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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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官每月休沐三天的時間,因為每月初一有朔望朝,所以初二到初四休沐,其餘時間就沒有假期了,沒有的朔望朝和早朝為十次左右,其中常朝為七次到八次,一般都是三天一次,每月的第一次常朝是在正月初五。
吳帆徽到文淵閣當值,很快就體會到了其中的苦楚,文淵閣議事一般也是三天一次,大都是每次的常朝之後,有大量的奏折需要處理,還有各行省、府州縣的奏折,包括各地巡按禦史的奏折,都是需要內閣來商議和處理的,所以事情多的時候,文淵閣幾乎每天都要議事,大量的票擬要呈奏皇上批紅,而皇上的勤勉,讓這一切更加的頻繁,內閣一般五天左右到乾清宮一次,與皇上一起商議朝政,而商議的重點事宜,就是內閣票擬的事宜。
這一切吳帆徽都是要參與其中的,美其名曰是學習,其實他就是下苦力的。
吳帆徽每次的記錄都很有條理性,連續兩三次的記錄之後,周延儒果斷的決定,讓吳帆徽幫忙開始起草票擬的文書,這玩意就要命了,就好比是幾百年之後,領導上午參加會議,本來沒有打算講話,下午卻突然要講話,要求秘書在中午寫出講話稿一樣,還需要高屋建瓴和提綱挈領,吳帆徽盡管看過一些票擬的稿子,但是對於大明王朝整體的局勢不是特別的熟悉,腦子裏儲存的貨不是很多。
這可不是憑著穿越就能夠寫好的東西,畢竟不是文學作品,不是詩文書畫,這是實實在在的公文,需要了解實際情況,才能夠寫出來的。
於是吳帆徽的苦日子來了,從每天早上的卯時開始,他就要高度集中精神,關注文淵閣裏麵所有的奏折文書等等,用最快的速度看過這些奏折和文書之後,接下來參加文淵閣議事,做好記錄,接著就要按照內閣大臣商議的意見,開始起草票擬的草稿。
每天吃飯的時間,吳帆徽都是將飯菜端到廂房裏麵,一邊吃還要一邊看著奏折文書,腦子裏還要想著如何起草票擬的草稿。
內閣大臣商議的事情太多了,每一次的商議,牽涉到的事情都是十件以上,除開那些牽涉到官員任命的事宜,其餘的幾乎都是吳帆徽來起草了。
連續一個月的時間,吳帆徽的作息時間非常的準確,早上卯時趕到文淵閣,下午申時離開,回到家中之後,吃過飯稍微思索一會,就是上床睡覺,為翌日集聚充足的精力。其草擬的票擬草稿,牽涉到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都察院、大理寺和十三個行省,北直隸和南直隸、漕運、西北戰事、遼東戰事、剿滅流寇等等事宜,幾乎涵蓋了整個的範圍。
這樣的辛苦,換來的成果也是豐碩的,吳帆徽對大明王朝的諸多事情,迅速開始熟悉起來,結合他自身的曆史知識,很多的事情在他的腦海裏麵不斷的完善,也促使他開始對大明王朝的未來產生了更多的思考。
當然,在這個過程之中,吳帆徽是沒有注意到的,那就是他早已經引起了周延儒和溫體仁等人的高度重視。
翰林修撰、翰林編修和翰林庶吉士,身份異常的尊貴,在朝中絕大部分大人的眼裏,都是前途無量的,但是內閣的大臣看法卻不一樣,因為他們大都是從這條道路走出來的,不是說所有的翰林都能夠擔當大任的,也有一些僅僅是有著不錯的學識,接觸到政事的時候,表現不盡如人意。
吳帆徽的情況卻完全不一樣,其太特殊了。
之所以特殊,周延儒和溫體仁等內閣大臣都認為,其進入角色的速度也太快了,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政治家了。
陳於泰也曾經在文淵閣當值,考慮到關係的特殊,周延儒曾經親自教授,要求陳於泰要注意一些什麽,包括該如何的起草票擬草稿等等,但是接近半年的時間,過去,陳於廷草擬出來的票擬草稿,還是帶著濃厚的書生氣息,讓周延儒不滿意,可是吳帆徽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正月初九在乾清宮,皇上口諭讓吳帆徽在文淵閣當值,沒有任何人教授,也沒有任何的適應期,吳帆徽從進入文淵閣當值的第一天,就開始了忙碌,而且不到十天的時間,周延儒就要求其開始起草票擬的草稿。
內心裏麵,周延儒也是想著讓吳帆徽知難而退,若是出現這樣的情況,那麽他就可以向皇上提出要求,讓陳於泰再次進入文淵閣當值,至少能夠與吳帆徽兩人輪流當值。
可是吳帆徽表現出來的能力,不僅僅讓周延儒吃驚,也讓包括溫體仁在內的所有內閣大臣吃驚,其起草的票擬草稿,幾乎不需要太多的修改,完全符合公文的要求,而且能夠抓住重點,絲毫不顯得囉嗦。
好幾次票擬的草稿,周延儒打算修改的,卻感覺到無從下筆,該說的事情裏麵都說清楚了,該重點強調的地方也強調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吳帆徽起草票擬草稿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每次內閣大臣商議的諸多事情,他都能夠在兩天時間之內,拿出來所有票擬的草稿。
這樣的人才,就算是周延儒內心有偏見,也是絕對認可的,至於說讓陳於泰到文淵閣當值的事宜,周延儒閉口不提了,好幾次陳於廷說起此事,周延儒都含糊過去了。
溫體仁更是高興,吳帆徽這個殿試狀元,是他堅持下來的,現如今其展現出來非凡的才能,做事情如此的幹脆利落,說明他溫體仁是真正發現人才了。
內閣其他的大臣,對吳帆徽也是讚不絕口的,這表現在他們態度的改變上麵,每次來到文淵閣議事,都是會和吳帆徽打招呼點頭的。
吳帆徽卻想不到這些,也關注不到這些,他關注的重點,還是三個方麵,其一是遼東局勢的變化,大淩河之中以後,遼東暫時穩定,沒有什麽重大的戰事,這倒不是說後金韃子已經開始安歇,而是後金皇太極將主要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蒙古草原,以及內部的整治和穩定方麵,來不及想到遼東的事宜。
其二是農民起義軍的事宜,這恐怕是目前朝廷最為頭疼的問題,三邊總督楊鶴被削籍戍邊之後,這個職位一直暫時空缺,內閣的意見,包括皇上的想法,是打算讓延綏巡撫洪承疇出任這個職務的,也有人反對,認為延綏巡撫洪承疇,承擔的是西北邊防的重任,不能夠隨便抽調,不過爭論最終還是以皇上的決定為準,五年正月,皇上下旨,洪承疇出任三邊總督,兼任延綏巡撫,主要負責剿滅流寇的事宜。
其三就是登州兵變的事宜,這是吳帆徽最為關注的事宜。
孔有德反叛之後,新上任的山東巡撫徐從治,以及登萊巡撫謝璉,以通州總兵改任山東總兵的楊禦蕃等等,迅速趕赴萊州城,他們擔心孔有德下一步就是進攻萊州府城。
按照皇上和內閣的安排,山東巡撫徐從治是整體負責剿滅叛軍事宜的,也就是協調山東、登萊等地,以及其他地方調遣的軍隊等等。
萊州府城距離登州府城隻有二百六十裏地。
徐從治和謝璉等人的分析沒有錯,孔有德很快開始進攻萊州府城,而登州到萊州沿線的城池,早就被其拿下。
孔有德和耿仲明等人畢竟是在皮島與後金韃子廝殺過的,他們深知戰機的重要,他們麾下的叛軍,以最快的速度包圍了萊州府城,而山東巡撫徐從治、登萊巡撫謝璉等等,全部被圍困在萊州府城,無法撤離了。
由此,山東巡撫徐從治全麵協調指揮的事宜,也就不成立了。
山東各地增援登萊的軍隊,沒有了統一的指揮,躊躇不前,等同於觀望,加之自信心膨脹的孔有德和耿仲明等人,根本不在乎山東境內衛所的軍隊,他們放心大膽的開始進攻萊州府城。
一直到這個時候,朝中依舊是以招撫孔有德和耿仲明等人為主,提出徹底圍剿孔有德叛軍的聲音,依舊是十分微弱的。
吳帆徽都有些忍不住了,他不明白朝中的官員為何如此的短視,都到了這一步了,還是想著招撫,孔有德的狼子野心已經暴露無遺,哪裏會被朝廷招撫。
當然這裏麵的原因,還是登州這個遼東的後勤基地,有著太多的戰略物資了,三千匹戰馬,十萬兩以上的白銀,二十多門的紅夷大炮,三百多門的弗朗機等火炮,糧草更是數不勝數,朝中主撫的官員,還是想著這些物資的。
投鼠忌器的心理,在這一刻表露無遺。
吳帆徽隻能夠感覺到悲哀,麵對如此大規模的反叛,沒有壯士斷腕的決心,根本不可能平定,而接下來朝廷采取主撫的戰略,損失會更大。
吳帆徽暫時做不了什麽,不過他也不會如此的幹耗,他已經開始在思索了,自己能夠在這個關鍵時刻做些什麽,至少需要打下伏筆,在關鍵時刻才能夠為自身出頭奠定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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