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拳如今不僅僅是凝聚著各種法則，也包括他自身的血氣！
    金色的血氣被混沌神火所點燃，形成氣血之焰，爆發出更加可怕的氣息。
    位麵之主的身軀並不是血肉之軀，而是法則。
    按理說，肉身的氣血對它這種法則之軀無法形成任何的傷害。
    然而，此時此刻，方羽這燃燒著氣血之焰的每一拳，都能給它帶來極大的衝擊！
    到現在，幾乎方羽的每一拳都能轟滅位麵之主身上疊加的一道位麵法則的身影！
    在這個過程中，由於纏繞在它身上的位麵法則越來越少，位麵之主的思維愈發清醒。
    可越是清醒，就越是恐懼。
    位麵之主能感受到方羽越來越強悍的力量。
    那燃燒著的氣血，還有能夠無限提升的混沌法則……
    一切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它自以為的掌控。
    位麵之主已經把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
    它有過數次能夠誅殺方羽的時刻，可始終差了一點，就是無法做到！
    就是這個過程，甚至讓位麵之主產生了它本不可能的感覺。
    那就是絕望和無力感。
    作為位麵法則，它在自己的位麵內……麵對一個誕生於自己位麵的生靈，居然束手無策，被逼到絕路。
    “砰！”
    又是一劍斬來。
    人道劍的劍氣，把位麵之主身上附著著的最後一層身形輪廓給斬滅！
    “砰隆……”
    而這個時候，所在的時空和紀元再度崩潰。
    方羽與位麵之主再一次回到了那個混亂時空當中。
    “咻！”
    方羽手握人道劍，再一次衝向位麵之主。
    他已經看到位麵之主的身軀表層，沒有了任何的重影。
    也感知不到其他那些來自於過去紀元的位麵法則的氣息。
    這意味著，位麵之主的身上，再無任何的‘護甲’！
    如今這一擊，就有直接重創，甚至於誅殺位麵之主的可能！
    而此時的位麵之主，在身上已經沒有其他位麵法則纏繞的情況下，思維已經完全恢複清醒。
    麵對朝著自己衝來的方羽，它的眼瞳深處藏著深深的恐懼。
    “轟！”
    位麵之主雙臂展開。
    它再一次運轉時間法則。
    但這一次，它並非要調動過去紀元的位麵之力，而是直接把這個混亂的時空給瓦解！
    “砰隆……”
    轟鳴聲中，方羽感受到一陣巨震。
    他還在衝向位麵之主，卻感覺到眼前的一切都出現了扭曲。
    時空再一次出現了強烈的波動。
    隨後，位麵之主所在的位置傳來一陣呼嘯聲。
    位麵法則的氣息散發開來。
    一切，回到了原先所在的位麵的時空。
    而他所在的位置，仍是在位麵中心。
    “我若消失，這裏的一切也要被我一同帶走。”位麵之主看著方羽，開口說道。
    它的語氣很平靜。
    但是方羽能夠聽出來，這是極力克製之下的平靜，跟先前真正鎮定自若的語氣已經不同了。
    方羽眯起眼睛。
    “你說你是為了族群而戰，那麽……人族不複存在這種結果，不會是你想要看到的。”位麵之主說道。
    位麵之主的這番話，顯然是威脅。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也是認輸！
    位麵之主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已經出現了紊亂。
    但是，它畢竟還是位麵法則！
    整個位麵的生死存亡，仍然係於其掌中！
    毀滅之環仍然在擴散著。
    方羽聽著位麵之主的話語，內心微動，嚐試聯係林霸天。
    “林霸天，你那邊情況怎麽樣？”方羽問道。
    等待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
    方羽內心一沉。
    難道林霸天那邊出了什麽事？！
    “……老方？”
    就在這時，林霸天的聲音傳來。
    “你，你那邊怎麽樣了？我這邊……死兆之地被毀了大半，毀滅之環還在擴散……”
    由於死兆之地遭到毀滅性的破壞，對林霸天同樣也會形成重創。
    雖然大天辰星與人族祖星都已經被轉移到了位麵邊緣……但按毀滅之環目前擴散的進程……也無法存活太長的時間。
    “嗡！嗡！”
    位麵之主突然又抬起左掌。
    兩顆泛著藍芒的星辰在它那漆黑的掌上顯現。
    方羽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人族祖星與大天辰星！
    “你的族群，我在一念間便可抹去。”位麵之主說道。
    方羽臉色一變。
    “對了，還有他。”
    位麵之主又抬起另外一掌，往虛空一抓。
    “呃啊……”
    這一刻，方羽聽到正在與他聯係的林霸天發出一陣痛哼聲。
    他臉色一變，看向前方。
    隻見位麵之主的掌前虛空扭曲，一道黑影從中被拽出。
    正是林霸天！
    此時的林霸天，身軀被位麵法則之力所束縛，動彈不得。
    由於毀滅之環的持續擴散，死兆之地被湮滅大半，這也大幅削弱了黑暗之力的源泉。
    方羽沒想到，位麵之主可以在瞬間完成對林霸天的控製！
    “先前，我隻是不屑於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你。”位麵之主看著方羽，語氣冷冽地說道。
    方羽神色凝重，看向林霸天。
    林霸天此刻也看著方羽。
    雙方沒有開口說話。
    但從林霸天那決絕的眼神中，方羽其實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
    “對了，還有這些螻蟻。”
    話語之間，位麵之主看向另外一側。
    “轟！”
    一陣光芒迸發。
    先前被其收起的太墟玄黃塔再度顯現於虛空當中。
    這座塔的氣息還是跟先前一樣。
    塔底之下的鎖鏈中，無數仙帝殘念在哀嚎嘶吼。
    “他們……可還被鎮壓在太墟玄黃塔內。”位麵之主對著太墟玄黃塔伸出一指。
    這個時候，從太墟玄黃塔的塔身上，可以看到寒妙依，無祭仙，虛空等等的身形。
    他們被漆黑的鎖鏈所束縛在塔內，各個都露出痛苦的神情。
    “還有她。”
    位麵之主微微側過身。
    在其身旁的虛空，顯現出一道倩影。
    正是冷尋雙的虛影。
    隻是此時的冷尋雙，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像是沒有了生息。
    “區區一點人族殘留的意識，居然能迫使我創造的位麵之靈多次忤逆我。”位麵之主緩聲道。
    方羽看著冷尋雙沉睡的虛影，眼神閃爍。
    “多麽可惜，方羽。若你如太始那般斬斷情根，你就能夠完成你的目標，取代我的位置。”這一刻，位麵之主反而鎮定了許多，語氣中帶著譏諷。
    “這是你們人族傳承所留下的天然缺陷，若無情根，傳承無法跨越九個紀元。然而跨越九個紀元後的傳承，卻又要被這個巨大缺陷所毀掉。”
    方羽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雙拳。
    “我許你承諾，你放棄混沌法則與混沌神火，他們便可轉生到下一個紀元。”位麵之主說道，“至於你，也不用死，隻是需要被我鎮壓在太墟玄黃塔的第九重。”
    “這已是最大的仁慈，我本不會容許你存活。”
    方羽還是沒有說話，拳頭握得越來越緊。
    他知道自己距離誅滅位麵法則隻差最後一步！
    當下的位麵法則，已經無法與他在正麵進行抗衡！
    可若誅殺位麵法則，代價是犧牲他所在意的一切……
    “若你不在意他們的生死，那便是逆了你自己的道路。”
    位麵之主從方羽的反應中，重新找到了勝券在握的感覺。
    “老方……”
    就在這時，林霸天那嘶啞的聲音傳來。
    方羽抬起眼，看向林霸天。
    “你很清楚，我們都沒有退路。”林霸天說道，“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也無妨，無非是塵歸塵，土歸土。”
    “別相信它說的話，做你該做的事情。”
    “否則，一切又要再一次進入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