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九章 與君恩怨今日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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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永元的大皇子,與顧涼月遠日無冤近日無仇,本來也犯不著千裏迢迢來殺人的。但是誰讓他恨透了三皇子赫連君堯,也就是封尋。並且殺了顧涼月對永元也有利,所以即便身在禁閉,心裏也是心心念念著要取涼月性命。
可惜,那位鼠目寸光的大皇子不了解天啟的基本國情,不知道靈葉城的城主是誰,更不知道顧涼月是多難殺的一個姑娘。
所以在大牢之中正布置天羅地網的時候,涼月已經在城主府裏和南不歸喝茶了。
南不歸看著涼月,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堂堂的皇後娘娘,私自逃宮就算了,還跑來靈葉城擔上一個殺人犯的罪名。他已經不想回想大堂之上看見這主兒時自己的表情了。真的是有失儀態。
“南城主,幫我找個人吧。”涼月放下茶杯,微笑著看著南不歸道:“這是你的城,你一定有辦法能找到他。”
“你說封尋?”南不歸挑眉,臉色微變。
涼月點頭。
封尋的行蹤明軒帝都知道的話,南不歸應該知道得更詳細。人在靈葉城停留了這麽多天,不可能連落腳點也查不到。
“他一直在那間客棧。”南不歸皺眉道:“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突然就在靈葉城留了這樣久。”
說完一頓,看向旁邊這位風塵仆仆的主兒,腦子裏有個不好的想法:“難不成是與您約好了私奔麽?皇後娘娘,您可要三思!”
涼月一嗆,無奈地道:“我隻是來找他,不是要私奔,不用三思。陛下也正在往這邊來。我真要私奔也不挑這個時候。那間客棧是哪間?你倒是說清楚。”
南不歸鬆了口氣,放心地道:“不私奔就好,將我這城作為你們私奔的接點,陛下會放火燒城的。嗯,那間客棧就是那間客棧啊,名字就是‘那間客棧’,生意不錯,樓也漂亮,我帶你去看吧。”
涼月嘴角微抽,點頭跟著南不歸往外走。
奇怪的客棧名字,就適合住奇怪的人。
…
打開房門,很明顯裏麵沒有人。涼月抓過一旁的小二問:“這裏住著的人呢?”
店小二看了看,道:“那三位公子今天中午剛剛退的房,姑娘要找他們的話,可以去外麵附近的茶樓看看。”
退房了?涼月皺眉,鬆開手便往外走。南不歸歎息一聲,跟在她身後道:“封尋應該是知道你要幹什麽,故意不見您的。他要躲,您找也沒用。”
涼月輕笑一聲,搖頭道:“才不是呢,他真要躲我,大可不必在這靈葉城逗留這樣久,還偏偏在我來了的時候退房。那人還是這樣子,半分也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麽。”
南不歸沉默了,隻跟著皇後娘娘走,心甘情願地充當跟班,以爭取在皇上來的時候請求他不要怒及靈葉城。唉。
附近最出名的茶樓就隻有今早麵館對麵那一個。南不歸帶著涼月去了,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護著涼月上了茶樓。
二樓空蕩蕩的,隻有一桌有人。涼月看著那坐著的白衣男子,心裏緊了緊,皺眉喚了一聲:“封尋。”
封尋靠在窗邊,看著涼月和南不歸走過來,依舊笑得溫和地道:“涼月,好久不見。”
從上次大殿離開,到現在,他感覺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她了。看著她在尋找自己,他忍了又忍,終究沒有出去,隻等著她親自找到他。這有些幼稚的小心思,他自己都有些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
“半月了。”涼月掃了一邊的良辰和蕭雲一眼,站在封尋麵前道:“你知道我尋你為何?”
封尋想了想,搖頭道:“我不想知道。”
她以這樣的態度來,除了幫軒轅子離,再沒有其他的了。真是殘忍啊,想見她,就必須得聽她為另一個男人說話。嘖。
涼月也不急著說,隻在空著的位子上坐了下來,抬手給自己倒了茶,然後道:“你一貫聰明,我倒已經省了說話的功夫。”
封尋低笑,看著涼月有些疲憊的臉色,輕聲道:“你這一路趕得太急,沒有休息好麽?”
涼月一愣,抬頭摸了摸自己的臉,皺眉道:“跟趕路沒有多大關係,我睡眠一直不好。”
離開軒轅子離的時候,便更加睡不好了。索性一直趕路還來得快些。
封尋低頭不語。旁邊的良辰打量了涼月好一會兒,不禁開口道:“我記得天啟皇後的容貌極美,上次大殿裏看過一次。不過我娘說美麗的女子大多脆弱,眼前這位看起來卻像是帶著刺的花呢。千裏迢迢追過來,是想勸我家殿下放棄攻打天啟麽?”
涼月眉目未動,隻看著封尋道:“這本來就是一場不義之戰,連借口你也懶得想了麽?我有些不明白,你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麽?”
封尋依舊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淺淺的陰影,水色的唇好看地抿著,表情看不出喜怒。
“兩國開戰,還能是為了什麽呢?”沉默了一會兒,眼前的男子終於開口,一雙清眸也失去了原來的清澈,隻靜靜地看著她道:“我是永元的人,自然會為永元著想,就如同你會為天啟著想一樣。我想要我的國家繁榮,想開拓疆土。這大概就是目的罷。”
涼月皺眉:“這目的,你早些時候為什麽不做?你說的在與司徒赫宇交戰的時候,是你與明軒帝聯手將司徒軍打敗了的。那麽那時候,你永元的兵力可以一舉奪下天啟的國都吧?那時候為什麽不動手?非要等到現在天啟都恢複得差不多了,你才說要開拓永元疆土?”
騙人的吧,封尋還是一樣會為她著想,所以在騙她罷。雖然她實在想不明白他這樣做是哪門子的對她好。
“涼月,你錯了。”封尋別開頭,看著桌上茶杯裏的茶葉起起伏伏,淡淡地道:“那時候永元的兵力的確是暫時比天啟多。可是軒轅子離不是省油的燈,他的皇騎軍與暗樓的勢力都幾乎無損,永元硬戰沒有絲毫勝算。況且那時候,永元的大權還在皇帝和大皇子手裏,他們沒有那麽大的膽識。”
“所以不是我不想在那時候奪下天啟,是不能罷了。現在有了天時地利與人和,我便應該動手,還留情做什麽?”
涼月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封尋的臉,心裏有什麽堅定相信著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慢慢碎裂。
“原來軒轅子離也說過,永元的兵權都在大皇子手裏。我不過是掛名的皇子,慣常不理世事的。”封尋慢慢地說著,表情也越來越淡漠:“但是身在皇家,哪有對權力不渴望的?所以我才在天啟建立了逍遙宮,也在永元的民間暗地裏招兵買馬,為的就是有一天,能不被自己的皇兄壓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惜,我還沒來得及救回母後,她便已經死了。我想,若是我早些回去奪權,父皇畏懼我幾分,估計也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了。可是終究是晚了。”
“天啟的江山能讓我彌補很多失去的東西,所以我希望能得到它,就是這個意思而已。涼月,你懂了麽?”
涼月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麵容依舊美得似謫仙的男子,心裏的東西塌得粉碎,目光漸漸變得悲傷起來。
封尋沒有再看涼月的眼睛,隻是道:“今日就算是你來同我說,我也不可能退後的。現在賭上的是天啟和永元的榮耀。就算我想退,身後還有萬千臣民讓我退無可退。”
良辰閉了閉眼,蕭雲也是垂了眸子不看涼月。整個茶樓都安靜了下來,隻有南不歸緊握的拳頭發出的骨骼摩擦聲。
“皇後娘娘,您何必來這一趟?”南不歸臉色難看地道:“陛下定然也不願意您來跟敵人講和。”
涼月挑眉,回頭看了南不歸一眼,低聲道:“誰同你說,我是來講和的?”
南不歸抿唇,疑惑地看著涼月。難不成不是麽?
“我今天來,就隻是為了問清楚他原因而已。雖然聽了很多次,但是從他自己嘴裏說出來的,不一樣。”涼月慢慢站了起來,看著封尋,從懷裏拿出一條錦帶來。
“聽清楚了原因,我便釋懷了,從此之後互為敵國,也沒有再來往的必要。”涼月將錦帶遞到封尋麵前:“這條帶子,可是你的?我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得到的,但是直覺覺得應該是你的,今日便還給你罷。以後戰場相見,我還會還你三條命,當作對你的報答。”
祥雲龍紋的錦帶在她的指間靜靜垂著,封尋也不接,隻是麵無表情地轉頭看向窗外,道:“不是我的東西,你扔了也可以。至於報答,我不需要。以後戰場相見,我不會再對你留情。傳話給軒轅子離罷,我是認真的,也希望他拿出本事來。”
涼月挑眉,捏著那發帶,點頭道:“好。”
良辰的眼神動了動,便看見那象征著永元皇室的東西從自己眼前飛過,往窗外落了下去。
“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那便不要了。三皇子,告辭。”
涼月說完,轉身便走。封尋的背影僵硬如鐵,隻看著那在空中飄了一會兒的發帶,隨著風慢慢飛遠了去。
心裏的悶痛之感,久久地也緩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