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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一路走著上了電梯最後來到了醫院頂層檔案室裏，秦默生按動電子開關，電動移門打開，裏麵是一排排和在一起的書櫃。

    秦默生按下指紋轉動輪盤，三圈過後，紅木書櫃開始慢慢展開，裏麵露出一層一層的牛皮紙封的檔案。

    最後從裏麵第二排第三層挑出了編號為rh2017121019rxs的檔案，遞給了靳時光。

    靳時光一圈一圈的繞開纏繞在檔案袋上的繩索，從裏麵抽出了文件，上麵寫著。

    自願捐獻書。

    本人阮小時，死後自願捐贈所有遺體，2014年12月7日。

    靳時光手顫抖了一下，薄唇勾勒，帶著嘲諷：“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相信了嗎？太可笑了，你弄一個這個想告訴我什麽？想告訴我阮小時已經被拆分成若幹塊，捐贈給別人了麽？”

    “對，就在昨天上午，小時已經被分解，前往全國各地了。”

    “她的腎送往了西北捐贈給一位換尿毒症的四十歲男人，她的心髒送往中南捐贈給一位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少年，她的眼角膜前往西南捐贈給了一位意外失明的小女孩，她的肝髒前往東北捐贈給了一個三十歲的女企業家，她的軀體前往淮南捐贈給了一所醫學院，她現在在全國各地繼續活著，她捐贈時對受贈者的唯一要求便是，希望他們餘生要努力幸福快樂。”

    秦默生緩緩的開口，輕言淡語的語氣好像是在讀一個陌生的檔案，若不是此時已經有眼淚順著他溫潤的眼框中流淌而出，實在是看不出他的哀傷已經深入骨髓。

    靳時光終於是信了，“所以……小時，真的死了？”

    “對！死了。她再也不用承受那麽多痛苦，安詳的，走了。”

    秦默生的回答像是一把尖銳的利刃，插進靳時光的心裏，因為插得太深，不見血疼的深沉。

    他搖晃著身軀像是木偶一樣東跌西撞的朝外走著。

    小時，死了。

    嗬嗬……他的小時死了，他活著的陽光，他活著的氧氣，死了？

    自此，他的世界一片黑暗，隻剩下無邊無際無法逃脫的冰冷，他現在該做些什麽？偌大的世界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如此多餘，該去死麽？

    靳時光渾渾噩噩的走著，世界所有的東西都變得虛無，好像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不知不覺的他回到了家中，家中每一個角落似乎都充斥著阮小時的氣息、阮小時的味道、阮小時的虛影。

    她好像還活在他的生活中，在他吃飯的時候坐在他對麵，在他喝茶的時候幫他加一杯水，在他睡覺的時候側在枕邊偷偷看著他。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他就這樣每天窩在家裏，靠著對她的幻想活著。

    漸漸的。

    空氣中屬於阮小時的氣息越來越淡，她的幻影出現的越來越少，靳時光努力的尋找和她相關的事物，有時候坐在陽光房裏對著她的畫板，一看就是一整天。

    忘記了吃喝，忘記了睡眠，隻是怕一睜眼，一打岔，關於她的影響就全部消失在腦海之間。

    靳時光，好像瘋魔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