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一章長伴一生無悔意(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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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不歸正在窗邊喝酒,看著外麵綿綿的春雨,心下又莫名地空虛起來。

    現在已經是六王爺輔政的第三年了,天啟國泰民安,皇位後位都是空懸。那一對神仙眷侶似的帝後,也不知道現在過得如何。進了明月穀,他就再也沒有聽見他們的消息了。

    有時候做夢,常常會夢見那一場大戰,鐵甲錚錚,司徒軍兵臨城下,帝後站於宮門樓上,而他一身鎧甲,戰於沙場之中。

    失神間,手一碰,旁邊的酒壺落下了窗戶去。下麵是繁華的靈葉城街道,可別砸著人才好。南不歸一驚,站起身去看,卻突然有一個人從窗戶口躍了上來,手裏拿著他剛剛掉下去的酒壺,笑道:“南城主這是要殺害無辜的百姓麽?”

    竟然是夏清風。

    南不歸笑了,雖然同他不是太熟悉,但是好歹都是陪著帝後一起過來的人。

    “怎麽想起來了靈葉城?”南不歸問他。

    夏清風往自己嘴裏倒了一口酒,笑道:“閑來無事,想了一圈兒也沒什麽好玩的,不知不覺就來了這裏,也算找你敘舊吧。”

    春雨都濕了肩頭,夏清風眉目之間滿是恬靜,喝完一口酒,滿足地開口道:“六王爺也終於娶了王妃,軒轅皇室不會沒落,軒轅子離該安心一些了。”

    南不歸應了一聲,看著窗外遠方一片朦朧的山,輕笑道:“總覺得一切都好了,心裏卻空落得難受。太久沒看見帝後,雖然生活安定,心裏也還惦記著。”

    夏清風笑了,拍拍南不歸的肩膀道:“惦記就去明月穀看看吧,正好,我這一路晃悠,也與和安公主、獨孤臣布曜那些人約好了,二月的時候,趁著明月穀裏桃花都開了,一起去拜望帝後。”

    “真的?”南不歸眼睛一亮,放下酒杯道:“那我們現在就啟程,從這裏過去明月穀,一路上走走停停,也該就二月了。”

    夏清風摸著下巴想了想,道:“也不錯,走罷。”

    有那麽一種人啊,即便大結局落幕了,完美地退出了你的視線,可是心裏還是會想著念著,總想看看才安心。顧涼月自然不用說,她慣常得他們這一幫人的心的。而明軒帝,不知為何,眾人也懷念起他當初的霸道冷血來。

    這樣的人,真實地存在過,然後匿於一方,不再相見了,可真讓人難受。他們不出來,他們便去找就是了。

    於是一輛馬車就歡快地奔馳在了去明月穀的路上。

    與此同時,國都的一處宅院裏,淩蘭抱著自己的小女兒,撒嬌地朝獨孤臣道:“我想皇兄了,正好說好了去看他,你就讓我去嘛。”

    獨孤臣坐在榻上,環著這對母女,無奈地搖頭道:“你最近一直在咳嗽,怎麽可能還讓你趕路去明月穀,別想了。”

    淩蘭委屈地扁嘴,懷裏的小女兒也委屈地扁嘴,兩雙淚汪汪的眼睛就這樣看著他。

    “爹,你還不如允了,等會兒娘親又要帶著妹妹一起哭了。”稚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獨孤臣側頭,年僅三歲的獨孤了然正一副老成的模樣坐在旁邊看著這三人,歎息道:“娘親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多大的人了還總是哭。”

    我不哭,你爹怎麽會允嘛?淩蘭瞪了小孩兒一眼,嘟嘴道:“反正我要去,這都幾年沒看見了,還不讓我去簡直是沒人性!”

    獨孤臣臉一黑,輕輕捏過她的下巴來,微眯著眼睛道:“你說誰沒人性?”

    淩蘭臉一紅,想讓他放開,奈何自己雙手抱著才一歲的小丫頭,沒空。隻能乖乖地道:“你讓我去了就有人性了。”

    頭一低,獨孤臣輕輕吻上了她的唇,嚇得淩蘭手一抖,惱羞成怒地瞪著他。

    孩子還在旁邊呢!

    獨孤了然裝作去看外麵的風景,懷裏的獨孤葶也安穩地閉上眼睛睡了。

    獨孤臣吻夠了,才慢慢磨蹭著淩蘭的唇瓣,低聲道:“還不是因為擔心你才不讓你去。時間還早,若是你三天內嗓子好了不咳嗽了,我就讓你去。”

    淩蘭眼睛一亮:“這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不抵賴。”獨孤臣歎息一聲,抱緊了懷裏的人。

    二月真是個極好的月份,許久未見的暖洋洋的太陽都出來了。布曜正穿著將軍的服飾過六王爺府去商議政事,走到王府門口卻看見一輛巨大的馬車,軒轅衝雨看見他便招手道:“布將軍,就差你了,快來。”

    這是什麽情況?布曜愣愣地走過去,軒轅衝雨一掀車簾,裏麵芍藥四熹摘星攬月都在,齊刷刷地朝他點頭:“布將軍,快上來。”

    布曜踏上馬車,軒轅衝雨便吩咐啟程,車子快速地前行。

    “你這是忙糊塗了,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軒轅衝雨看著布曜,笑道。

    今天是什麽日子?布曜皺眉,他是真的忘記了,最近一直在忙邊防的事情,又在整調軍隊,連覺也沒來得及好生睡過。

    “夏清風的邀約你拋在腦後了啊。”六王爺直歎氣:“以前那吊兒郎當的布曜如今變成了成熟穩重的布將軍了,我還道你進步不少,誰知道還是個健忘的。”

    夏清風!對了!他想起來了!是去見帝後的日子!

    布曜眼裏亮閃閃的,掃了一眼車裏的人,禁不住歎息:“都三年了。”

    這三年,大家應該都過得很好,就是不知道帝後如何。青玦白鈺偶爾會傳消息出來,也總是安好勿念之類。

    “聽皇嫂說,有驚喜給我們。”六王爺笑道:“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的驚喜。”

    芍藥道:“主子的驚喜,隻願不是給我們每人繡了一個荷包就好。”

    摘星攬月齊齊點頭。

    四熹有些發福了,眉目間也蒼老了許多,眼神卻更有神了,哈哈笑道:“放心吧,就算你們想要,陛下也不會允的。”

    笑了一路,攬月突然問:“這次,舊人們似乎都去了吧?”

    六王爺點頭:“淩蘭他們也上路了,夏清風同南不歸也在路上,剩下的還有…”

    想起某個人,整個車廂都安靜了。

    布曜淡淡地道:“那個人,應該不知道,所以不會去的。”

    三年來,永元的消息卻是沒有斷過,赫連君堯修完五庫之書,被立為了儲君,同時也尋回了失蹤的永元長公主,正在皇宮裏照顧生病的老皇帝呢。

    “嗯,應該很忙,走不開。”軒轅衝雨也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便又是沉默。

    誰都不會忘記那個男子,即便他最後以很決絕的方式成全了帝後,自己獨自離開了。但是他們的心裏,他依舊還是封尋,一身白衣,風華絕代,為涼月想得很多,卻獨獨忘記了自己的封尋。

    其實,也挺想念他的。

    明月山慢慢地到了。

    掀開車簾下了車,布曜抬頭便看見了獨孤臣,心裏一熱,當即就走過去輕輕錘了錘他的肩膀。

    “虧你還在國都,都未曾想過來找我喝酒?”布曜不滿地道。

    獨孤臣眉稍一挑,懷裏抱著自家小公主,冷哼道:“將軍府的門我懶得進,你便不知道來我的地方?再說了,上次葶兒滿月酒你喝那麽醉,好端端的女兒紅都被你糟蹋了,我還和你喝什麽酒。”

    “小氣鬼。”布曜皺眉,卻又笑了,低頭朝旁邊的淩蘭微微行禮,看著她牽著的獨孤了然道:“了然又長高了一點。”

    淩蘭點頭道:“是啊,時間過得太快。”

    馬蹄聲四起,不一會兒,夏清風和南不歸也到了,眾人相互問了好,然後便由夏清風帶路,往明月山裏麵而去。

    山裏依舊是一方世外桃源,因了陣法,沒有外人能進來。進到明月穀的時候,眾人看著那落下的瀑布,都有些讚歎。

    “他們在裏麵。”夏清風帶著眾人繼續走,從瀑布之後進去,便是一方鳥語花香的天地。

    “主子!”摘星攬月興奮地大喊了一聲,聲音久久地在山穀中回響。

    最中間的大屋子的門打開了,涼月站在門口,看著那一群人,不禁傻了眼:“你們…”

    連芍藥都沒忍住,幾個丫頭連同淩蘭都飛快地跑了上去,抱住涼月一通好哭。軒轅子離皺著眉從房間裏出來,看著這樣子,沉聲道:“她身子還弱,別都壓著她。”

    “怎麽了?”夏清風連忙走過來,把了把涼月的脈,當下臉就黑了,狠狠地瞪了帝王一眼。

    “怎麽會身子弱?”芍藥急忙問夏清風。

    軒轅衝雨笑哈哈地走過來,看著自家皇兄道:“皇嫂身子弱皇兄還一臉滿足,當然是又有喜了,我猜的可對?”

    南不歸直搖頭:“這也太…”太快了些!

    涼月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瞪了帝王一眼,然後道:“諾兒不肯回來了,穀中寂寞,就隻能…”

    正說著,屋裏便已經傳來了哭聲,涼月拍了拍頭,這才想起來,笑眯眯地道:“給你們的驚喜,軒轅璿璣。”

    小小的女嬰晶瑩剔透,躺在床上嚎啕大哭。芍藥連忙走過去,將她抱在懷裏。摘星攬月也圍了過來,各種逗弄著。璿璣哭了好一陣兒,才終於消停了,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眼前的陌生人。

    “這可真是驚喜。”眾人看著涼月臉上那滿足的神情,眼眶都有點酸。四熹更是老淚縱橫,看著軒轅璿璣道:“這是公主殿下啊...”

    涼月笑著搖搖頭:“她隻是我女兒而已,沒有什麽身份。”

    軒轅子離走過來,不動聲色地扶著涼月。涼月朝他一笑,安心地靠在他的懷裏。

    “算是很圓滿的結局了對不對?”軒轅淩蘭哭著道:“原來就沒有想過,能這樣幸福。”

    獨孤臣歎息地環著她,低聲道:“說了不許哭的。”

    涼月笑著走過去幫淩蘭擦了淚,道:“好不容易來了,別惹我傷心,說說你們的事情吧。我聽著也開心一些。”

    眾人點頭,都坐了下來,開始問這些年彼此的生活。摘星攬月都已經嫁人了,丈夫都勤勞肯幹,待她們也極好。芍藥四熹打算在宮裏養老。南不歸則是看了軒轅子離半晌,說靈葉城很繁華,他們可以去住一段時間。嘰嘰喳喳的聲音,頓時讓明月穀熱鬧了許多。

    涼月笑著笑著,不經意地抬頭,便從那開著的窗戶裏,看見了穀中站著的白衣男子。

    那人還是那樣美麗,雪白的白錦束著一頭墨發,遠遠地,朝她一笑。

    涼月一驚,連忙過去打開了門。可再往外看時,卻空無一人了。

    “怎麽了?”軒轅子離握著她的手,輕聲問。

    “沒什麽,看錯了。”涼月一笑,又關上了門。

    那人應該不會來吧,聽說永元的皇帝似乎病危了。

    封尋站在一棵古樹後,低著頭看不清眼神,嘴角卻是笑著的。

    旁邊的荊良皺眉問:“主子,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去?”

    “嗯,就是因為已經來了,才不用進去了。”封尋輕聲說著,又看了那充滿笑語的屋子一眼。發上的白錦被風吹得微微揚起。

    “走吧。”目光再流連,也終是要離開的。

    有些人,不用在一起,自然也是會記在心裏一輩子的。而有些人,能相守到老,自然該送上祝福,願卿一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