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就是撿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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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蕎點點頭,暗暗看一眼在文青羽繡床上閉著眼睛睡覺的洛夜痕。

    這種事,這位大爺的確能幹的出來。

    “小廚房裏有魚嗎?調料可還齊全?”

    “有呢。”雨蕎點點頭:“自小姐搬回了風華軒,就不再跟大廚房一起吃飯了。小廚房裏什麽東西都有。魚是今日榮王來時親自給送來的,奴婢給養在缸裏了,新鮮著呢。”

    文青羽清眸眯了一眯,感情,洛大美人是一早就預備著叫她給做烤魚了?連魚都給親自預備好了的!

    “你去給我采些荷葉來,再挖一些塘泥。”

    “好咧。”雨蕎歡快的答應著,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文青羽看了看漫天星鬥,不由歎口氣。自己命真是苦啊,深更半夜的還得來烤魚。人家命好的,隻管躺在床上等著。

    “飛翩。”

    “在。”飛翩悄無聲息出現。

    “相府裏有藥庫麽?”

    “有。”

    “去把這方子上的藥給我找來。”

    飛翩伸手接過藥方,瞄了一眼卻沒有動:“主子,這方子上有幾喂藥太過貴重,相府裏沒有。”

    文青羽撇撇嘴:“相府裏沒有,不能去榮王府找麽?反正都是給他吃的,用他府裏的藥材不應該麽。”

    “明白了。”

    “等一下。”文青羽顰了顰眉:“把他府裏的黃連都給我拿來,榮王火大,得好好去去火。”

    飛翩頓了一頓,清冷眸子在文青羽身上瞟了一瞟,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飛影麵皮卻是狠狠一抽,王爺,您自求多福吧!

    文青羽進了廚房,低頭向水缸裏看去,不多不少剛好四條魚。

    洛夜痕這廝是真小心眼啊,她今天下午就烤了四條魚,他就給準備了四條。一條不多,一條不少。說不是誠心的,誰信?

    “飛影,過來把魚處理幹淨。”

    “是。”

    飛影從善如流,立刻手腳麻利的將魚從缸裏撈了出來。

    文青羽開始在灶膛中生火,熟練的撿拾著自己需要的調料。

    飛影一邊處理著手中的魚,一邊偷偷打量著文青羽。

    他到不怕文青羽把自己爺給毒死,隻是好奇。

    據聞,丞相府這位嫡長小姐懦弱無能,身體也不大好。在燕京城裏是個幾乎要被遺忘的人物,怎麽突然之間就變的這麽耀眼。如今連烤魚都會了?

    燕京城裏這些貴族們,果然都是瞎子。隻有自己爺,才是慧眼獨具。

    “洗好了就把魚拿來。”、

    文青羽將調料塞在魚肚子裏醃上,這時候雨蕎也抱著荷葉和泥巴興衝衝從外麵回來。

    飛影嘴角抽了抽,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青羽小姐叫你采荷葉,你是掉在池塘裏了麽?”

    文青羽回頭,這才看到雨蕎半條裙子都如同從泥裏撈出來一樣,不住往下趟著泥漿。連那一張蘋果楊的臉上也滿是泥水。

    “你懂什麽。”雨蕎瞥一眼飛影:“我下到池塘裏可不是白下的。”

    “看你興奮的樣子,莫不是還撿到寶了麽?”

    “可不就是撿到寶了。”

    雨蕎一甩頭,挺直了腰杆從飛影麵前走過。也不知有意無意,一雙濕漉漉的鞋子踏著飛影的腳踩了過去。

    飛影盯著自己靴子上兩個明顯的泥印子,嘴角一抽,再一抽。

    “小姐,你看我找到了什麽?”

    “先把荷葉給我,屋裏的大爺等著呢。什麽東西都先放著,等下我再看。”

    文青羽將醃好的魚用荷葉包好裹上泥巴,順手塞在灶膛的爐灰裏。

    雨蕎愣了一愣:“怎麽塞灶膛裏了,那麽髒,能吃?”

    文青羽微微一笑:“保準能吃,香著呢。”

    “真的很香麽?”雨蕎雙眸瞬間亮了。

    “當然。”文青羽用爐灰將荷葉包埋好:“這裏有四條魚,洛夜痕又吃不完。等下好了,也給你們嚐嚐。”

    “太好了。”雨蕎興奮的直拍手。

    飛影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自己爺點名要的東西?能叫別人吃了?這個笨丫頭,興奮的太早了。

    “把你找到的東西拿給我看看。”

    “給。”雨蕎將一個滴著泥水的小包遞給文青羽,瞧那色澤樣子,那原本應是她的帕子。

    “小姐,你瞧瞧這是什麽?”

    “藥渣?”文青羽抬頭,眸子中閃過一絲疑惑。

    “額,就是藥渣。”

    文青羽瞟了一眼手帕裏的藥渣,臉色突然變了一變。

    “這東西你怎麽弄來的?”

    “奴婢去荷花塘裏采荷葉,小船剛到湖心,突然就看到有個人影鬼鬼祟祟朝著荷花池來了。奴婢就藏在荷花叢裏,眼睜睜看著那人將手裏東西一股腦倒進了池塘裏。這麽深更半夜的,一定不是好事。奴婢就等那人走了,悄悄過去想將他倒的東西撈起來。就撈了這麽一把混著藥渣的泥。”

    “你怎麽什麽東西都敢給撈回來?”飛影皺了皺眉,這笨女人真是太笨了:“萬一是毒,藥呢?”

    這麽深更半夜的,誰吃飽了沒事做去倒藥渣?還那麽好巧不巧正好讓雨蕎看到,用腳趾頭想都有問題?

    萬一青羽小姐因為這個有了什麽閃失,這笨丫頭不得被自己爺給活刮了麽?

    飛影毫不客氣的狠狠剜了雨蕎一眼。

    雨蕎一張臉瞬間就白了:“怎……怎麽可能是毒,藥?沒有人知道我那時候會去采荷葉,誰會給我設陷阱呢?”

    “你沒有見識過的陰損,不代表沒有。”

    “別吵了。”文青羽用清水將藥渣淘洗幹淨:“這不是毒,藥。”

    “看吧。”雨蕎瞬間來了精神:“小姐說了,不是毒,藥。”

    “這的確不是毒,藥。”文青羽看看雨蕎。

    “但飛影說的也沒有錯,後宅的陰損是你想象不到的殘酷。今天沒有不代表明天沒有。”

    “如今天色這麽晚,荷花池裏又那麽多的淤泥。你就不怕陷在了爛泥出不來?”

    雨蕎咬了咬唇:“我知道池塘邊緣很淺,所以才……”

    “這種事情,以後不要再做了。”文青羽輕聲說道:“我是吩咐過叫你留意院子裏這些女人,可你的命比她們重要的多。”

    “是。”雨蕎點點頭,眸子中閃過一絲晶瑩。

    “這東西是從西院出來的吧。”

    “小姐怎麽知道?”雨蕎抬頭:“那個半夜到藥渣的就是大姨娘身邊的大丫鬟臨春。”

    文青羽唇角一勾:“難怪鄧姨娘這些日子這麽安靜,半步也不肯踏出西院。原來是因為這個。”

    “小姐這是什麽藥?大姨娘偷偷吃藥,可是得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病。所以才不敢出來?”

    文青羽搖搖頭:“她沒有病,這是安胎藥。”

    “安胎……藥?”雨蕎吃了一驚:“您是說大姨娘她……”

    文青羽輕聲說道:“她懷孕了。”

    飛影挑挑眉,看向文青羽。

    這種境況下,即便是個傻子也知道。文青羽定然是容不下鄧姨娘肚子裏這個孩子的。

    可是,對麵那絕美女子一雙情眸卻淡的沒有半絲情緒,好像對這件事情完全不關心。

    “青羽小姐可需要屬下協助?”

    文青羽看他一眼:“你協助我做什麽?”

    “額?”飛影語氣滯了一滯:“這孩子生下來隻怕會是個禍害。青羽小姐雙手不宜沾染鮮血,這事……”

    “不用。”文青羽搖頭:“終歸是條命。”

    她突然閉了閉眼,一雙素手不由自主滑向了小腹。

    她失去過孩子,那樣刻骨銘心的痛她死都不能忘。

    所以,她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失去孩子。即便那人是她的敵人,她也絕不會叫自己的雙手去沾染上一個沒出世孩子的鮮血。

    “丞相府這麽些年除了我和文青鴛並沒有別的孩子,文長封應該是很希望能有個兒子的。”

    文青羽睜開眼,甩去瞬間湧上心頭的傷痛。

    “為什麽他除了鄧姨娘並沒有再納其他的妾室?他不急著要兒子?”

    “額?”雨蕎愣了一愣:“為什麽?”

    文青羽勾唇一笑:“如今鄧姨娘大喜,肯定無法再伺候丞相。是時候,給丞相大人多安排些伺候的美人,也好開枝散葉。”

    “至於鄧姨娘麽。”文青羽看了看爐火:“這麽小心翼翼的吃安胎藥,除了想防著我,隻怕這孩子會有些問題。”

    “雨蕎這些日子也不必再看著西院了,鄧姨娘如今精力不濟,難保不會有冒頭的。我不動她,但這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來,全看天意。”

    “嗬嗬。”院子裏突然傳來一聲媚入骨髓的低笑:“青羽小姐還真是善良的緊。”

    那聲音話柔柔軟軟如同沒有骨頭,卻好似浸透著融融春水,叫人聽在耳朵裏隻覺得半邊身子都是酥軟的。

    文青羽皺了皺眉,這聲音很陌生。一個陌生人怎麽能進了風華軒?

    “她怎麽來了?”飛影狠狠皺了皺眉,眸子中明顯露出一絲嫌惡。似乎萬分頭疼的撫了撫額頭。

    眾人向著屋外看去,銀月下,一條嬌俏的身影佇立在院子裏。

    那女子身上裹著一件黑色衣裙,也不知那裙子什麽材料,月光下竟隱隱發著銀光。似乎另一層皮膚,緊緊包裹在她的身上。

    越發顯得對麵女子纖腰不盈一握,胸前一對蕩漾的波濤能瞬間將人淹沒。而那緊身衣裙的下擺卻開了極高的叉,行走間,隱隱露出一抹勾魂奪魄的雪白。

    無痕看著文青羽出來,一張清俊儒雅的臉孔上閃過一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