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 喜事臨門殺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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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位突然出現的小孩,青玦白鈺立刻去查了他的來曆。涼月和帝王守在主殿裏看著他抱著諾兒坐在床上,雖然都很感激他將小奶娃救了回來,但是這孩子實在古怪。
涼月幾次想將諾兒抱回來。南卿是拱手相讓,軒轅諾是哭得撕心裂肺。
南卿的臉上一直帶著古怪的神色,盯了軒轅諾很久,嘴裏喃喃地道:“強改了命數還能活下來,我還沒有見過…”
“命數?”軒轅子離聽見南卿的話,皺了皺眉:“那是什麽意思?”
眼前的小孩兒抬起頭來,眼裏全是認真的神色,一手吃力地扒拉著軒轅諾,一手從自己的袖袋裏掏出一個八卦圖來。
“就是命數,今天清晨的一卦指引我來的這裏,要救我命中的貴人,嗯,大抵就是他了。但是看他臉色古怪,印堂發黑,也知道他定然是命數有變。師父說過,普通人若強改命數,必然活不下來。”
一番話聽得殿裏的人怔住了,夏清風驚愕地看了南卿一會兒,突然道:“你看我的命數如何?”
南卿撇嘴:“你當我給誰都可以算命麽?為何要給你看?”
軒轅諾樂嗬地吐著泡泡,國師大人的周易之術很高明,但是明顯的是,人很不好相處。
“我好像知道了,小孩兒,你是不是天算的門下之人?”夏清風摸著下巴,驚奇地看著南卿道。
南卿斜他一眼,沒有說話。大人就是喜歡問東問西的,想知道不會自己去查麽?
“總之你們的皇子現在沒事了,陛下,答應好的重賞呢?”南卿側頭看著明軒帝,朗朗地道。
軒轅子離挑眉,招手喚過四熹來,吩咐道:“按照皇榜所說,給這位小公子黃金五萬兩,至於爵位…”
這樣小的孩子,封什麽侯爵?
“陛下不必煩惱,我也不需要封侯。”南卿有些稚嫩的聲音在殿裏響起:“與其做侯爺,您倒不如讓我做皇子殿下的看護,來得好一些。”
看護…
涼月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走過去彎腰看著南卿的臉,問他:“皇子身邊一般是隨從,你為何要做看護?”
南卿很認真地回答:“因為看護可以管得了他,恕我直言,因著我的命理和他連在一起我才會管他。皇子長大必然是桀驁不馴之輩,他有什麽麻煩,我也會跟著倒黴,所以有此請求。”
又是命理。涼月撇嘴道:“你是算命的麽?”
南卿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他這樣觀天象算四柱的人,應該就是稱為算命之人。隻是當然,和街頭的江湖算命人可不一樣。
“真有意思,可是萬一你算的不準可怎麽辦?”涼月索性在床邊坐下,上下打量著這小孩兒問。
“不可能。”南卿很嚴肅地搖頭:“我從來沒有算錯過,也正是如此,師父才會這樣早就放我下山。”
夏清風嘴角微抽,鄙夷地看著南卿。他問他他就不回答,涼月問他他就一點一點地說出真相了,這什麽破孩子。
不過先前也沒有猜錯,精通周易八卦的,隻有天算老人,隻是他從來不給人算命,門下倒是有成器的弟子,偶爾可以遇見。他們算的命理,的確沒有不準的。這南卿應該也就是他門下的弟子之一了。
“那你可能算算我的命數?”涼月興起,看著南卿問。
南卿皺眉,看了涼月一會兒,將八卦圖放在了床上,掏出紙筆來遞給涼月:“生辰八字。”
他本來不想浪費精力,但是這人是軒轅諾的娘親,那便允一次好了。
涼月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不知道出生的年月,不由地有些泄氣地道:“罷了,我算不了,我是哪天出生的,自己都不知道。”
軒轅子離走過來,皺眉道:“算這些幹什麽,命在你,不在天。”
他向來不相信這些東西,還曾有人斷言他活不過而立,可是若命真的早早交給了天來決定,那麽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南卿也不介意,將東西收回了袖子裏,道:“算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也罷。但是我能大概推測到,宮裏…不,應該是宮中之人,最近會有喜事。昨夜星象,紫微星錯位但光芒更甚,便是有身份尊貴的人會離開,且生活更加美滿。”
帝王眼神微動,下意識地道:“和安麽?”
涼月訝異地看著南卿,這些也能算出來,該不會是他提前知道了風聲?可是和安要同獨孤臣離開皇宮去民間,這是除了他們誰都不知道的事情,這小孩兒從何得知?
“我如果沒有算錯,那便請陛下允了我在皇子身邊罷。”南卿道:“我會護他一生平安。”
軒轅子離看向了涼月,詢問她的意見。涼月點頭笑道:“多個人照顧諾兒也不錯,但是若是中間發現你對諾兒有什麽不利的舉動,我可是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你的喔。”
南卿小小的身子微微一顫,看著眼前這個絕美而危險的女子,點了點頭。
小奶娃樂了,國師雖然好像不認識他,但是他還是要守在他身邊。後麵的結局如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快點長大,然後同他報仇。以前那樣欺負人,雖然命運重新來過,但是他繼承了自己母後優良的性子,有仇必報!
經南卿一提起,涼月也才想起軒轅淩蘭和獨孤臣。兩人沒打算走遠,還是在國都某處買了宅子,籌備著婚禮。
日進鬥金的萬花樓被獨孤臣關了,換成了清雅的酒樓。不過以前的收益,也夠他嬌慣軒轅淩蘭的了。和安改名換姓,以全新的身份同獨孤臣結為夫婦,共同經營“安好酒樓”。成親之日在三天之後。
涼月打算去幫忙的,但是軒轅子離死活不讓她去。問他理由也不說,就是將她死死捆在身邊,陪他看折子,陪他用膳,就差陪他上朝了。
芍藥姑姑說,帝王應該是怕她去看見和安和獨孤臣生活幸福的樣子,也起了回民間的心思。
涼月無奈,同軒轅子離解釋了好幾次,奈何無果。帝王隻是深情地說:“朕希望你一直在身邊,然後慢慢地,心裏隻有我。”
此等肉麻之言,涼月覺得帝王是折子太多累得不正常了。這些日子永元沒有任何動靜,但是天啟國內有很多瑣碎的事情,所以明軒帝很忙。
偶爾涼月也會想起封尋,這片刻的安寧,是他妥協了的意思麽?他會不會就放棄對天啟的野心了?
封尋從來是沒有野心的人,涼月一直那樣認為。但是現在的情況,封尋是明確地在告訴她,他也是普通的皇室之人,他同樣有坐擁江山的心思。隻是最近的風平浪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禦花園那一番話的原因。
她不想與封尋為敵,他應該也不願吧。
可是,三天後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打破了涼月的希望。
…
這天,軒轅淩蘭去掉其姓,以淩蘭的名字嫁與獨孤臣為妻。獨孤臣已經辭去所有的職務,以布衣的身份迎娶淩蘭。涼月和軒轅子離微服出宮,帶著芍藥姑姑一起,參加這場喜宴。
當初在大殿之中獨孤臣答應帝王的條件是寫下契約,終身隻娶淩蘭一人,若有多娶,則必須回朝為官,且不得幹預公主的去留。
軒轅子離還是很寵愛自己的妹妹,這樣霸道的條約為軒轅淩蘭留了足夠多的退路。以免愛情褪去,剩下的隻有殘忍的現實。
但是獨孤臣還是應了,用他的話來說,娶淩蘭一個人就夠麻煩了,他很嫌麻煩,不會多娶。
涼月欣喜地看著花橋和迎親的隊伍熱鬧地走在街上,這一對冤家,也終於成了眷屬。
軒轅子離環著涼月,麵無表情地往獨孤臣的宅子走去。這件事他沒有給佛山上的李太妃交代,但是他覺得,沒有比這更適合和安的歸宿了。
看著周圍百姓臉上跟著帶上的笑容,明軒帝抿了抿唇,越發地摟緊了涼月。
“怎麽了?”涼月側頭看著帝王,疑惑地問。
“沒事。”軒轅子離笑了笑:“人有點多,怕你擠著。”
涼月一愣,低下頭去繼續走。心裏突然就柔軟得不成樣子。
“新郎,踢轎門——”嗓門很大的媒婆樂嗬嗬地喊著。獨孤臣一身大紅喜袍,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像是高興,又像是緊張,眉頭都打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不待見這新娘呢。
上前踢了踢轎門,獨孤臣深吸一口氣,撈開了轎簾,將淩蘭給抱了出來。
鴛鴦的喜裙美麗無比,淩蘭抓緊了獨孤臣的手,喜帕下的臉紅得不成樣子,咬著唇任他將她抱了進去。
軒轅子離和涼月跟著走進喜堂,在屬於高堂的地方坐下。
兩人都稍微喬裝,這裏也沒有什麽官員,不會被認出來。涼月和帝王就理所應當地當了一對新人的高堂,準備接受獨孤臣和淩蘭的跪拜。
“一拜天地——”
兩人牽著大紅的綢緞挽成的花,朝廳堂的門的方向拜了下去。圍觀的百姓一陣起哄。
“二拜高堂——”
涼月笑得很開心,看著獨孤臣臉上正經起來的神色,總覺得這一幕美好得不成樣子。
然而,未等兩位新人拜下,一道淩厲的殺氣,已經穿過外麵的人群,直直地朝一旁坐著的帝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