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可教

字數:4941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明末之成王敗寇 !

    十月十五日,南京國子監正式開課。

    訓話是由國子監司業謝宗完成的,這類的訓話,吳帆徽本可以出麵的,不過他沒有什麽興趣,再說從年齡上麵來說,他一個十八歲的國子監祭酒,麵對諸多二十歲到六十歲左右的監生訓話,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謝宗畢竟年紀大很多,也讓諸多的監生更加有麵子。

    監生按照各自的學識水平,分別進入六堂開始了學習。

    貢監、蔭監和例監,需要學習三年的時間,正好等到下一次鄉試的時候,可以直接參加,舉監則要視具體的情況,一般分為兩年和一年的時間。

    這期間,吳帆徽一直都關注陳明惠和葉開儇兩人的情況,兩人是趕回西安府城去參加鄉試了,是不是高中了,月內應該是有消息傳來的。

    國子監開課僅僅半個多月的時間。

    “大人,監生之中出現了吳山會和金陵會,下官詳細詢問了,這所謂的吳山會和金陵會,其實就是源於複社的吳山大會與金陵大會。。。”

    吳帆徽的臉色變得陰沉了,想不到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國子監居然直接出現了此等的協會,謝宗在開課訓話之中,已經說的非常明確,監生進入到國子監,主要就是學習,不要在其他方麵耗費什麽心思,而且陳於泰前來拜訪的時候,吳帆徽也說的非常明確了。

    看來,陳於泰沒有起到應該有的作用,或者說陳貞慧甚至是陳氏家族,對於他吳帆徽的提醒,根本就不是很在意。

    複社的影響還真的是不一般。

    “五經博士、助教、學正、學錄以及教授,對於此事是什麽態度。”

    “這個下官不好說,他們沒有明確的讚成,可也沒有明確的反對。”

    “國子監之內的吳山會和金陵會,領頭之人都是誰。”

    “應該都是陳貞慧。”

    “哦,這個陳貞慧有著如此大的號召力嗎,一個人主持吳山會和金陵會,能力很強啊,看樣子本官小看他了啊。”

    “大人,此事是下官的失職,下官這就去處置。”

    “且慢,你將陳貞慧、方以智和冒辟疆等人,帶到本官這裏來。”

    謝宗的臉上露出吃驚的神情。

    吳帆徽沒有解釋,他畢竟和陳於泰交談過,也知道陳氏家族在南直隸的影響力,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絕,至於說讓方以智和冒辟疆等人也參加此番的談話,目的就是要警告兩人,不用過多的調查,吳帆徽就知道這三人是吳山會和金陵會的骨幹和起人。

    處理這類的事情,吳帆徽是不會手軟的,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他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若是對方依舊不知道悔改,不依不饒,那他就不會留下任何的情麵。

    陳貞慧、方以智和冒辟疆很快被帶來。

    三人進入屋子的時候,頭是昂著的,好像他們手握尚方寶劍一樣。

    “身為國子監監生,見到了先生,應該是什麽態度,還要本官教導你們嗎,天地君親師,若是這基本的禮儀都不明白,本官就要通知你們的長輩,讓他們看看是如何家族家族子弟的。”

    吳帆徽冷冰冰的話語,瞬間讓陳貞慧等人低下頭,規規矩矩的行禮,盡管說眼前的這位國子監祭酒,隻有十八歲的年紀,比他們的年紀都要小,不過從學問上麵來說,人家是真正的長輩,若是他們表現出來狂妄的姿態,此事傳揚出去,他們的名聲瞬間就毀掉了。

    “本官聽聞你們在國子監組建什麽吳山會和金陵會,可有此事。”

    “大人,確有此事,學生秉承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之教誨,組建吳山會和金陵會,意圖讓諸多的同年明白此道理。”

    吳帆徽臉上露出了冷笑的神情,看樣子陳於泰的教誨,沒有起到任何的正麵作用,反而讓陳貞慧等人有了可以依靠的道理了。

    “那好,本官詢問你們幾個問題,這南直隸各地的大米,多少錢一石,絲綢多少錢一米,食鹽多少錢一克,茶葉多少錢一兩,你們說說看。”

    陳貞慧等人瞠目結舌,他們從未買過東西,對於這些日常用品的價格,還真的不是很清楚,畢竟這不需要他們操心,再說讀書人壓根不關心柴木油鹽加醋茶的事宜。

    “本官再問你們,這知府、知州和知縣大人,在地方上該做些什麽事情,如何的讓本地百姓能夠過上好日子,包括他們應該如何的斷案,如何的收取賦稅。”

    還是一片沉默的聲音,陳貞慧等人答不上來。

    吳帆徽臉上冷笑的神情消失了。

    “不知道耕作之辛苦,不知道官吏之責任,空談什麽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之話語,本官還真的好奇了,陳貞慧,這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之話語,乃是本官與你堂叔大來兄交談之時說出來的,不過本官可不僅僅是說這八個字,還有很多的話語,想必大來兄都轉告你了。”

    “謝大人在開課之時,一再強調,要求你等進入國子監之後,好生的學習,不要想到其他一些事宜,看樣子你們以為就是說說罷了。”

    “如此的不受教,本官不想和你們多說,就你們目前之見識,還不值得本官說那麽多。”

    “本官就告知你們兩個要求。”

    “其一,從今日起,本官不想聽見國子監之內,有任何什麽吳山會和金陵會的消息,其二,你等注意自身之言行,話語之中若是透露什麽吳山會和金陵會,乃至於複社的什麽話語,那後果你們自己承擔。”

    “本官不管你們出身於什麽家族,也不管你們之家族在南直隸有著多大的威望,一旦你們不按照本官的要求去做,那麽你們也就不要想著做什麽讀書人了,更不要想著有什麽功名。”

    “千萬不要以為本官就是說說,本官其他方麵不好說,可說到做到這一點,向來都是執行的,屆時就算是你們的家族出麵,也沒有任何作用。”

    “好了,你們可以出去了。”

    吳帆徽沒有給陳貞慧等人繼續開口說話的機會,內心裏麵,他對這三人是有些厭惡的,要說在這件事情上麵,他已經給了陳於廷和陳於泰麵子,若是按照他的脾氣,早就動手處置了,想不到陳貞慧等人,絲毫不領情,也不知道其中的奧妙,剛剛進入國子監讀書,就開始大肆宣揚複社的什麽主張,企圖擴大複社在國子監的影響。

    很快,謝宗再次進入了屋裏。

    “大人,陳家、方家和冒家,都是地方上的士大夫家族,他們家族之中的人,有不少都是在外麵做官的,大人如此的斥責他們,怕是要開罪他們背後的家族啊。”

    “謝大人,你的好意本官心領了,剛剛本官詢問的話語,你也聽見了,陳貞慧等人,知道什麽百姓的疾苦,更不知道朝中官吏身上之責任,什麽都不懂,就開口妄議朝政,針砭得失,這豈不是小孩子的行為,國子監乃是朝廷舉辦的太學,目的在於為朝廷培養人才,若都是這些誇誇其談之人,來日朝廷將變成什麽樣子,你我怕也是要遭受到彈劾與指責的。”

    “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隻是總覺得這樣做,大人會吃虧。”

    “謝大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本官不管他們出自於什麽家族,既然到國子監來讀書,那就要按照本官的要求做,若是清高孤傲,那就請他回家去,何必來國子監,他們背後之家族,應該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他們家族之中在朝為官之人,是不是也可以不遵從皇上聖旨,我行我素,顯然不行,偏偏陳貞慧等人在國子監就如此的妄為,難不成本官還看著他們背後之家族做事情。”

    “下官明白了。”

    “你還沒有徹底明白,不要以為南直隸有著諸多的士大夫家族,每一個家族都有在朝為官、手握重權之人,我們就要看他們的臉色了,你我肩負管理南京國子監之職責,這是對皇上和朝廷負責,可沒有必要對這些士大夫家族負責,若是這些士大夫家族,單幹挑戰你我之權威,本官就讓他們一敗塗地,在地方上無法立足。”

    謝宗的臉有些紅,他這個兩榜進士,一直都是在縣衙為官,做任何的事情,都需要考慮到方方麵麵的關係,不能夠得罪太多的勢力,這自然形成了一些習慣,想不到吳帆徽做事情如此的果斷,根本不在乎那些盤根錯節的關係,大刀闊斧。

    這一點的確值得他學習。

    “大人的話語,下官銘記在心。”

    “好,日後就大膽的去管理國子監的諸多事宜,不管是監生,還是五經博士等先生,他們全部都要按照規矩辦事情,若是有違背的地方,必定要嚴懲。”

    謝宗離開之後,吳帆徽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按照他目前的力量,是不可能完全杜絕東林書院和複社在南京城的巨大影響的,他也沒有必要拚命的打壓東林書院和複社,若是他真的這樣做了,自身遭受到損傷不說,得到最大好處的是溫體仁。

    完全替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情,吳帆徽肯定是不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