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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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道上破殘的馬車,以及無人收斂、被趴的精光的屍,讓吳帆徽眯起了眼睛。  `

    他在中部縣客棧房間裏麵做出的重大決定,讓李勇等人近一刻鍾的時間沒有說話,而通過一夜的分析和交談,李勇等人最終心服口服,同意了吳帆徽的決定。

    李佳翠和李靖飛留在宜君縣的客棧,孫凱林也留在客棧,看護兩人。

    吳帆徽則和李勇、馬繼剛和劉方恒等人,進入到洛川縣,若是一路順利,則快抵達鄜州,朝著延安府城的方向而去,若是遭遇農民起義軍,則就地抵抗廝殺,當然,僅僅憑著他們四人肯定是不行的,從中部縣出的時候,城外已經有部分人等候,這些都是李勇召集來的人馬,他們三三兩兩分散開來,一直進入洛川縣境的時候,才真正的聚齊。

    吳帆徽一行的總人數已經達到五十一人,其中李勇及其麾下共五十人。

    促使吳帆徽下定決心的,是不沾泥張存孟在洛川和中部等地,洗劫了好幾個富戶人家,而且劫掠了三個商隊,搜刮到了不少的財富,讓他敢於做出如此危險決定的底氣,則來自於李勇搜集到的情報和麾下的隊伍,以及他對曆史精準的分析。

    不沾泥張存孟在四月的時候,曾經遭遇到督糧道洪承疇轄下大軍的圍剿,損失慘重,被迫遁入深山隱匿,與他一起作戰的王佐掛,則是朝著孟門山一帶逃竄,他們的糧草幾乎損失殆盡,短時間之內根本不可能恢複,至於說不沾泥在十月的時候,突然出現在洛川縣,其一是熟悉洛川縣的地形,其二怕也是在深山之中無法呆下去了。

    吳帆徽八月底經過洛川的時候,尚未聽說這一帶有農民起義軍,如今不過兩個月的時間,洛川就鬧得如此沸沸揚揚,這裏麵肯定有不沾泥自吹自擂誇大的原因,也有地方官府推波助瀾推卸責任的原因。

    現如今的情況是,不沾泥不堪一擊,身邊能夠有數十人可以作戰就不錯了。

    就算是隻有數十人,吳帆徽也不敢拿自身的性命開玩笑,不過族長說過馬繼剛和孫凱林等人的來曆,見到李勇以及李勇繪製的地圖之後,吳帆徽百分之百的相信,李勇已經聚齊當年的部下,這些人身份過於的隱秘,幾乎無處安身,走投無路的情況之下,同樣會鋌而走險,且李勇找到了馬繼剛和孫凱林兩人,恐怕就是要求兩人歸隊的。`

    留給吳帆徽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若是李勇及其麾下的驍勇之士造反了,那麽吳帆徽將徹底失去這些人,畢竟他知道造反之人心態的變化。

    可吳帆徽拿不出那麽多的銀子來養著這些人。

    所以他盯住了不沾泥張存孟,且當著李勇的麵,說出自身的計劃,逼迫李勇做出決定。

    隻要剿滅了不沾泥張存孟麾下的暴徒,獲取了銀兩,吳帆徽就可以牢牢的籠絡李勇等人。

    就算是不能夠剿滅不沾泥張存孟,隻要到了米脂縣,吳帆徽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想方設法的穩住李勇等人,到時候他不會介意對賀氏家族動手,以獲取錢糧。

    當然這場可能到來的戰鬥廝殺,是吳帆徽真正麵對的廝殺,穿越之前的他,有著縝密的思維,成熟的心智,但畢竟沒有真正的動刀動槍。

    要死卵朝天,不死又過年,穿越到明末這個亂世,就算是吳帆徽能夠奪取狀元又怎麽樣,沒有自身的力量,陷入到朝廷的黨爭之中,也就是隨波逐流,最終成為大清國的奴才。

    “公子,這些人肯定是遭遇不沾泥洗劫的,凡是不願意加入到他們隊伍之中的人,全部都是斬殺的,女人除外。”

    “連衣服都脫去了,可見他們的困窘和殘忍,人死為大,入土為安,讓人家暴屍野外,不知道掩埋,這是不仁不義,這是無恥,不沾泥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明白嗎。”

    “公子,這恐怕是不沾泥有意為之,就是要讓人害怕的。”

    吳帆徽扭頭看著李勇,慢悠悠的開口了。

    “如此伎倆,嚇唬小孩子而已,就憑著這樣的作為,也敢說造反,我看不沾泥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

    “公子,一路上還算是安靜,我們需要馬上趕路,前往鄜州而去。”

    “不用,我改變主意了,找到不沾泥的老巢,徹底澆滅他。”

    馬背上的李勇,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怎麽,李大哥,你怕了。”

    “不、不是,公子是金貴之人,怎麽能夠冒險,要是公子出現什麽意外,我無法交待,兄弟們也沒有了活路。”

    “李大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句話,我可不是隨便說出來的,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兄弟們一口吃的,不沾泥造反知道劫掠錢糧,難道我不知道嗎,兄弟們今後在米脂縣生活,需要不少的開銷,我總不能去劫掠百姓,如今不沾泥這個冤大頭擺在麵前,你說我會放過他。”

    李勇愣了一下,用力拍了拍大腿,驚得胯下的戰馬都顫抖了一下。

    “爽快,公子真的是爽快人,既然公子如此說了,那我一切聽從安排。”

    “好,讓兄弟們將屍掩埋起來,我看這地上的血漬,尚未完全幹,看樣子不沾泥距離這裏不是很遠,馬上派遣幾個兄弟,到附近偵查,不沾泥絕不會料到有人要對付他,不會特別的戒備,若是我們能夠現不沾泥的蹤跡,今夜就動手。”

    “遵命,我親自帶著幾個兄弟,到附近偵查。”

    “那就辛苦李大哥了,不過一定要小心,不要驚動了不沾泥,最好是能夠抓到活口,詢問清楚所有的情況。”

    李勇看著吳帆徽,已經無法形容內心的感慨,人家不過是一個少年,豪氣衝天,做事情不拘泥規矩,敢於決斷,更是敢於出手,看來馬繼剛和孫凱林真的沒有看錯人。

    掩埋完畢屍,吳帆徽和眾人到官道邊一個小山坳裏麵暫時隱蔽,畢竟他們人不少,目標太大,人也不少,很容易被現。

    五十一人,一共隻有十五匹戰馬,除開吳帆徽、馬繼剛和李勇騎乘的是吐穀渾馬,其餘都是蒙古馬,孫凱林留在了中部縣客棧,吐穀渾馬自然是李勇騎乘。

    從個人的戰鬥力來說,這五十人可以算是頂尖了,但組織協調能力究竟如何,吳帆徽還不是很清楚,這裏麵的奧妙是很大的,就算是五十個江湖之中的頂尖高手,沒有組織紀律性,上戰場的時候,還不如紀律嚴明的五十名軍士。

    當然這些人出自於錦衣衛,天啟年間被魏忠賢秘密招募,組織能力絕不會差,但這些人未必上過戰場,和他吳帆徽一樣。

    什麽事情都有第一次,吳帆徽穿越不長時間,也是第一次品嚐了殺人的滋味。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不過吳帆徽很是鎮定。

    馬繼剛來到了他的身邊。

    “公子,一會若是要廝殺,您指揮就可以了,大哥回來之後,我給說說。。。”

    “馬繼剛,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決定是我做出來的,我怎麽可能臨陣脫逃,讓兄弟們到陣前廝殺,我卻躲在後麵,日後我如何麵對兄弟們。”

    馬繼剛呐呐的說不話來了。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不過你大可放心,我有老天保佑,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其實吳帆徽內心一樣擔心,不沾泥張存孟身邊究竟有多少人,是不是有傳說之中的上千人,甚至是上萬人,這還是未知數,那些饑民雖然沒有絲毫的戰鬥力,可要是全部都衝過來了,就憑吳帆徽及其麾下的五十人,怎麽可能抵擋,再說這個過程之中,不沾泥張存孟若是趁機逃脫了,那他的部署也全部付諸東流了。

    接近酉時的時候,天色漸漸暗下來了。

    吳帆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讓他的心開始下沉。

    “馬繼剛,兄弟們夜間能夠看見路嗎。”

    明朝大軍的夜盲症很嚴重,這大概是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流寇就更不用說了,就算是戰鬥力強悍的後金韃子,夜間作戰一樣不行。

    這個情況,吳帆徽在一些文章之中看見過。

    “公子,兄弟們沒有問題的,當初都經過了訓練。”

    吳帆徽滿意的點頭,他真的是撿到寶了。

    酉時一刻,李勇回來了。

    戰馬上綁著兩個人,蓬頭垢麵,身上的氣味很遠等能夠聞到。

    李勇迅來到了吳帆徽的身邊。

    “公子,偵查到了,不沾泥在距離此地十五裏地的一處山坳,小地名為蔡家坳。。。”

    “李大哥,辛苦了。”

    “沒什麽,隻是具體的情況還不知道,遵照公子的吩咐,抓了兩個人回來。”

    “可以肯定這兩人是跟隨不沾泥的嗎。”

    “可以肯定,在路上的時候已經問過了。”

    李勇說著話,從懷裏掏出一張簡單繪製的地圖。

    吳帆徽有些哭笑不得,既然李勇已經弄清楚情況了,還帶人回來幹什麽。

    不過吳帆徽也要親自問問這兩人,將所有的情況弄清楚,更好的籌劃行動,這是他第一次的作戰,必須要籌劃到最完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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