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偵破梅花盜(三十一)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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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今往後,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再碰我。”

    這趙婉如對過往生活的一次告別,也等於再次重申她想要變得清白的意願。然而“沒有男人可以再碰我。”這樣具有歧義的話,自然是在說,未來可以碰我的那個人,並非一個男人。

    而這個時候腦子很亂的李樂,竟然沒有注意到其中的意思。還在琢磨著,一個人,若是愛上另一個人,他會為了那個人做出改變,甚至是很徹底的去改變。原本私生活放蕩的趙家小姐,為了另一個人而去改變,也是應有之意。

    這種事情,李樂雖然並沒有經曆過,但是上輩子跟這輩子加起來,也聽說過甚至看到過不少。所以聽到她這話之後,便無所謂聳聳肩,重新穿回風衣,坐到石階上,嗬嗬笑了兩聲道:“你找到了自己的知心人嗎?”

    趙婉如擦了擦眼淚,道:“不知道算不算知心,但我喜歡他。”

    單戀啊,李樂懂了,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說道:“這樣很好,趙姑娘,你其實是一個好姑娘……”

    在他下麵的話還沒說出時,卻聽趙婉如卻苦笑了一聲,打斷道:“知安,你不要再騙我了,我這樣的女子,哪裏能夠當得起好姑娘的稱呼,在別人眼中,哪怕在知安你的眼中,我也不過是一個蕩婦而已。”

    “所以,這麽多年以來,我早已過了出嫁的年紀,卻一直未有人敢來娶我,這其中的道理想必你想是明白的,便是因為我這放蕩的名聲罷了。因為,沒人會願意娶一個以後肯定會給他帶綠帽子的女人。”

    說到這裏,趙婉如有些不爭氣的哭了起來。

    李樂搖搖頭,否定道:“不,趙姑娘,我說的是真話。但請相信我,你的私生活雖然有些不檢點,但這並不能否定你是一個好姑娘的事實。他們隻看到了你的放蕩表相,並未真正了解過你。他們不知道你內心的善良與單純,亦不知道被你深藏起來深沉的恐懼。”

    “與你認識這兩年,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恐懼讓你變成如此模樣,但我知道,你隻是想用**的快感來遮住內心的恐慌,所以才會成為如今這樣別人以為的樣子。城西的‘慈孤院’是你建的,三四年間收容孤兒寡老總計一千四百多人。”

    “去年大災荒時,你拿出了所有的私房錢與自己的首飾,從運河水路自江南收糧千擔,救濟城外難民。所以在今年年初,我在匯友樓見到你時,你身上的首飾好多都不見了。這樣的好事,你這些年不知道做了多少,而別人卻隻看到你願意讓他們看到的。你這樣的人若是不能稱之為好姑娘,那這天底下就再也沒有好人了。”

    趙婉如詫異回頭,瞧著李樂道:“這些事情你怎麽知道的?”

    李樂嗬嗬笑道:“整個京城都是我的地盤,市井裏的消息又有什麽能瞞得過我?更何況這西城朱雀坊本來就是我起家的地方,玄衣會最早便是在這裏建立的,你主東的‘慈孤院’又怎麽可能瞞得過我?”

    “還記得前年在久香居,你我二人的偶遇嗎?其實那並非是什麽偶遇,隻是因為我接到了玄衣有關你的一些信息,所以便打算和你結識,想瞧瞧這個‘表裏不一’的姑娘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也想知道為什麽在趙閣佬那樣的門庭當中,會出現你這樣的好女子。”

    趙婉如聽他這麽說,不自覺得笑出了聲,原本難過的心情,在這個時候突然間變好了很多,那種被別人理解的滋味真的好舒服。

    心裏雖然這樣想著,卻對著李樂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你結識人的方法還真夠特別的,上來就是一句‘我想跟你好,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好。’完全就是一副流氓紈絝的嘴臉。如果不是因為你長得俊,本小姐當時可就翻臉了。”

    說到這裏,趙婉如幽幽歎了口氣,繼續道:“若說知心人,其實知安你才是一個真正的知心人。我也曾以為你或許便是我的良配,可事實證明,並非如此。有人知心,可以平淡交談,卻未有愛慕。而有人隻是初次見麵,你便對他芳心暗許。”

    李樂點點頭,表示理解,說道:“話說,你看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或許我可以幫你把他搞到手。雖然我不是很懂女人,但是男人我還是了解的,幫你搞定一個毛頭小子,還是不在話下的。”

    趙婉如聽到這話雙目微亮,可是緊接著卻又暗淡下來,這話怎麽說?愛上了一個小公公?還不被人笑死,於是氣苦道:“你幫不了我。”

    李樂嗯了一聲道:“若是你需要幫助,隻管來找我。”

    趙婉如點點頭道:“會的。”

    李樂接著又問道:“其實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在害怕什麽?可以告訴我嗎?”

    趙婉如底頭,沉默良久之後才說道:“對不起,我不能說。總之,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然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

    在他們談話的過程當中,李樂一直在為趙肆擔心。這愛裝逼的家夥去追梅花盜,也不知是凶是吉?

    若是沒追到還算好,至少他性命可保。若是追到的話,隻怕四兒也會凶多吉少!

    便在這時,堂屋的門被推開了,李樂與趙婉如急忙回頭,卻見洛初寒略顯疲憊的從裏麵走出來。

    兩人幾乎同時從石階上站起身,異口同聲的問道:“小桌子(東方公公)怎麽樣了?”

    洛初寒清清冷冷的說道:“活過來了,也醒了,要見你。”

    這話剛說完,李樂還沒什麽動作,便見趙婉如已經急恍恍的跑了進去。

    李樂見她這個樣子,突然間有所明悟,嘴角帶出了壞笑,也不著急,舉步向著洛初寒走去,打算問問詳細的情況。

    洛初寒瞧見了他嘴角的笑意,略微皺了皺眉頭,道:“難道沒人告訴你,你的這個笑容很可惡?”

    李樂失笑搖頭,不打算在這件事上爭辯,說道:“你可以把這個笑容到做如釋重負,不說這些了,小桌子的傷要不要緊?”

    洛初寒道:“開了刀,從他腔子裏娶出六枚針,其他的還好說,都打偏了,有一根針離他的心髒很近,若是被打中,隻怕他會立時喪命。所以在手術的過程中,取出那根針才是最麻煩的。不過還好,有你的大還丹在,可以讓我放手施為,才將他救了回來,嗯,現在沒事了,休養一段時間便會好起來。”

    李樂心情沉重的點點頭,道:“有勞洛姑娘了。”

    說著話,微微拱手,便向著堂屋內走去。

    進門之後,便見東方卓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趙婉如抹著眼角淚,小聲的說著什麽。其他參與手術的姑娘們此刻正在收拾工具,看起來忙忙碌碌的。

    見李樂進來,東方卓吃力的想從床上坐起,卻因為牽動了傷口,讓他忍不住痛哼出來。

    李樂趕緊走過去,道:“先躺著,有事慢慢說。”

    東方卓依言而行,無力的倒下去,對趙婉如說道:“趙小姐,可否先出去一下?雜家有些私密要事要與大督帥說。”

    趙婉如雖然心裏百般不願,想多陪陪他,但這個時候卻很順從的點了點頭,非常乖覺得出去了。

    等趙婉如走後,李樂坐在床邊,直接問道:“跟你交手的是不是梅花盜?”

    東方卓點點頭道:“是,而且還是梅花首領,很厲害。”

    李樂皺眉道:“將你們交手的經過詳細說說。”

    東方卓開始說起他與梅花盜的交手過程,從查覺得趙婉如可能有危險,自己折身返回,將梅花盜攔截,到兩人開始交手,最後自己受傷的整個過程,完完本本的說出來。

    李樂聽得直皺眉,等東方卓說完之後,李樂才道:“也就是說,你與他交手的過程當中,他在刻意隱瞞自己的武功招式?”

    東方卓道:“不錯,他似乎並不想讓我知道他原本的武功是什麽樣子。而且,他擅長使刀,什麽樣的刀法他似乎都會。在他使用的刀法當中,便是屬下能看出來的就不下十幾種。江南百斬門的‘行刀斬’,晉地連刀盟的‘斷山刀’等等,甚至於還有扶桑刀法也在其內。”

    “可謂是融合百家之長,又獨辟新徑,是難得的一個高手,但這些似乎完全是為了掩蓋他本身的刀意。而屬於他自己的刀法,卻似乎不敢顯露出來。在我將將要逼出他真正的刀法時,便被他以飛針襲中。若非屬下機警,千均一發時躲過了致命要害,隻怕此刻已然隕命。”

    李樂問道:“他的飛針是不是很快?”

    東方卓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很快,但並非三公子以往推斷的那麽快。”

    李樂目光微亮,他一直以為梅花盜的飛針是一門幾乎可以與自己飛刀媲美的絕技,卻沒想到東方卓會說出這些話來,看來應該還有其他的問題所在,於是急忙問道:“說說,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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