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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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您真的是神了,李老柴和獨行狼自相殘殺,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兄弟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敗了他們。”

    “李老柴和獨行狼之間的自相殘殺,說到底就是為了錢糧,為了利益。”

    馬背上的吳帆徽,看了看身邊的李勇等人,繼續開口了。

    “五月份的時候,李老柴和獨行狼聯合起來攻打金鎖關,打敗了行都司指揮使王廉大人,王大人也陣亡了,這場廝殺,李老柴和獨行狼的損失肯定是不小的,而他們的收獲也肯定是巨大的,接近四百匹的戰馬,就說明了一切。”

    “李老柴和獨行狼的聯合是暫時的,迫不得已的聯合,那個時候三邊總督楊鶴大人已經移防耀州,就在他們的屁股後麵,他們要是不能夠拿下金鎖關逃出去,那就是死路一條,金鎖關是行都司指揮使王廉大人,身後是楊鶴大人,李老柴和獨行狼的選擇肯定是金鎖關的王廉大人,而且他們突破了金鎖關,進入到延安府所轄地界,就算是一馬平川了。”

    “想要打敗和斬殺王廉大人,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至少李老柴和獨行狼的損失是比較大的,當然了,王廉大人麾下的軍士,也實在不咋的,不僅被流寇打敗,王廉大人也喪命了,可見他們比流寇也強不到哪裏去。”

    “李老柴和獨行狼收獲頗大,損失頗重,你們想想,這裏麵會出現什麽問題,誰的力量大,誰獲取的錢財就要多一些,李老柴麾下有兩百多的騎兵,獨行狼麾下隻有一百多的騎兵,這就是區別,獨行狼這個時候會服氣嗎。”

    “李老柴和獨行狼攻破了金鎖關,進入到宜君縣,他們沒有馬上攻打宜君縣城,而是選擇了中部縣城,也是想著能夠很好的調整一番,同時他們內心也是懼怕官軍再次圍剿的,不過我可以斷定,他們在經過宜君縣城的時候,地方官府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城門都不敢打開,這就讓兩人放心了。”

    “於是攻打中部縣城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會發生,李老柴和獨行狼都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按照兩人的實力來說,攻打縣城應該是以李老柴為主,那麽就是李老柴攻打防守最為嚴密的南門,而獨行狼選擇攻打北門。”

    “縣城的守備衙門,軍士不足百人,加上巡捕房捕頭捕快,縣衙的衙役,最多不超過三百人,怎麽可能抵擋幾千人的進攻,中部縣城被攻破也就在預料之中了,李老柴的功勞大,自然是首先進入到縣城,劫掠錢糧,獨行狼後來進入城池,能夠得到的錢糧有限。”

    “攻下中部縣城,對於李老柴和獨行狼兩人來說,是一個關鍵的轉折點,兩人之間的矛盾更深,已經無法調和,從這個時候開始,他們相互之間的戒備逐漸加強。”

    “我一直在思考,李老柴和獨行狼既然拿下了中部縣城,為什麽不繼續攻打洛川、鄜州和甘泉等城池,那樣他們的收獲會更多,思來想去我明白了,李老柴和獨行狼這個時候已經是極度的不信任,他們不敢單獨攻打城池,免得遭受對方的暗算,所以就一直朝著北方行軍,計劃抵達神木之後,東渡黃河,進入到山西境內。”

    “李勇擒獲的兩個流寇,表現出來的態度,完全證實了我的判斷,李老柴和獨行狼之間的猜忌,已經達到了頂峰,我們隻要從中挑撥一下,他們就會迅速的爆發。”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說到底,他們還是在錢糧的劫掠方麵出現了矛盾,他們從造反的那一天開始,眼睛裏麵看到的就是錢糧,至於說跟著他們造反的人,倒不是特別在乎,陝西各地都是大量的流民,他們想要招募隊伍,再簡單不過了,可是想要劫掠那麽多的錢糧,就需要付出代價了。”

    “之前我說過,三邊總督楊鶴大人主撫的決定是完全錯誤的,可以放過一部分跟隨造反的流民,但絕不能放過造反的流寇首領和掌盤子,這些人從造反的那一刻開始,內心就已經發生了變化,他們想到的是錢財,想到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想到的是過一天算一天,遺憾的是,楊大人居然還招撫,這讓他們更加的蠢蠢欲動,打不贏就投降,投降之後再次反叛,毫發無損,他們的眼裏,朝廷就是傻子,可以隨便的忽悠。”

    吳帆徽說到這裏的時候,微微歎了一口氣。

    “流寇造反,是被逼無奈,他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米脂縣以前有三萬人左右,可去年底隻剩下了幾千人,其餘的人到什麽地方去了,不是餓死就是被迫跟著流寇造反了,餓死也是死,造反也是死,還不如拚一把,至少不會是餓死鬼。”

    “皇上和朝中大人,心知肚明,他們對流寇心懷憐憫,故而楊鶴大人才會以招撫流寇為主,可惜他們隻看到了一麵,沒有看到另外的一麵。”

    “士大夫、鄉紳和富戶,都活的好好的,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莊戶人家一年到頭辛辛苦苦,承擔所有的賦稅不說,最終還要被迫造反,要不然就是餓死,這樣的情況不解決,流寇怎麽可能被撲滅,今天我們殺死了李老柴,明天就會出現劉老柴,後天就會出現馬老柴。”

    “所謂的剿撫並重,在我看來,應該是以剿滅流寇首領為重,以安撫地方為重,絕不是將那些錢糧拿來安撫流寇的。”

    。。。

    李勇、王寶福和馬繼剛等人聽的非常仔細,他們看向吳帆徽的眼神,早就是崇敬了,這些道理,也隻有少爺才說的出來,而對於李老柴和獨行狼的分析,更是少爺才能夠想到,想想也是,要是以三百護院直接對陣李老柴和獨行狼,人家可是有三千多人,就算是諸多護院是三頭六臂,也不可能輕鬆獲勝的,弄的不好還會被打敗。

    也就是少爺運籌帷幄,讓這場看上去可能異常殘酷的廝殺,變得異常輕鬆了,而且原定的至少半個月時間的廝殺,僅僅四天時間就結束了。

    吳帆徽說完了好一會,李勇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少爺,抓獲的有兩百多流寇,不知道該怎麽處置。”

    “老辦法,仔細甄別,其中那些不老實的,有著掌家、管隊等職務的,全部挑出來,殺掉一部分,其餘的交給清澗縣衙,讓他們去處理。”

    “少爺,這樣做,那繳獲的錢糧,縣衙豈不是也要詢問。”

    “笑話我吳氏家族護院拚命廝殺,剿滅了流寇,這錢糧與縣衙有什麽關係,所有的錢糧,全部都運送到馬鞍山村去,一文錢不要留下,一粒糧食也不要留下。”

    李勇迅速低頭了,他忘記少爺的身份已經變化,不要說縣衙的知縣,就算是府衙的知府,在少爺麵前也不敢大咧咧的。

    清理錢糧的事宜早就開始,李老柴和獨行狼,都是將錢糧嚴格看護的,不過在昨夜廝殺的時候,顧不上那麽多,兩人那個時候都是明白的,要是不將對方打敗,錢糧是保不住的,打敗了對方,錢糧就全部屬於自身所有了。

    吳帆徽盡管分析的頭頭是道,不過他一樣是看重錢糧的,辛辛苦苦的出征,幫助朝廷剿滅流寇,要是什麽都得不到,那也太吃虧了,再說馬鞍山村要維係下去,需要大量的錢糧,而這一次戰鬥之後,錢糧就更加顯得重要了。

    且不說繳獲的兵器等等,僅僅說接近三百匹的戰馬,消耗都是巨大的。

    如今吳帆徽擁有的戰馬,數量已經達到了四百多,也就是說,吳氏家族的護院,將不存在步卒,清一色的起兵了,這個力量是令人恐懼的,不要看陝西不少士大夫家族,護院動輒就是幾百人甚至近千人,但那基本都是步卒,留在府邸裏麵護衛還能夠起一些作用,拉出去就很困難了。

    戰馬比人精貴太多了,四百多匹戰馬,價值就是幾萬兩銀子,而且按照朝廷大軍的配置,一匹戰馬需要一個騎兵、兩個輔兵,平時兩個輔兵幫助運送糧草和喂馬,這三個軍士的消耗,遠遠比不上戰馬的消耗。

    當然對於這一點,吳帆徽是持懷疑態度的,後金韃子以騎兵精銳出名,他們的軍隊人數好像沒有那麽多,若是按照一匹戰馬三個軍士的配備,豈不是龐大的隊伍了。

    騎兵完全可以親自照顧戰馬,這樣也能夠加深軍士與戰馬之間的感情,到了戰場上廝殺的時候,人馬合一,才能夠爆發出來強悍的戰鬥力。

    相信後金韃子也是這樣的,所以戰鬥力才會超級的強悍。

    這一切,吳帆徽沒有親眼見到,隻是這樣想,從吳氏家族護院的實際情況來看,護院照顧戰馬,也是完全可行的,至於說發揮騎兵長途奔襲、速度快、衝擊力超強的優勢,那需要平日裏的訓練。

    斬殺了李老柴和獨行狼,吳帆徽的任務基本完成,但他不會馬上回去,至少還要剿滅周遭的一些土匪,讓吳氏家族護院的名聲傳出去,這樣才會讓流寇和土匪真正的忌諱米脂縣的吳氏家族。

    吳帆徽沒有害怕報複,這個年月的流寇,害怕強悍的官軍,不敢與之對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