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武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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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x;聚花樓的事宜,讓陳明惠很是沮喪,本來想著讓吳帆徽去好好不定還能夠體會男女之事,誰知道出現這樣的遭遇,真的是倒黴透頂,眼看著鄉試發榜的日子就要到了,找樂子的時候都遇見倒黴的事情,是不是預示著此番的鄉試,也會不如意。

    葉開儇稍好一些,隻是惦記孟懷玉的美貌。

    吳帆徽倒是沒事人一般,好像這件事情壓根都沒有發生過。

    沒有誰再提及到青樓去的事宜,就連吃飯大都是在客棧,很少出去了。

    不過陳明惠和葉開儇,對吳帆徽的態度,倒是有了細微的變化,兩人看上去更加的尊重吳帆徽,雖然說話做事依舊是和以往差不多,但態度上麵加了一些小心。

    幾天的時間過去,吳帆徽也知道了,西湖龍井茶的名氣非常之大,為茶葉之中的上品,價格很是昂貴,上等的西湖龍井茶,一兩需要十兩銀子左右,就是夏秋的西湖龍井茶,也需要二兩銀子左右,一般人喝不起。

    這也讓吳帆徽冒出了一聲的冷汗,他對西湖龍井茶如此之熟悉,在陳明惠和葉開儇看來,肯定是不簡單的,幸好兩人沒有刨根問底,否則他還真的不好解釋了。

    距離發榜的日子隻剩下三天,幾乎所有的考生都安靜下來,鄉試發榜,可謂是決定考生前途的時刻,這等於是鯉魚躍龍門,桂榜提名意味著前程似錦,落榜則意味著從頭再來。

    陳明惠和葉開儇都表現出來緊張,四海樓客棧的其他考生,同樣是神色嚴肅,相互見麵之後,絕口不提發榜的事情,讓人不自覺的感受到緊張。

    吳帆徽表現灑脫一些,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好像沒心沒肺一樣。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吳帆徽隨口說進來,反正這些日子進入房間的大都是王寶福和李勇等人,陳明惠和葉開儇很少來了。

    進來的的確是王寶福。

    “少爺,樓下有位公子前來拜訪,說是姓徐,和少爺見過麵。”

    吳帆徽有些迷惑,他在西安府城根本就沒有什麽熟人,要說認識的也就是住在四海樓的考生,不過這些考生王寶福和李勇也都是認識的,此外就是賀泯宣以及王氏家族的考生,什麽時候冒出來一個姓徐的公子了。

    看見吳帆徽沒有馬上開口,王寶福跟著開口了。

    “少爺若是不熟悉,屬下這就去回絕,說公子有事情忙碌,不便見客。”

    王寶福準備轉身的時候,吳帆徽突然想起了什麽。

    “王寶福,你去請徐公子稍稍等候,客棧裏麵不方便,我馬上下去。”

    王寶福有些吃驚,看了看吳帆徽,還是點頭答應了,這樣他和李勇要做一些準備,至少需要跟隨在身邊,畢竟少爺的安全是最為重要的。

    吳帆徽走出客棧,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一邊的徐公子,果然是在聚花樓遇見的年輕人。

    看見吳帆徽走過來,年輕人連忙抱拳稽首行禮。

    “在下徐彥琦,表字太來,今日來拜見公子,是特意賠罪的。”

    “原來是太來兄,在下吳帆徽,表字謙玨。”

    “那日在聚花樓,是在下唐突了,謙玨兄離開聚花樓之後,懷玉要求在下前來賠罪,於是在下邊一路尾隨,來到了四海樓,可想著謙玨兄怕是還沒有消氣,就不敢貿然拜訪,等了幾日之後,才決定前來的。”

    “原來是這樣,太來兄想多了,那日在聚花樓,我已經說過,事情過去了。”

    “話是這麽說,不過在下的內心還是愧疚的,謙玨兄大人大量,在下本來就冒犯了謙玨兄,謙玨兄還為在下提出了建議,在下感激不盡,這些日子在下也想過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必須是要下決心了,否則拖下去對懷玉也是不利的。”

    “舉手之勞,太來兄不必如此的掛懷。”

    “在下已經在太白酒樓備下了酒宴,還請謙玨兄和那天的兩位兄台赴宴,謙玨兄萬萬不要推辭,給在下這個賠罪的機會。”

    吳帆徽沒有拒絕,他早就感覺到這個徐彥琦不簡單,有結交的機會是一定要結交的,距離吃飯的時間尚早,兩人朝著朱雀大街走去。

    “在下若是沒有猜錯,謙玨兄一定是參加此番鄉試的讀書人。”

    “不錯,還有三日就要發榜了,發榜之後,也要離開這裏回家去了。”

    “在下也是來參加鄉試的,隻不過是武舉。”

    吳帆徽扭頭看著徐彥琦,有些吃驚,他終於想到了一些事情了。

    明朝的武舉不受重視,考試也是斷斷續續,武舉人的身份,和舉人根本無法比較,崇禎年間有一次例外,登基的朱由檢,雄心萬丈,特別重視武舉,崇禎四年親自主持了的武殿試,欽點了武狀元,但後來武舉還是逐漸衰落,一直到清朝,武舉才得到真正的重視。

    重文輕武的明朝,不可能真正的重視武舉。

    武舉考試與鄉試不一樣,不考四書五經,僅僅是默寫武經,武舉考試,以軍士謀略為先,以軍事技術為次,若是考試的軍事謀略方麵不能夠過關,就沒有資格參加後麵的武試,自然也就無法獲取到武舉的功名。

    武舉考試的時間,一般都在科舉考試之後進行。

    陝西的武舉考試,在鄉試之後,鄉試放榜,舉行了鹿鳴宴,爾後武舉考試才開始。

    武舉考試結束,中舉之人成為武舉人,也會趕赴京城參加武會試和武殿試,隻不過武舉的考試,一般都是地方布政使司和都指揮使司負責,朝廷不會派人參與,其考試的形式也簡單很多,影響更是很小。

    徐彥琦既然能夠參加武舉考試,那必定是獲取了武生員的身份。

    盡管說朝野都不是很重視武舉考試,但作為考生本人來說,還是看重的,若是沒有一定的軍事謀略和軍事技能,不可能參加武舉考試,這樣的考試可是要展現舞刀弄棒能力的,不懂武學之人,不可能上考場。

    明朝唯一一個文武雙全之名臣熊廷弼,就是湖廣武舉第一名和鄉試第一名,被譽為雙謝元,其家中還有一副對聯:三元天下有,兩解世見無。

    吳帆徽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在第一次看到徐彥琦的時候,就有了很奇怪的感覺,原來此人是武生員,準備要參加武舉考試的,武生員的氣質,與讀書人有些相似,但多了剛烈的氣息,儒雅與剛烈的氣息融合,給人的感覺自然是不一般的。

    “原來如此,那在下要祝福太來兄武舉高中了。”

    吳帆徽的話語,讓徐彥琦神色有些黯然。

    “不提這事,在下傾心武學,參加武舉考試,隻不過是想著證明自身的能力,在下是不敢和謙玨兄比較的。”

    在生員的麵前,武生員有著天然的自卑情緒,武生員雖說名義上也是有功名的,但地方官府根本不在乎,他們真正重視的是科舉考試,而領取朝廷祿米這樣的事情,武生員是想都不敢想的,哪怕你是以武試第一名的身份參加武舉。

    吳帆徽倒也沒有更多的寬慰,大形勢如此,他要是還勸解,那就顯得假惺惺,而且無形之中會抬高自己的身份,壓低對方的身份。

    走到距離太白酒樓不遠的地方,徐彥琦抱拳告辭,說是準時在太白酒樓恭候,吳帆徽也沒有繼續逗留,回到了客棧。

    吳帆徽對大明的武舉不熟悉,畢竟這武舉得不到朝廷的重視,而且大明重文輕武,武臣在文官的麵前是抬不起頭來的,哪怕你是行省的總兵,譬如說甘肅總兵或者榆林總兵,但是在知縣和知府的麵前,是不敢隨意吆喝的,而且大明還有一種奇怪的景象,那就是武臣基本沒有可能成為統帥,不管是什麽戰鬥,最終成為統帥指揮作戰的都是文臣,武臣隻有聽命於文臣的命。

    三邊總督楊鶴,以及原任薊遼督師袁崇煥,現任薊遼督師孫承宗等等,全部都是文臣出身,就算是被譽為雙謝元的熊廷弼,當年也是在參加武舉考試奪取第一名之後,後來參加了鄉試,奪得鄉試的第一名,第二年到京城參將會試和殿試,成為兩榜進士的。

    說白了,大明的武臣,幾乎沒有什麽前途,不僅僅是文官集團瞧不起他們,就連尋常的百姓,也是另眼相看的,百姓之中流傳的話語:好男不當兵,就能夠說明一切。

    不過吳帆徽的看法有些不一樣,大明的武臣,絕大部分都是世襲製,這源於明太祖推行的軍戶製度,老子當兵,後代都是兵兒子,老子是軍官,後代世襲同樣是軍官,如此的世襲製,導致了軍官素質大規模的下降,到了明朝中期以後,軍隊的素質已經很不堪。

    如此情況之下,武舉就顯得很重要了,畢竟這是正規的考試出來的人才,武舉人不僅有著不一般的軍事技能,而且在軍事謀略方麵,也有突出的地方,比起那些世襲的軍官,不知道要強多少倍了,這樣的武舉人到戰場上廝殺,知道如何的應對,如何的領軍作戰。

    也就在這個時候,吳帆徽做出了決定,一定要很好的籠絡徐彥琦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