上官柳兒是第一個主動靠近她的女子,涼月曾經試圖接納她。可是剛剛在她要打開心扉的時候,柳兒卻用現實狠狠給了她一刀,讓她明白,旁人是當真信不得的呢。

    無緣無故要回去拿鐲子,上官柳兒當她是天真的閨閣少女麽?本就是敏感的時期,沒想到第一個出手的竟然是她而已。她應了,不過也是想看看,柳兒能做到什麽地步。

    沒錯,涼月是穿了夜行衣去了儲秀宮,她和上官柳兒的約定是,亥時拿到鐲子,與她在文香苑門口交接,然後各自回宮,第二天她悄悄將鐲子還給梅答應就是了。

    可惜,涼月有防人之心,而且殺手的習慣便是做任務之前提前一個時辰去踩點。所以當酉時涼月到文香苑的時候,便看見禁軍統領模樣的人借著巡察的機會,正吩咐人將一個男子往文香苑上官柳兒的房間裏抬。

    禁軍統領現在是布曜,那麽能做這種裝扮的就隻能是副統領了。涼月記得,墨丞相曾經給了她一個單子,列出了一些宮中司徒府的勢力。除開已經入獄的傅葉,便是禁軍副統領方國了。

    看這樣子,涼月也猜得到他們想做什麽。隻是有些失望,白天裏那樣嘟著嘴跟她撒嬌的女子,原來也是騙她的麽?

    皇宮是何其可怕的地方,能將單純善良的人變成這個樣子。涼月不知道這段時間上官柳兒經曆了什麽。但是不得不說,本以她的條件,若能沉住氣,他日必定是能笑傲群芳的。

    可惜了吧,在可惜的同時,涼月也將想相信其他人的心重新收了回來。師父說得沒有錯,無論是哪裏,隻相信自己的時候,才能無堅不摧。

    方國等人動作麻利,不過一瞬間的事情,便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巡察了。涼月一路尾隨,等到禁軍隊伍分開,方國要一個人回去的時候,便動手點了他的穴,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搬到了文香苑。

    就當是順手拔掉一個釘子罷。涼月看了看房間裏另一個昏睡的不認識的男子,先上了房梁將鐲子拿了下來,然後扛起那陌生的男子,出了文香苑,丟在一處草叢之中。

    她不認識這人是誰,不過總不能兩個人在那個房間裏。房裏點了催情香一類的東西,效用還挺強的樣子,但願這男子昏迷著沒有中多少罷。

    亥時將近的時候,不出意料,上官柳兒是沒有去文香苑的。涼月笑眯眯地看著正獨自坐在自己宮裏等著的上官柳兒,不等她尖叫出聲,便點了她的穴道,照舊搬去文香苑。

    她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也沒有以德報怨的高尚情操,誰如何對她,她必加倍奉還。若心軟半分,她便不會在江湖上混跡到第一殺手的位置。即使是對著曾經口口聲聲喚她姐姐的人也一樣。

    安置好兩個人,涼月最後看了他們一眼,便走出了文香苑,飛身回到福澤宮換好衣裳,隻等到一刻鍾之後,尖叫聲傳遍皇宮。

    這樣的把戲,好玩麽?涼月搖搖頭,再看了一眼那死寂的儲秀宮,默默地轉身往回走。

    她心裏,半分開心的心情也沒有,隻覺得涼透了,比她的人還涼。

    “朕該誇你麽?”熟悉的聲音在福澤宮門口響起。涼月一愣,隨即抬頭,便看見一身便裝的軒轅子離站在福澤宮宮門不遠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嬪妾參見皇上。”涼月屈膝行禮,臉上仍舊沒有什麽表情。

    “嗯,平身。”軒轅子離倒是心情不錯,走近兩步看著涼月道:“朕當真低估你了,本以為今晚會出事的是你呢。”

    涼月沉默,靜靜地看著軒轅子離衣服上的龍紋發呆。帝王微微皺眉,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

    “怎麽了?不舒服麽?”好像很沒精神的樣子啊,軒轅子離挑了挑眉。

    “沒有。”涼月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不過是走得遠了有些累。皇上您不在禦書房,怎麽到這裏來了?”

    帝王淡淡一哂,道:“朕也有些累,所以出來走走,恰好走到這裏了而已。順便想來問問,你是如何將方國給套了進去的?”

    涼月抬眸,靜靜地道:“隻是他恰好撞上嬪妾了而已,沒有別的。”

    她的單子上,還有很多人要清理呢。在清理完之前,還是不要告訴帝王的好。這人疑心太重,她若說是墨丞相的意思,難免這人又要多想。

    “嗯。”帝王看了涼月一會兒,轉身便走:“朕回去了。”

    “恭送皇上。”涼月看著軒轅子離漸漸走遠的背影,站在原地怔愣了良久,終於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側殿。

    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罷,隻等皇後娘娘下旨處死上官柳兒了。而司徒一派明天朝上,肯定是又要開始上演忠臣告屈的戲碼了。

    涼月躺在床上,想安穩地入睡,卻好像還是睡不著。幾次輾轉之後,她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麽事情沒有處理好,還有疑雲在腦海飄著。

    是什麽呢?涼月皺眉琢磨著,直到快入睡的朦朧之際,才想起有一個人被她丟在了草叢裏。嗯,有些好奇,那人的模樣看起來也不像是禁軍,衣著她沒留意,但是搬人出去的時候觸手也是上好的緞子。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