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韓陸與趙肆的宗師路(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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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恰到好處的一摔一打,讓韓,呂二人同時醒過神來。兩人真力耗盡,全身是傷,仰麵躺地泥水坑裏便一下都不想動了。

    春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打在他們的臉上。盡管泥水裏的兩個人都已經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卻同時發出了異常開心的大笑。

    韓陸大叫一聲:“痛快!”

    雙目便有些渙散。

    呂頌青迷離的說了一聲:“足矣。”

    身體也徹底軟了。

    他們身上的傷實在太多了,即使都已經在這生死之間成了宗師,若不盡早治療,隻怕也會難逃一死。

    可是即便如此,倒在水窩裏的兩人,看向彼此的目光時,卻有著深深的滿足。

    謝了。”

    謝了……”

    韓陸與呂頌青幾乎同時說出口。

    是的,謝了,若是沒有你,呂某隻怕此生無望宗師,這一生的武道之路隻怕會戛然而止,你讓呂某體味了不同的精彩,所以必須謝你。

    如此想法,呂頌青嘴角略微帶起了微笑。

    是的,謝了,如果沒有你,我也不能這麽快就突破。梅大姐與莫大少我不能去,何九那樣的狠人我也不能去比,但至少不能落後班七郎太遠,更不能被趙肆那個王八蛋超過,總歸,今日一戰,在四兒跟前有的說了,老子宗師了,你去哭吧。

    如今玄衣司將,除了雲戰那塊鐵疙瘩,以及王舞那個愣頭女之外,就你趙肆沒入宗師,看你丟不丟人?再說一句題外話,即便雲戰沒入宗師,但要殺一般的宗師人物,依仗著那一身金鋼鐵骨,也能將其耗死,你趙肆肯定不是對手的。

    韓陸這樣想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韓陸與呂頌青此刻最本質的想法。

    韓陸半張臉泡在泥水裏,看著對麵的呂頌青,有些得意的道:“這,隻是,我邁出的第一步,後麵還有更精彩的世界等著我。呂前輩,你不如我。”

    呂頌青微微一愣,嗬的笑了一聲,道:“我相信你,而且呂某確實不如你。”

    說到這裏,呂頌青十分感慨的道:“若是呂某在年少時有你這樣的對手該多好……”

    此言一出,呂頌青陷入昏迷。

    韓陸跟著輕笑一聲,然後不醒人事。

    瞧著兩個已經完全沒有知覺的人,餘懷罪歎了口氣,道:“雖然早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場麵發生,但剛才差點錯過了動手的時機,當真是萬幸了。”

    鐵不曲嗬嗬笑道:“確實,若非先前這兩人已經打出了真火,隻想將對方弄死,隻怕我與餘兄還真不好辦呢。”

    他們說著話的時候,郭逸與楚重惡也到了近前。

    郭逸凝眉道:“餘兄,在下有個疑問,韓陸在剛來輯寇司的時候,便已言明,他是以個人名義而來找呂兄挑戰,卻不知此事絕公子到底知不知道?若是知道還好說,韓陸重傷他也沒什麽好說的。若是不知道,隻怕絕公子又會鬧事啊。”

    楚重惡微微點頭,道:“想來他是不知道的,以絕公子的性子,十有八九會鬧事,這倒是個麻煩。”

    鐵不曲皺眉,搖了搖頭,道:“以在下愚見,絕公子雖然跋扈,但還算講理,想必也不會找本衙的麻煩。”

    瞧著韓,呂二人昏迷的樣子,餘懷罪十分頭痛的說道:“那現在該怎麽處理?鐵賢弟可有法子?”

    鐵不爭道:“他們二人是因為失血太多,力氣用盡力昏迷,呂兄留在本衙救治便可。至於韓司將,包紮之後送往淨安……嗯,此時絕公子在哪裏?”

    楚重惡道:“聽說是在長公主府。”

    鐵不爭點頭道:“絕公子在哪裏,那便送到哪裏。但一定要快,別讓韓司將真的出了什麽問題才好,見到絕公子,將經過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便好,想必他也不會為難本衙。”

    餘懷罪問道:“誰去送?以那李三郎的脾氣,見到自家人傷成這樣,送去的人隻怕也好過不了。”

    鐵不爭道:“不若鐵某去……”

    剛說到這裏,郭逸便打斷道:“鐵兄還是算了,你說話太直,有時沒有分寸,若是哪句話不對,隻怕絕公子更惱怒,還是讓郭某去吧,做這八麵玲瓏的事情,在下還是比較拿手的,總歸到時候便是陪小心的事情罷了。”

    鐵不爭微一皺眉,想了想道:“可,有勞郭兄了。”

    郭逸輕輕擺手,表示不用客氣。

    ……

    接著自不必說。

    郭逸與幾個捕快抬著韓陸去往長公主府。

    李樂一見韓陸這副樣子,當即就竄了,喝問道:“你們緝寇司吃了幾個熊心?吞了幾顆豹膽?我家六子又犯了哪裏的王法?被你們打成這樣?老郭,你說,誰出的手?姓餘的長了幾個膽子!”

    這話說完,著急忙慌的叫隨行的玄衣放出信鴿,傳喚龍二先生與洛初寒過來,給韓陸治傷。

    跟在李樂身邊的永安更是急忙忙的讓素梅去請大夫,韓陸現在的傷勢可耽誤不得。

    真的是氣壞了,在這京城地麵上,還沒人敢跟玄衣司將動手呢,更何況小六子是他李知安的心腹人,打小就跟在他身邊的伴當,竟然還有人敢跟小六動手?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這也是李知安先入為主的想法。

    幾個抬著韓陸過來的捕快見他這副樣子,差點嚇尿了褲,戰戰兢兢的不知如何是好。

    永安的臉色也十分不好,六子就算再任性,也是自家人,讓別人打成這個樣子還了得?氣哼一聲道:“郭捕,六子是被誰給暗算了?怎會傷的如此之重,你們輯寇司是幹什麽吃的,難道非得讓至尊爺下旨整頓不可嗎?”

    說著話,鳳目便瞪了起來。

    郭逸歎了口氣,知道此行肯定沒什麽好果子吃。但他的目的便是想借這個巧合的機會與絕公子見上一麵,暗示一下李知安,你養在我那裏的那個女人時間太久了,你可別忘了。

    嘴上卻回答著永安的問題,道:“長公主殿下誤會了,事情是這樣的……”郭逸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明白,韓陸如何來京,兩年之約又是怎麽回事,接著與呂頌青怎樣比鬥,沒錯過任何細節。

    隨著郭逸的講述,李樂的臉色漸漸緩和,接著心裏那個這個氣呀,想著,入宗師又不是隻有這麽一條路,你就不等再沉澱幾年?你要是出個什麽意外,讓老韓寶怎麽過活?又讓我怎麽安寧?想想都覺得後怕。

    隨口罵了兩句:“該死的鬼,不長腦子的混蛋。”

    永安幫著他順氣。

    這個時候也不能牽怒輯寇司,不管怎麽說是自家人不占理,無原無顧的去挑戰別人,能活著回來就算不錯了,還能說什麽?

    李樂便說道:“是這鬼小子犯傻,倒是難為了呂大捕,郭捕,等過些日子呂捕頭傷勢好了之後,李知安必定代我家六子給他賠罪。”

    郭逸客氣幾句,見絕公子已經端茶,便知是送客了。此時局麵已經穩定,絕公子也沒借題發揮,見沒什麽大問題之後,便起身告辭。

    李樂出門相送,兩人相談不錯。

    臨出大門時,郭逸說了一句:“三公子,說句不周全的話,拙荊最近有些掛念三公子,總言她與你是少年時的朋友,已然幾年未見。若是有空,還請到郭某府上一敘,可好?”

    李樂微愣,搞明白他說的“拙荊”便是夏至,現代人的思維沒繞過那個彎,也沒能聽出他的潛台司。便沒多想,被他一說,心裏亦有些掛念夏至最近的生活,便隨口附和道:“若有空閑,必定到訪。”

    郭逸嘴解略帶微笑,點了點頭,然後離開。

    與李樂一起出來的永安自然將這話聽明白了,非常氣憤的掐住他腰間的軟.肉,道:“三郎,好本事啊,藏了這麽多年,終於露了吧?快些把那個夏姑娘接回來,別再讓郭捕頭頂帽子了。”

    李樂這才醒悟過來,我去,這誤會可大了……

    ……

    三天之後,在長公主府,韓陸醒了。

    看見李樂的第一句話就是:“公子,我宗師了。”

    李樂的臉立刻沉了下去,說了一句:“宗師了?太牛B了,請韓宗師去天牢呆著!”

    然後在韓陸養傷的房間裏,忽啦啦的湧進來一群人,都是玄衣裝扮,手裏拿著鐵鏈大夾,二話不說,直接扣在他身上。

    這時,龍二先生已然走到近前,笑嗬嗬著,將一根金針刺入韓陸的丹田,封住了他的真力。

    然後韓陸便莫名奇的,再次被押進了千裏寨的天牢裏。將要進入千裏寨的時候,還進行過一次遊行,讓兩萬玄行眾都出來瞧瞧,這便是肆意枉為的結果。

    韓陸這也算是二進宮了,遊行的時候還沒臉沒皮的擠眉弄眼,好像有多光榮似的。

    在韓陸被關進天牢之後的第四天,趙肆鬼使神差前去探望,領了白相如的批條,手裏提著燒雞,烤鴨,串灌腸,外加一壺酒,直接便去了第六層。

    隔著一道厚重石門的窗口,趙肆說了一聲:“六子,哥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