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萬奴王疑塚 第三十三章 人皮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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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頓酒,墩子我們一直喝到了淩晨才結束。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把墩子揪了起來,拉著他一起暈的乎的,就奔著嚴教授的住所趕了過去。
    嚴教授為人比較講究,住不慣大車店,便在昭烏達盟租了一套四合院的宅子,裏麵的家丁和侍女都是他從雲滇帶過來的。雖然已經解放了多年,人民早就當家做了主,可我依然能夠一眼看得出,這些家丁和侍女對嚴教授的忠誠與敬畏。
    我們坐在客廳裏等候著嚴教授,這人要是一閑下來就犯困,更何況我們的酒還沒醒,打個嗝都滿嘴的酒氣。稀裏糊塗的就在客廳裏睡著了。
    這回籠覺睡得可真香,朦朦朧朧間,我隻感覺有人在推我。眯著眼一看是雲晶晶,她恨鐵不成鋼的在我胳膊上擰了一把,疼得我嗷一嗓子就蹦了起來,睡意全無。
    雲晶晶對著我的太陽穴指了一下說道:“你說你也真有出息,到了人家門堂上登門拜訪,竟然也能睡得著!嚴伯已經在書房候你多時了,趕緊跟我走吧!”
    我咧著嘴,揉了揉胳膊,見墩子也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鼾聲正濃,想上前推他一把,跟我一塊去的時候,雲晶晶衝我使了個眼色說道:“嚴伯隻想見你一個人,讓他在這睡吧!”
    既然她這麽說了,我也就沒再去理會墩子,跟著他轉了幾個彎,來到嚴教授的書房。
    進去的時候,屋裏的燈還亮著。嚴教授的兩眼通紅,看來是一夜沒睡,還在通宵研究竹簡。
    嚴教授見我進了屋,讓侍女奉上兩杯上等的好茶。坐在椅子上吸.允了半天,待緩釋了徹夜疲勞之後,緩緩的和我說道:“趙賢侄是京城人?”
    我見他問起,趕緊放下茶杯,恭敬的回道:“哦,晚輩本不是京城人,後來隨父親遷防入京。祖籍曾聽爺爺提起過,好像是在順天府、豐潤縣、趙家莊、兩家店,具體是什麽地方,晚輩也不大清楚。”
    “恩,這就對了!”
    嚴教授點點頭,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聽晶晶說,趙賢侄乃是盜墓奇門的嫡係後人,不知道你和趙晏初是何關係!可曾聽過天九奇門?”
    我喝了口茶,抬眼看了一下嚴教授心說:“這嚴老頭竟然知道我先祖的名諱,看來是已經解開了那捆竹簡裏,所要傳達的信息,不過天九奇門我還真沒聽過,隻知道先祖曾經創立過晏沙門,難道這天九奇門和晏沙門之間,還有著什麽關聯?”
    嚴教授見我久不回答,站起身哈哈一笑,回到書案前,拿起那捆竹簡對我說道:“這捆竹簡,從年份和做工考究來說,應該是三國初期的文物,但上麵卻用的是殷墟早期文字記述的,破解起來,著實需要費一番腦筋。”
    我接過竹簡,看了半天,上麵竟然空空如也,一個字也沒有。納悶了半天,心說這老東西是不是在耍我。
    看完之後我便將竹簡放到桌上,不漏聲色的對著嚴教授問道:“嚴教授研究這竹簡,應該也有些時日了吧,不知道對裏麵的內容可有所解?”
    我問這話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嚴老頭他怎麽給我解釋,這一捆空竹簡的問題。
    嚴教授回到之前的座位上,抿了口茶回道:“賢侄所說不假,關於這竹簡裏所記述的內容,不光是老夫,就連先父也曾研其半生。可惜,先父最終也未能破譯,含恨離世!”
    “嗯兒?”
    這嚴老頭的話,越說讓我越糊塗,感覺玄的離譜。我和雲晶晶將這捆竹簡帶出將軍墓不過十餘年,即使雲晶晶將這竹簡交給嚴老頭的時候,他父親還活著,也應該百十來歲了,怎麽可能研其半生。
    於是裝作一臉茫然的問道:“哦?晚輩愚鈍,有些不大明白嚴教授之意,還請嚴老明示!”
    嚴教授一愣,放下茶杯,從懷裏取出幾張泛黃的殘紙,遞給我疑惑的回道:“怎麽?趙賢侄作為趙家後裔,竟然不知道天九奇門之事?難道你家老泰山一直都沒有對你提起過?”
    我接過殘紙,上麵記錄的文字隱晦難懂,很像是一種類似於甲骨文之類的文字,僅憑我的閱曆和學識,根本連一個字都看不懂。
    看著嚴教授疑惑的表情,我便將真相如實相告:“晚輩早年尚幼,爺爺並沒有過多對我提及關於什麽天九奇門之事。後來為了響應號召,我便在外插隊從戎十幾載,並未曾回家探望。所以並不知道其中緣由。若是嚴老方便,晚輩願聞其詳。”
    嚴教授點了點頭回道:“哎,既然老泰山並沒有對你提及,那老夫也不便多說。至於這捆竹簡,老夫雖然研究了數載,但也隻是略析一二。依據竹簡年份考究推斷,這本竹簡應該是三國時期之物,所書之人,應該就是天九門的後裔。”
    “哦!”
    我聽嚴教授這麽一說,又拿起桌上的竹簡,仔細的看了一遍,雖然我對古董鑒別不是很在行,對於這麽久遠的東西,我還是好奇,想看看古人在裏麵搞了什麽名堂,能夠保存的如此完好。
    嚴教授並沒有理會我的小動作,繼續說道:“這捆竹簡的製作方法,非常的考究,若白天打開,從頭至尾並無一字。需到晚上或在較黑暗之地,點著鬆明火燭,借助火燭的金光,竹簡上便會浮現一行行蝌蚪文,閃閃散發金光。因此,老夫推斷,此書便是“世傳金書”,也就是世人所說的無字天書。”
    嚴教授邊說邊替我演示,將書房的門窗全部用布簾遮掩,點燃鬆明火燭。果不其然,原本我拿著的無字竹簡,竟然浮現出一行行的蝌蚪金字,就好像是活的一樣,在竹簡上遊離跳躍。
    我拿著先前的幾張殘紙,與竹簡上的遊離蝌蚪逐自比對,完全一樣。
    嚴教授看我瞧得入迷,敲了敲桌子,提醒了一下我說道:“雖然老夫對這捆竹簡,隻解析了一二的內容,不過參照以往的傳聞和文獻,竹簡裏所講述的應該和天九奇門以及金朝將軍墓有關。”
    嚴教授說完,又回到書桌旁,在抽屜裏拿出那張膠皮地圖,遞給了我說道:“這張人皮地圖和無字簡書放在一塊,他們之間必然也有著一定聯係!”
    “等等!您說這張地圖是什麽圖?人皮地圖!”
    這著實把我給驚住了,要是嚴教授不說,估計打死我也不會想到,這張地圖竟然是一張人皮!
    “怎麽?堂堂盜墓奇門後人,竟然會怕一張人皮!這倒是讓老夫長見識了!”
    “咋可能呢,嚴老您說笑了,我隻是昨個兒酒喝得太多,一時沒適應過來而已。誒呀呀,您說這古人也太殘忍了吧,用啥皮做地圖不好,竟然用人皮!”
    嚴教授輕瞟了我一眼,也沒再拆穿我,撐開人皮地圖,指著右下方那段非常模糊的行書,對我說道:“這段文字應該是後加上去的,書寫之人,應該和趙賢侄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內容我已經整理出來了,就放在我的書桌上。趙賢侄若是感興趣,可先行看一看,在決定是否要下墓。若是趙賢侄能夠聽取老夫之言的話,那這墓我勸你還是不下的為好!”
    我沒有急於答複嚴教授,徑直的走到書案前,拿起嚴教授整理的文稿,仔細的研讀了一番。他給我的解析資料裏是這麽寫的:
    吾名趙晏初,已過耳順有五之年,乃晏沙掌門。南宋紹定六年,即農曆癸巳年,受軍都指揮使孫穆青所迫,為其建造後世壽寢。依各朝築陵先例,吾恐無福命,逃於此劫。
    夜不能寐之時,細思過往,如今吾散盡家財,又無安身立命之處,葬於此塚,也可謂是最佳之選,現將得於雅魯魔女墓葬中的九玄銘圖與無字書藏於此墓,作為吾之隨葬,為防盜掘,特挪用雅魯魔女墓石蠱冥案,並加之辨親血印機關,非本族後裔之血,不得開啟。
    據吾破譯無字書所記,石蠱冥案內藏苗疆蠱毒,揮發魔香之氣,隨空氣潛入進墓者體內,入髓侵骨,引靈蟲弑體。非天九奇門後裔,根本無法抵抗蠱毒侵蝕。故吾輩後裔取之二寶速速離開,切不可貪財入墓,招致殺機。
    這的確是先祖趙晏初所遺之物,根據這份解析材料,結合我家族譜對於先祖的記述推斷,當年失蹤的先祖趙晏初,十有八九是長眠在這座金朝將軍墓裏了,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何族人當年多方打聽,也不能確定先祖下落原因。
    要是照這麽說來,當年格力吉老人和霍天啟進墓,最終霍天啟因中了蠱毒,而不敢離開墓塚半步,都是拜先祖所賜,真難為格力吉老人,為此事竟半生不能釋懷。
    可即使是這樣,對於當年在墓裏發生的很多事,我依然沒辦法解釋,比如將軍墓裏寒酸的可憐,即使是金朝將軍或者是孫家老祖孫穆青,都應該家世顯赫,生前遺物頗多,在整個墓室怎麽可能連一件像樣的陪葬品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