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冰雪藥丸解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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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算是暫時被明軒帝給壓了下來,沒有驚動太後,也吩咐了宮人不許傳謠言。但是淑妃離開的時候很是憤懣,禮也沒有行完全便摔袖子走了。皇後有些歎息,但到底為了大局著想,也沒多說什麽。
涼月看著明軒帝的神色,也不明白他的想法,隻是朝他行了一禮,看著他走出了坤寧宮。
他沒有再看她一眼。
布曜朝涼月使了個眼色,兩人也一同跟皇後告退,往外麵走去。
“你覺得,這件事最蹊蹺的在哪裏?”布曜邊走邊問涼月。
涼月看著前方長長的宮道,聲音平靜無波:“哪有什麽蹊蹺的,快南巡了,遇上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奇怪。若非他們不知我武功底細,以為女子武功再高也高不到哪裏去的話,今兒也許派來的人就沒這麽簡單了,想必也更能直接置我於死地。布下這局的,有能力有腦子的人就那麽兩個,是誰都不重要,目的就是要我不能去南巡罷了。”
恰巧在坤寧宮殺了錦繡宮的首領太監,誰下了手又怎麽分得清。皇後淡定如常,淑妃稍有激動,但是後宮看人,看表麵又怎能知道真相。與其去想來費腦子,她不如還是回去收拾行李罷。
布曜沉默,看著涼月歎了口氣。事情是壓下來了,但是以後這宮裏,關於她的流言一定是少不了,對她將來晉升妃位抑或是樹立威信,都是半分好處也沒有。
幕後主使的目的也算完成了一半了罷。
兩人走著,在宮道轉角的地方分開,布曜繼續去巡察,涼月則是回了淨月宮。
“主子。”摘星攬月站在門口,有些擔憂地看著進門來的涼月。
早上一聲不響就離開了,帝王的臉色可是難看。她們也還當真沒見過哪個妃嬪敢把皇上一個人丟在宮殿裏,自己跑出去的。也是皇上不忍心責怪,直接便上朝去了,現下看著自家主子有些沉鬱地回來,她們心裏都是一緊。
“發生什麽事了?”攬月皺眉問。
涼月扯著嘴角笑了笑,道:“沒什麽大事,隻是這兩天,你們主子我可能要生病才行了。”
“啊?”摘星微微一驚,錯愕地看著涼月道:“為何要生病?主子你哪兒不舒服麽?”
點點頭,涼月認真地道:“是很不舒服,太累了,與其再去應對這些,我不如躲了得好。隻是,我是該真病還是裝病呢?”
攬月怔了怔,隨即明白了涼月的意思。主子若是不病,這還有兩天,全部都要應付各方挑起的事端。倒還不如裝病不出,樂得自在。
“真病做什麽,又沒有人會計較。估計您說您病了,其他宮裏的也認為您是故意的,都是不相信,那真病折騰自己也是白費。”攬月低聲說著,將主殿的門關了起來。
涼月笑眯眯地點頭:“攬月越發聰明了啊,甚好,那我便隻管躺著了,該怎麽說,就看你們了。”
摘星還有些迷糊,反應了半天才終於明白涼月的意思,倒有些興奮了起來:“裝病是麽?太好了,各宮娘娘,連中宮也善用這招。奴婢還一直在憋屈主子您總是受傷,都沒裝病過一回呢。”
雖然明軒帝不是溫柔的主兒,但是後妃抱病,他還是會多些關懷的。把今明兩天熬過去,便可以離開皇宮,過一段好日子了。
涼月哭笑不得地看了摘星一眼,隨即走進內室,更了衣,躺上了床去。
午間的時候,禦書房的帝王就收到消息,說淨月宮月嬪臥病。
“當真是聰明呢。”軒轅子離放下手裏的毛筆,靠在椅背上笑道:“芍藥姑姑,她原來那隻挨打不還手的性子,現在是不是改了不少了?”
芍藥站在一旁,聞言微笑道:“是呢,好歹現在肯有反應了,也算是成長了。難得的是,月嬪她目前,依舊沒有害人之心。”
軒轅子離哼了一聲,淡淡地道:“沒有害人之心,難不成還是好事麽?今天發生的事情便看得出來,就算她誰也不想招惹,也注定會被卷入漩渦,心太軟可不是好事。”
芍藥一笑,輕輕搖了搖頭,道:“奴婢覺得,月嬪雖然身份特殊,但是她的心地極好。後宮能改變她一些,激發一些反應,但是也終究不適合她。若有一天她變得在後宮如魚得水,回頭再看,奴婢覺得她會後悔。”
明軒帝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眼裏有些晦暗不明的神色,沉默了許久,才輕輕地開口道:“芍藥姑姑,你說的是她,還是朕?”
芍藥笑而不語。
帝王和涼月的性子,最開始她覺得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人知道軒轅子離雖然付出了很多才坐上這個皇位,但其實,他壓根也不喜歡皇宮,不喜歡這冰冷的王冠。涼月亦是如此。這兩人都是違背了自己的心意走上一條不歸路,所以芍藥也覺得正是因為這樣,這兩人才如此相互吸引,更可以相互溫暖。
可是,偏生這兩人在感情方麵都是對別人充滿了不信任和懷疑的。帝王的原因她是知道,涼月的就不得而知了。世上能遇見兩個如此相像的人,也算是緣分。誰又能提前猜到,他們最後的結局會怎樣呢?
“皇上要去淨月宮看望麽?”芍藥轉了話題,問了一句。
軒轅子離頓了頓,搖頭道:“不去了,去了也沒什麽好處。”
他最近好像是對顧涼月太好了,以至於那人今早都敢摔門而去了。還是緩一段時間罷,總歸是要一起出宮的。
“主子。”白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禦書房,跪下朝帝王行禮道:“屬下有了一些冰雪花的消息。”
“嗯,講。”帝王繼續拿起奏折看,邊看邊聽白鈺說話。
“一些暗衛尋了許久,也是最近才聽聞有冰雪花的消息。不過據說明月山上的冰雪花被逍遙宮宮主所得,煉成了藥,不知用在了何處。”
帝王一怔,抬頭看向白鈺,沉聲問了一句:“你說誰?”
“逍遙宮宮主,封尋。”
軒轅子離冷笑了一聲。
冰雪花是稀有的藥材,也是能解司徒凝身上寒毒的東西。他尋了這麽多年,卻不曾想,是在明月山。而且,封尋拿那個做藥,想也知道是送給誰了。
垂著眸子想了一會兒,帝王起身,淡淡地道:“擺駕淨月宮罷。”
芍藥微微訝異地挑眉,剛才還說不去,如今為何又改了主意?
四熹連忙喊著起駕,白鈺複又隱了身去,明黃色的轎輦緩緩地朝淨月宮而去。
“主子,皇上來了!”摘星蹦蹦跳跳地進了主殿,很是歡愉地道:“皇上當真很關心主子呢,明明在禦書房改奏折,聽見主子病了的消息也過來了。”
涼月躺在床上,聞言微微有些驚訝,心裏卻也是暖了暖。雖然早上的事情不太愉快,但是…她覺得與他的距離也漸漸在靠近了,至少不像從前,隻是單純的主子和下屬的關係。也算有些進步。
“皇上駕到——”四熹公公熟悉的唱諾響起,涼月起身,朝踏進內殿的帝王行禮:“皇上萬安。”
軒轅子離“嗯”了一聲,上下打量了涼月半晌,淡淡地道:“不是病了麽,好生躺著就是。”
涼月微微一笑,內殿裏進來的也隻有帝王和芍藥姑姑,她也就沒必要躺著了不是麽?
“皇上為何事而來?”涼月開口問。
軒轅子離走近她幾步,看了她的臉一會兒,平靜地道:“早上的時候,封尋除了地址,是不是還給你送了藥來?”
涼月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掛著的荷包,道:“皇上如何知道?”
明軒帝眼神暗了暗,沉聲道:“還當真是呢,他用心采的冰雪花做藥給你,怪不得說朕早上來也無用。”
微微皺眉,涼月沒有明白帝王的意思,剛想問卻又聽得帝王開口道:“冰雪花的藥,是拿來治你什麽傷的?朕不曾聽說你中了寒毒。”
寒毒?涼月呆了一會兒,終於明白了帝王的意思。冰雪花對寒毒也有奇效,是能解寒毒的唯一藥材,帝王這一趟,不是為了其他,是因為了司徒凝的寒毒而來罷?
低笑一聲,涼月抬頭看向帝王的雙眸,靜靜地道:“嬪妾自然是沒有身中寒毒,用冰雪花也是可惜了。皇上的意思,可是要嬪妾讓出冰雪丸?”
軒轅子離看著涼月的神色,輕嗤道:“你可肯讓出?畢竟是封宮主的一片心意呢。”
打開荷包,涼月將白玉瓶拿出來,放到帝王手裏,道:“嬪妾隻是您的後宮之一,皇上的話,哪裏有不聽的道理。這是冰雪丸,雖然數量不多,也且將就著用罷。免得皇後寒毒發作,陛下也不好過。”
言罷,恭恭敬敬地朝明軒帝行了送駕禮:“嬪妾恭送皇上。”
眉頭一皺,軒轅子離惱怒地看著涼月道:“朕從未見過哪個妃嬪如此大膽,你這是在趕朕走的意思麽?”
“嬪妾不敢。”涼月低著頭,道:“隻是皇上在這裏待久了也無事,嬪妾也想繼續回床上去躺著,便不想耽誤陛下了而已。”
旁邊的摘星攬月大氣也不敢出,芍藥姑姑則是眉頭深皺,想開口,卻又在龍顏大怒之下選擇了沉默。
這時候說什麽都是徒勞,明軒帝明顯是當真生氣了。
一甩袖子,軒轅子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淨月宮,滿身的怒氣將門外的四熹都嚇了一跳。芍藥連忙跟上,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涼月一眼。
她依舊是行禮的姿勢,眉目低垂,看起來整個人安靜得很。安靜,而又有些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