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沐正雨相關事宜，莫惜朝又用懾魂術對王休北進行提審，等王休北徹底失去了意識之後。便被兩個校尉架了出去。

    李樂看得出，自從聽到劉七出事以後，莫惜朝便有些急功近利了。若是在以往，他絕對不會對王休北這個十分有價值的宗師施行這樣的手段，他這似乎是在對那些傷害過劉七的人進行變向的報複。

    對於這樣的事情，李樂無所謂。一個宗師而已，是死了還是傻掉了都算不得什麽大事。自從大哥李勿悲凡後的這幾年，天地間的元氣越濃烈了，以至於都到了宗師多如狗的地步。

    但這個時候他真的很擔心莫惜朝的狀態。

    於是在莫惜朝臉上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時，李樂忍不住言道：“懾魂術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會，這些事情你隻需要看遞上來的文書就可以了，又何必還要親自審訊？每一件事情都要親力親為，你不累嗎？”

    “謹慎些總是好的。”

    “諸葛亮就是這麽死的。”

    莫惜朝無所謂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就是為什麽你是玄衣大督帥，而我隻是督主的原因。你隻需要把控好大局就可以，但我卻必須親力親為……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無非就是你這裏出一個總綱，在我這裏細分，然後讓屬下人等再細分，最後將結果報上來就好。但我更想親自判斷，因為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還有疏漏。”

    李樂歎道：“世間的事務太多了，你又怎麽可能對每件事情都了如指掌？如果依你的想法，那你最後的結果就是累死，就像孔明一般，他信不過任何人，所以事事親力親為，到最後年紀不大就死了。我不希望你成那樣……呃，你不用這樣看著我，這隻是朋友之間的關懷，沒有試探你的意思。”

    莫惜朝收回了目光，嗬的笑了一聲道：“這不是你對我說的嗎？多想想，順著不同的思路去思考，總是沒壞處的，如今又來怪我事事親為，你啊，還真是……”

    “那你就再多想想，問你個問題，蕭菩薩跟你……”

    “若認真算起來的話，她是我堂姐。”

    這樣的答案讓李樂瞳孔巨縮，他感覺自己已然猜到了什麽。

    莫惜朝知道自己說完這話之後，李樂會有什麽樣的聯想。兩個人相知很多年，彼此之間亦師亦友，你教我這個，我教你那個，智謀膽略不相上下。可以說他們二人是為互補，若不然玄衣也不可能這麽快便展到如此勢力。

    李樂聽到那話之後，呆了半響，緩過氣來道：“你的想法不可能實現，你要知道……”

    莫惜朝打斷他的話，笑道：“在大商，玄衣也不可能……”

    “玄衣是有本土基礎的……”

    “我也有基礎，你要知道……”

    “你這樣做就算能夠順利實施，到頭來也隻會落得兩相猜疑……”

    “我不需要對某些人證明我的忠誠，隻要你相信我就夠了……”

    “我不可能相信你，這事太大……就算我相信你，太子……尊至也不會相信你，沒人會相信你……”

    “這就是我要的結果，隻要你信我……”

    “我說了，我不會相信你的，從今往後，我必須時時盯著你，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掌控之內！”

    兩人的爭吵在李樂擲地有聲的話語之中陷入了沉默。

    過了半晌，莫惜朝才說道：“我意已決！”

    李樂瞧著他的樣子，突然想到他與莫惜朝自認識這麽多年以來，吵架這種事情以往隻生過一次，那時還是玄衣會初成，與七派八幫在京人等鬥法的時候。

    “這是跟你第二次吵架，上次我妥協了。但這次，我不會的。”

    莫惜明淡淡笑了一下，喝了口茶，再不多言。

    李樂心煩意亂的拿起一份報告，隨意的看了看，好像有些氣餒的說道：“讓我把玄衣的指揮權完全交給你，原來你是在搞這個事情啊。看這報告上的種種事情，如今你也算穩操勝券了……但卻不知在此事過後，相如先生會怎麽想你，你若真的想做那件大事，那麽在開始之前最好給相如先生一個交代。”

    說是不會妥協，但看著莫惜朝那淡定的模樣，最終李樂還是妥協了。

    莫惜朝的嘴角勾出一個完整的笑容：“相如先生是智者，他會理解我的。”

    李樂幾翻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最後他就現，麵對這些執拗的人，他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莫惜朝知道他的意思，但卻不想多在那件事情上糾纏，很是時候的轉開了話題：“說起今晚這局勢，我還要感謝相如先生，這局棋相如先生下了多一半，算是殘局，然後由我接手。雖是個殘局，但優勢卻明顯，我也算是撿了個大便宜。阿七帶回來的情報很重要啊，商參洛已死，那麽還能布控此局的便另有其人。”

    “江湖上以智謀著稱者幾如繁星，但能有如此手段的人卻隻有那麽寥寥幾位，結合剛才王休北的口供，如今看來應該是潛伏在保定府興雲莊，這些年來碌碌無為的那位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鼓動唇舌，挑撥離間的縱橫門人，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個鬼穀全才。”

    “兵，道，縱橫，可以說無一不會，而且都還比較精通。觀此人近些年來的風格，加上玄衣在興雲莊的秘報，此人慣會耍個出其不意，讓天下人等則目，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才能，《兵器譜》就是證明。”

    “先前不知道對手是誰，所以便隻能見招拆招，如今既然知道了是他，倒也好辦的很。隻是現在有一個問題，這人明顯與潛伏在宮裏的那夥神秘人有關，到時候到底是抓他，還是不抓他？”

    李樂臭著一張臉，不想理他。

    莫惜朝嗬嗬笑道：“關於這百曉生可是你原先計劃的一部分，你要是不答話，那我就不客氣了。”

    李樂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再提先前的事情，歎了口氣道：“算了，這條線跟了這麽久，就這樣掐段不好。他既然敢參與進來，那就證明他已經給自己安排好了後路。那條後路咱們留給他便是，不過也不能就這麽便宜了那夥神秘人，虛虛實實的把他們帶到溝裏也是好的。”

    莫惜朝點點頭道：“好，就這麽辦。那幾個太監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以阿七帶回來的情報來看，薑寒雪應該快要突破大宗師了。”

    “是啊，就說嘛，他這些年來為什麽對於幽蘭的事情這麽上心，原來根子在這裏。”李樂冷笑著道：“不過很可惜，他的算盤要落空了。劉聖人家的那場慘禍少不了他一份，如果……如果七哥能好起來，問一問他，是想讓薑寒雨死呢？還是生不如死？”

    莫惜朝沉重的點點頭，心頭的陰霾怎麽都散不去。他隻希望劉七吉人自有天相。搖了搖頭道：“若阿七死了，那薑寒雨也去死，若阿七活著，我希望阿七看到薑寒雨生不如死的樣子。”

    李樂失笑道：“我也很希望看到他那個樣子，一個頂級宗師，沒法子晉入大宗師，那場麵一定很好看。”

    莫惜朝點頭，微笑道：“還有，那個魚大先生。當年你我與白少主實力不夠，不能留下他，若不是有孫天機相助，押解雲諾依時你我跟他就會是一場血拚，能不能活著還未可知。如今他既然敢再來，那是否……”

    李樂皺眉深思，過了片刻說道：“你確定來的人就一定是那個‘魚大先生’？就奪命書生所說，死不知裏有很多位魚先生，都是當年薛笑人殺手組織的殘部，他也從未見過這些人的真麵目。這事很難辦，不光是得到完本的刺殺術那麽簡單，還有我想把死不知徹底挖出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

    “有一種功法，叫做《吸功大法》，桃源山那邊由梁老總管帶領的那幫供奉們，參考了張行知有關真力的研究而創出來的。那功法你也看過，你覺得怎麽樣？”

    莫惜朝笑了，言道：“你還真是夠壞的，不過這位魚大先生有這樣的下場，也算他罪有應得。”

    李樂聽到他說“你還真夠壞的”時，突然間感覺到很別扭，腦子裏不由得想起有女人說：“你真壞”的模樣。

    可把他給惡心壞了，十分厭惡的看了莫惜朝一眼，道：“既然都想通了，那你就快點結束這場鬧局吧，要不然我就用我的法子了。”

    莫惜朝輕輕一愣，被他這樣的表情搞得莫名奇妙，不明白自己又怎麽得罪他了。

    卻也無所謂的說道：“此戰過後，我跟你討要兩個人。”

    “誰？”

    “二李，明斷司李靖，李長生，以及總參屬，李檳，李梓杉。我想讓他們二人辭去應有職物，跟在我身邊。用你的話說，就是近期給我做個秘書，有一些緊要事情需要他二人幫忙。”

    “不給！”

    “不如就給一個吧，李檳怎麽樣？你看，我都妥協了。”

    “想都別想！”

    李樂知道莫惜朝在想什麽，二話不說就回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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