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期人不至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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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無老人的木屋是幾間木屋中最大也是最隱蔽的。因了他已不在,那門經常是開著的,而此時涼月麵前看見的這屋子,卻是房門緊閉,隱隱地,可以感覺到人的氣息。

    剛剛她清嘯的時候沒有回應,兩位師兄肯定是不在,那又有誰,能闖進明月穀?

    帝王的神色也跟著嚴肅了起來,涼月想鬆開他的手去看情況,他反而握得更緊。那屋子裏有防備的氣息,殺氣卻沒有。但是能闖進這裏的,又豈會是尋常百姓?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同往那木屋走去,在離門三步的地方站定,軒轅子離俯身撿起一塊石頭,運了內力,朝那門打去。

    門未鎖,應聲而開,倒是有一根木棒從門楣後麵掉下來。

    顧涼月:“……”

    軒轅子離:“……”

    這段數,未免也,太低了一些。帝王黑著臉沉默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和安?”

    屋裏傳來什麽東西掉地的聲音,接著軒轅淩蘭當真提著裙子跑了出來。看見涼月和帝王,這主兒激動得淚眼婆娑的,趕緊地撲向軒轅子離,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皇兄,我還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你還是來了,嗚嗚,太好了。”

    涼月大大地吐了一口氣,看著軒轅淩蘭活潑亂跳的,也知道沒什麽事。不過停下來一想,不對,獨孤臣呢?

    帝王安撫了和安公主一會兒,也察覺了不對,低頭問和安:“祁禦沒有和你在一起麽?”

    和安公主止住了哭聲,也想起獨孤臣了,連忙拉著帝王和涼月進屋去看。

    獨孤臣躺在屋裏的床上,臉色有些發青,雙眼緊閉,身上的傷口也沒怎麽處理,一片血色,看得帝王和涼月都是一驚。

    “這是怎麽了?”涼月皺眉上前看了看,問。

    軒轅淩蘭一邊擦臉一邊哽咽地道:“我們迷路了,然後獨孤臣便帶著我走,走了一天也沒走出去,眼見著天黑了,這裏又沒有月光,他就說往高處走。結果走到水潭,準備往崖上爬的時候,發現了山洞,我們就進來了。看樣子也是像有人住過的地方。”

    涼月無語凝噎,這地方是有陣法的啊,這兩個人居然隨便走著走著,就走進來了?

    “本來旁邊有幾間小屋,獨孤臣說沒人,便正好可以過夜。可是走到一半他突然看見什麽草藥,便一時興起要過來采,結果剛碰上,便不知為何昏了過去,那地方離這間屋子最近,我便將他搬了進來。”軒轅淩蘭說著,又看了獨孤臣一眼,皺眉道:“我沒有處理過傷口啊,所以這滿身傷該怎麽辦我也不知道。涼月你知道該怎麽做麽?他會死麽?”

    涼月搖搖頭,默默地轉身出去,過了一會兒,拿著一顆草進來,問和安:“他摘的可是這個?”

    和安公主看了看,猶豫地點點頭:“應該是吧,我也沒太看清楚。”

    “這是什麽?”帝王看著涼月手裏那不起眼的草,皺眉問。

    “這是奇異草。”涼月歎息一聲,走到床邊坐下,將草莖捏碎了直接塞進獨孤臣的嘴裏,道:“是師父以前最喜歡種的草藥,外麵幾乎沒有。這草用來解毒有奇效,但是不小心摘到了葉子,是會中毒的,隻能直接拔根。”

    虧這人精通醫術呢,居然不觀察好便直接摘,中毒也是活該。涼月一邊腹誹一邊放下了心,兩人都平安,也未曾遇上什麽事情。獨孤臣不過是外傷,回去調養也就是了。

    虛驚一場,明月山這外人看來如死亡之地一樣的地方,這兩人迷迷糊糊地居然也平安無事。要知道那陣法裏每年都有不少白骨呢。涼月看了獨孤臣一會兒,見他臉色漸漸好了,便起身道:“沒事了,咱們可以回宮了。”

    軒轅子離打量了四周一圈兒,抿唇,眼裏的光芒閃了閃,卻沒有說什麽。上前將獨孤臣架起來,便往外走去。

    涼月拉著和安,正要出門,卻突然想起了,皺眉道:“陛下,青玦呢?”

    明軒帝一愣,繼而轉身,看著涼月道:“這兩人出來了,青玦好像…還在陣裏。”

    看樣子他們也是棄車走路的,所以青玦跟著車轍子印兒去追,多半是…迷失在陣法裏了罷?涼月沉默了半晌,走到屋子另一邊,看了看那兒放著的一盤棋。

    師父說過,那陣法少有人能破,他們若是走失,卻可以通過棋盤救回。可是這許多年他們也未曾走失過,現下這棋局該如何解?

    帝王見狀,將獨孤臣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後走過去,看向那棋局,問:“要黑子贏還是白子贏?”

    “嗯?”涼月一頓,愣愣地道:“黑子罷,可是這局棋分明就是死局,白子的勝局已定了。”

    棋盤上白子占了多半,黑子已經退無可退,如何才會贏?

    軒轅子離淡淡地“嗯”了一聲,從一旁的棋盒裏拿出黑子,連下幾顆,瞬間便破了白子的殺陣。

    “這…”涼月皺眉:“哪有連續下黑子的?”

    帝王哼了一聲,道:“你師父又不在,誰來執白?便隻有我多走幾步了。”

    話說著,便從山穀裏聽見了外麵瀑布的聲音,陣法破了。

    涼月抿唇,有些哭笑不得。但隨即表情也嚴肅了起來,正聲道:“你們先快出去,半個時辰後,我再將這陣法重啟,明月山不能任由他人進出。”

    和安公主吃力地扶著獨孤臣,聞言疑惑地問:“你要一個人留在這裏麽?”

    涼月點頭:“這地方是我必須守護的,所以你們先走,陣法困不住我,我開啟了再出去也行。”

    軒轅子離皺眉,留她一人在這裏?雖然是她很熟悉的地方,但是他心裏,始終有些不安。可是不可能讓和安扶著獨孤臣出去,她撐不了多久,也隻有他來了。

    猶豫了一陣子,明軒帝抬頭對涼月道:“朕在宮門前等你,你一個人不好進宮。待會兒和安和青玦他們先回去,讓白鈺出來接應就是。”

    等她麽?涼月一笑,點頭道:“我會盡快的。”

    軒轅子離看了她一會兒,轉身去接著獨孤臣,然後帶著和安,往外走去。

    等待是一個多溫暖的詞,有人願意等她,是不是說明,她對那個人來說,不是可有可無的呢?涼月低笑,心情好了不少。從她醒來,便感覺軒轅子離溫柔了不少啊,難不成是在她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麽麽?

    帝王一路往外走,由於陣法破了,路途變得無比清晰,走了一會兒便聽見馬嘶鳴的聲音,帝王停下來,運著內力喊了一聲:“青玦!”

    一輛馬車從遠處而來,駕車的青玦看見帝王,終於鬆了一口氣。公主和獨孤臣也在,得救了麽?

    將獨孤臣放上馬車,和安公主也坐了上去,明軒帝往身後看了一眼,便對青玦道:“用最快的速度離開明月山。”

    “是。”青玦有些奇怪昭儀娘娘為何不見了,卻也隻能聽從命令,飛快地駕車,往山下走去。

    和安公主沉默地看著獨孤臣,一雙水眸裏情緒複雜,帝王卻是看著窗外,有些心不在焉。這對兄妹心思各異,馬車裏安靜得很。

    到了皇宮附近,軒轅子離喊了停,在一條小巷子處下了馬車,對青玦吩咐了一些事情,便讓他趕著馬車進宮。

    街上還是一樣的熱鬧,他已經很久沒出宮了。軒轅子離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身上這一身平民的玄服,往人多的街上走去。

    蒸籠裏的饅頭冒出熱氣,一旁的餛飩鋪子生意也是甚好。天子腳下,百姓也算是安居樂業。軒轅子離看著周圍的景象,淡淡一笑。雖然離他的目標還遠,不過看著這安靜祥和的日子,也當真是羨慕呢。

    找了間茶館,帝王坐在二樓的窗戶旁邊。往外可以遠遠看見宮門,這條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也可以看得很清楚,他在這裏等著涼月就是。

    茶樓的生意很好,隔壁桌的人都在聊天,他還順道聽見了很多的小道消息,比如什麽帝王與當朝皇後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再比如新晉的昭儀娘娘爭寵得很厲害,聽說最近卻是被淑妃教訓了。

    這些宮裏的事情,反倒是宮外的人更了解呢。軒轅子離笑著搖搖頭,端著茶杯慢慢抿了一口。嗯,他的嘴被養刁了,這些粗茶當真是喝不習慣。等回了宮,還是讓顧涼月給他泡茶罷。

    太陽漸漸西沉,黃昏的光芒籠罩著整條街道,茶樓上的人也漸漸少了,可那條官道上,依舊是一個人也沒有。

    帝王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放下茶杯,站起來看了看。

    遠處,也未曾看見那一身白色長裙的女子。

    是逃跑了麽?借著這個機會,便就隱居在了明月山,不打算回宮了麽?軒轅子離眉心一皺,扔了銀子在桌上,飛快地往樓下跑去。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慢慢地人也少了,帝王站在官道上,身側垂著的手漸漸緊握成拳。

    顧涼月,你背叛了我嗎?

    他該怒吧,可是現在,心裏慌得跟失去了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一樣,空落落地難受。想尋,也不知道去哪兒尋,站在這街上,倒是像走丟的是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