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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天亮時,周雲瑞才算是睡著。

    再過一會就是早朝時間,都有專門的宮侍負責叫起。這次,魏夫子善做主張讓宮侍不要打擾皇上休息。

    所以,周雲瑞睡到太陽高照時才緩緩睜眼,伸個懶腰後才愜意的喊了一句:“舒服。”

    喊完後,周雲瑞覺得哪裏不對,趕緊叫過宮侍,問了之後才知道是魏夫子的安排。

    洗漱後,周雲瑞沒有去議政大殿,直接到了暖陽閣,魏夫子已經候了多時。

    “皇上,老奴請罪。”

    周雲瑞料到會有這麽一出,明知故問:“魏公爺何罪之有?”

    “老奴未經皇上允許,私自吩咐宮侍沒有叫您早起,耽誤了今日早朝。”

    “早朝倒也沒什麽大事,不上也就不上。”周雲瑞說的輕鬆,但後麵一句卻語氣加重:“私自吩咐朕寢宮的宮侍,這就有些大膽了。”

    “是是是,老奴自作主張,請皇上降罪。”魏夫子習慣性的連連躬身。

    周雲瑞皺了皺眉頭,卻轉移了話題,問道:“前來早朝的文武大臣也被你打發走了?”

    魏夫子自然明白皇上最忌諱的是這件事,便回道:“皇上,老奴再膽大也不敢假傳聖旨,老奴在大殿上什麽也沒說,與諸位大臣一直等到早朝時間結束才來了暖陽閣。”

    周雲瑞等的就是這個回答,如果魏夫子膽敢讓早朝的大臣提前退朝,那就是假傳聖旨,犯了欺君大罪,必治其死罪。

    “魏公爺也是為朕著想,想讓朕多睡一會,無罪。”周雲瑞翻著基本呈來的奏折看著,又問道:“朕一向按時早朝,今日突然不到,大臣們應該多有議論吧?”

    “回稟皇上,諸位大臣的確是有低聲議論的。”

    “都議論些什麽?”

    放在平時,周雲瑞在早朝上不出現,文武百官會猜測他是不是生病之類。可現在卻不同,昨夜他可是親自在花街上演了一出大戲,若是說沒有大臣聽說或者議論,那就不正常了。

    “主要議論昨晚花街發生的事情。”魏夫子如實回答。

    周雲瑞裝作驚訝的樣子,“喔?具體一點。”

    魏夫子明白周雲瑞的心思,不敢多有隱瞞,回道:“老奴離諸位大臣有些距離,但隱約也聽到了一些言語。大體意思是說昨晚在花街發生了一起命案,驚動了隱衣衛,而皇上正好在附近微服私訪,還親自過問了那起命案……”

    “萬武城的段飛陽突然出現,這個是怎麽說的?”

    “聽諸位大人的意思,是說玲瓏姑娘出宮迎接段城主,聽說皇上在附近便帶著段城主麵聖……”

    “哼!就這麽巧?段飛陽入京還偏偏出現在花街?而朕又恰好在花街微服私訪?他們嘴上這麽說,還不知道心裏是怎麽想的。”

    “對了,關於肅王妃隴月的死……他們是怎麽議論的?”周雲瑞最關心的是這件事。

    萬武城的段飛陽入京最多表明皇上的麵子夠大,而隴月的死卻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隴月如今已經是肅王的妃子,雖然被肅王金屋藏嬌,但事實不可爭辯。肅王妃突然在花街出現,而且還離奇死亡,偏偏皇上也在現場。皇上之前與肅王又是死敵。這下子可夠那些大臣們腦洞大開了。

    “對於此事,諸位大人大多是歎息,他們覺得肅王遠赴燕州辦差,人還沒回來,他最心愛的王妃卻橫屍街頭,肅王聽說後肯定會十分傷心……”

    “傷心?應該是痛心才對!”周雲瑞已經猜到大多數大臣的想法,說道:“諸位大臣說的還有些收斂,他們心裏想的應該是,肅王肯定會追查到底,一定要將凶手千刀萬剮才對。”

    魏夫子不敢接話,隻能含糊應付一局:“老奴這就不知道了。”

    “你還不知道?魏公爺啊魏公爺,你不讓朕上早朝,一是讓朕好好休息,倒也不假,但更重要的是想替朕打聽打聽那些大臣們是如何議論朕的吧?”

    魏夫子表情淡定,但不置可否。

    “今日早朝,朕如果出現了,他們還敢這麽議論?恐怕個個都成了啞巴。”周雲瑞歎了口氣,說道:“既然文武百官基本都知道了這件事,也就沒有什麽可以隱瞞的,否則會適得其反。去宣旨吧,讓刑部、六扇門還有京畿衙門的人都來見朕,朕有事安排。”

    魏夫子也覺得此事重大,瞞是瞞不住的,尤其是還發生在花街。雖然說當時很多百姓都跑的沒了影,但是花街周邊的青樓姑娘們可是都壯著膽子偷瞄呢,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可都是看見了。哪怕當天晚上林若成已經讓京畿衙門的人挨家挨戶去封口,也難保有人泄露的。

    皇上下了旨意,魏夫子便去宣旨。

    魏夫子走後,林若成趕了過來,他現在是炙手可熱的人物。早朝散朝後,已經有不少大臣跟他打聽昨晚的事情,都被他含糊應付。

    “皇上,隴月的身份已經得到證實,的確是郎國公的人。”林若成早上十分巧合的收到了燕州來的密信,已經確認隴月與郞蒙的關係,隻是,這個信息來的有些不及時。

    周雲瑞的猜測終於成真,但隴月已死,那個信息倒是不重要了。

    “事已至此,已經沒什麽意義了。不過,至少知道一點,郎國公並非等閑之輩,居然在京城埋了這麽深的一顆棋子。”

    “皇上,除此之外,假烏小昭也已經查實,是做了易容術。真正的行凶者也是來自西域,句烏小昭辨認後交待很有可能是‘毒狼’埋伏在京中的刺客。”

    周雲瑞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有些事情就能講的通了。”

    試想,誰能布局那麽縝密?能在周雲瑞的局中再布局,而且還熟知烏小昭,必然是在京中待了很長時間的人才對。

    “對了,陳媽跟乞丐有那裏沒有新的進展?”

    隴月也好,假烏小昭也罷,反正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在沒有審問烏小昭之前,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陳媽跟乞丐身上,如果能打開突破口倒是有些明朗。

    隻是,林若成的答複有些不樂觀:“回稟皇上,陳媽跟乞丐在昨晚押送過程中已經咬舌,陳媽當場暈死,現在還沒有醒,乞丐狀況還好,隻是不能說話。”

    周雲瑞真沒有料到對方會如此堅決,倒是十分棘手。

    “此事不急,先陪朕出宮。”

    周雲瑞吩咐了一句,便帶著林若成再次去了瑞王府,他要在烏小昭身上打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