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升月(12)安靜的淨安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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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門的手段都是比較粗暴的,那些行差踏錯的人自然不可能再活下去。自從於家掛了人頭之後,接著葉家,祖家,秦家等等將門人等的府坻裏都掛起了人頭,給外麵那些還準備打此路過的人傳遞出了一個非常明顯的信號:不管你們要幹什麽,但別惹我。

    將門不可輕辱,自尋死路誰也攔不住你。

    然後那些還準備抄近路的人,見到這樣的情形後便很識去的離開了。還沒進紫禁城,就把人手損失在這裏,真的是得不償失啊。

    再說,將門他們還真的惹不起。

    相比於武將血腥手段,文臣就溫和了許多。

    路過相府的那些人倒是沒怎麽多死,大多數都被打成重傷,然後用繩子捆了起來。

    當張德臣收拾完這些人,向林惟中稟報之後,林惟中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有趙家的人沒有?”

    張德臣回答:“他們沒敢從這邊路過。”

    林惟中點了點頭:“明日一早交給有司衙門……嗯,交給玄衣處理吧。”

    說到這裏,林惟中就情不自禁的笑了,感慨道:“當年老夫討好過李推之,沒想到如今已過耳順之年,還要去討好他的兒子。下去吧。”

    張德臣躬身後退:“相爺早些休息,府裏的事情自有德臣處理。”

    說著話,轉身出去。

    林惟中淡淡的歎息了一句:“趙家,算是徹底完了……”

    與這些地方不大不小的弄出了些許動靜的地方相比,原本應該處於漩渦之中的淨安侯府卻出奇的平靜。那些人好像刻意選擇將這裏遺忘。

    即沒有襲擊皇城的人馬路過,也沒有專門襲殺李家的人到來,平靜的讓人覺得別扭。

    林詩音作為李家掌家大婦,此時正一身束腰短打扮,端端正正的坐在前院正堂屋裏,一派大氣從容。

    阿喜則懷中抱劍,一臉肅穆的站在她身後,成了她的侍劍童子。

    任誰見到這氣氛都會覺得非常嚴肅,林詩音就好像一個絕頂高手,等待著屬於她的宿命決戰。

    隻是兩人悄聲索索的言語將這樣的氣氛破壞的幹幹淨淨。

    阿喜說:“二夫人,都站了半個晚上了,怎麽敵人還不來?”

    林詩音說:“你問我,我問誰去?知安走的時候說今日會有一場大戰,叫我小心提防,誰知道是怎麽回事?害本夫人在此苦等這麽久。”

    阿喜說:“二夫人,要不咱們回去休息吧,估計那些人早就被三公子殺光了。”

    林詩音說:“閉嘴,好好等著。這可是關係到新武至尊能否順利登基的大事,不可大意。”

    阿喜說:“至尊能不能登基,好像跟二夫人您沒多少關係吧?”

    林詩音說:“誰說沒有關係?知安做的好大事,本夫人這是在為李家守宅呢,這是知安的退路,怎能掉以輕心?哼哼,那些賊人不來則罷,若是來了,便讓他們領教一下本夫人‘桃花羅刹’的厲害,多年不履江湖,隻怕這些毛賊已經忘了本夫人的名號,今日便讓他們再次回想起當年那恐怖的記憶。”

    “……”阿喜說道:“夫人,奴婢從小伺候您,可以說是形影不離,怎麽就從來沒聽說過你還闖過江湖?這是什麽事候的事情啊?怎麽還變出來一個‘桃花羅刹’的名號?奴婢為什麽從來沒聽說過?”

    林詩音:“……”

    “少說兩句你話死啊!”

    自許武功高強的林詩音牛皮被戳破,不由得便有些惱羞成怒了,然後性情耿直的阿喜就在她慘無人道的言語攻擊下漸漸敗退,一個勁的說好話。

    而在正堂的偏屋之內,刑立堂與趙安正在安安靜靜的對弈。

    屋子裏點著檀香,嫋嫋升起。

    一個蒼皓髯,身形高大。一個精肌瘦骨,相貌奇古。

    邊上一身綾羅輕紗的劉妙妙正在為他們添茶遞水,任誰看到這樣的畫麵都認為他們兩個這世上隱世的高人。

    “哎哎,親家,這個子我沒注意,退一步,退一步。”

    “不行,輸就是輸了,還一代大俠呢,下個五子棋還帶悔棋的?你丟不丟人?”

    “這是普通的棋局嗎?這一局可是關係到思語肚裏的孩子出生後由誰帶的問題,讓一步怎麽了?”

    “那我就更沒能讓了,本來就是我趙家的種,哪有讓給你這老匹夫去帶的?沒來由教壞了娃娃。”

    “你趙家是出了種子,可我刑家還出了地呢,沒有我家的地,你家的種子能種出來?”

    “思語娃姓柳,你老兒姓刑,怎麽就成你家的地了?”

    “她是我外孫女,怎麽就不是我家的地了?”

    “那也是地裏的地,跟你隔著一層呢,老趙我可是思語的公公,她肚裏的娃可是我親親的小孫子,這親疏之間還用說嗎?”

    “姓趙的,你讓不讓?”

    “不讓,你能耐我何?”

    “那刑某倒要領教書生刀的厲害了!”

    “怕你不成!?”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眼看就要動手的時候,旁邊的劉妙妙實在看不下去了,冷喝了一聲:“住嘴!兩個老不羞的東西說得這是什麽話?什麽種子地的,這是你們一大把年紀該說的話?思語正在後堂屋睡著呢,正是身子沉的時候,左右這兩個月就快臨盆了,你們這麽鬧騰,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看你們找誰哭去!”

    本來還想繼續矯情,繼而動手的兩個老頭子一下子熄了火。

    趙安哼的一聲冷笑,拿起旁邊的細長書生刀,站起身來出門而去。

    刑立堂也沒給他好臉色,別過臉不去理他。

    而在這正堂屋的屋頂上,韓海波懷中抱劍,迎風而立,一派高手風範。

    便在這時,張春德一個閃忽來到了他的身邊,說道:“站了大半夜你不冷嗎?”

    韓海波已經被凍的鼻青臉鼻,瑟瑟抖的說道:“冷。”

    “那就下去唄,我屋裏有酒,還有一鍋香噴的狗肉,喝兩杯,吃點狗肉暖暖身子。”

    “韓某人寧可餓死,也不吃李家的一口飯,不喝李家的一口酒。絕公子囚禁韓某之仇,韓某人來日必當加倍奉還。”

    可是狗肉跟酒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饑寒交迫的韓海波說話的時候口水就不自覺得噴了出來,覺得太過丟人,實在不妥,又把流出來的口水吸了回去。

    這吸口水的聲音有些大,張春德都聽到了,然後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韓海波本來凍的青腫的臉,這個時候竟然紅了,尷尬的無以複加。

    “倔驢!”張春德笑罵一句,接著道:“你若真有骨氣,就應該在天牢裏好好呆著,又何必答應我家三公子出來守衛侯府呢?既然已經出來了,這個時候還裝什麽硬氣?李家的飯食酒菜還能吃死你不成?”

    韓海波聽到這樣的奚落,怒目道:“若非顧忌我夜不歸與玄衣的結盟之事,你以為韓某人會向他絕公子妥協?就算他絕公子不將我放出來,韓某人自信以自己的本領也能從裏麵闖出來!”

    張春德嘖笑,十分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少吹牛你會死啊?夜不歸的人難道都是這樣的貨色?那可是天牢,知道什麽是天牢嗎?用我家三公子的話說就是‘天庭設下的牢房’,任你本事通天也休想逃出去。”

    “你才被關在第二層,而且還沒廢你的武功,知道第三層關的是誰嗎?裏麵關的可是魔教的一個長老。青花會會主雲諾依當年也被關在那裏,後來放出去了。明擺著與你說,天牢總共十八層,前八層關的都是宗師以下的人物,而且還會被廢去武功,至於下麵十層是個什麽道理,連老張我都不甚明了。”

    “但張某人敢自信的說,就算將你夜不歸的老盟主,天機老人關進去他也不可能出得來,何況你一個小小的‘風揚天下’?若不是我家二夫人看中了孫家丫頭,糾著三公子的耳朵讓他討好小紅姑娘,你以為你能出得來?當真可笑之極。”

    韓海波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怒道:“少要胡吹大氣,這天下還有能關得住大宗師的牢房?若不是我亦顧忌我家盟主,你當我會聽他李知安的安排?”

    張春德擺擺手,隨口說了句:“信不信由你。”

    說著話,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來,打開之後裏麵有一隻溫熱正好,香噴噴的扒雞,然後就自顧自的吃上了。

    一邊吃,一邊說道:“小夥子,我老張成名江湖的時候你估計還沒出生呢。當年北地十絕刀,老張我排名第二,第一的是下麵那位。”

    說著話,張春德拿著雞腿指了指正氣哼哼的從屋子裏走出來的趙安。

    然後接著道:“因當時張某的成名兵器是一把斷刀,所以江湖上就以‘殘刀’稱之。當年在北地邊關,不管是北元刀手,還是大商豪傑,任誰聽到張某的名聲都會心驚膽寒。張某一生殺人無數,從未將人之性命放在眼裏。”

    “不管是‘一刀仙’馮無敵也好,‘剝皮刀’陳路兒也罷,這些北地一流的刀客盡是死在張某刀下,就是萬馬堂‘驚雷刀’馬六子,叫到張某也得叫一聲大哥,他們這些人有的該死,有的不該死。但隻要他們敢挑戰張某的,他們都得死,因為這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張某不想死,那便隻能別人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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