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萬奴王疑塚 第六十九章 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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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哼了一聲,心說這老狐狸,該不會八成是又想到了什麽套路,感覺既然撈不到什麽好處,替別人的家事兒操心,把自己的命搭在這墓塚裏不值,心裏盤算著,還是趕緊腳底抹油開溜吧。
    我心裏雖然是這麽想的,但嘴上可不能這麽說。我站起身走到嚴教授跟前,指著那些滇人,對他回道:“嚴老莫急,這出去的辦法自然是有,不過這道道,都藏在那些滇人身上。晚輩才疏學淺,並未看出個一二,您老見多識廣,不妨可上前一觀,看看能不能研究出個門道!”
    嚴教授見被我將了一軍,縱然他對那麽危險個地兒,不太願意想靠近,可現在也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去瞅瞅。
    他腳剛一邁步,我便抬手攔了一下他,說道:“嚴老,這美國恒通公司究竟是怎麽回事?您真的不打算解釋解釋?”
    嚴教授扶了下眼鏡,眼珠子在眼圈裏打了好幾轉兒,一拍我的肩膀回道:“賢侄啊,不是老夫不想說,你看這地界兒,眼下也不是說話的時候,你要是真想知道,等出了墓,老夫願意替你詳解!”
    我一聽,既然嚴教授不願意在這兒細談,再逼他也沒用。於是挫了下身,手擺請字,為嚴教授讓行。
    嚴教授走到那些滇人跟前一看,眉頭頓時皺成了鐵疙瘩。由其是那些滇人手裏的道佛兩儀珠,數量之多更是讓嚴教授愕然。
    我看著嚴教授閃轉騰挪的,連續看了好幾個坐禪的滇人後,竟站在那不動了,有些納悶,便走過去,想問一問嚴教授有沒有什麽見解。
    可當我走到嚴教授跟前的時候,發現他的臉上,白中帶青,豆粒大的汗珠,順著褶皺的臉頰流淌,胸前浸濕了一片。
    他見我過來,顫抖的手指著那些坐禪的滇人,有些急促的對我說道:“二鬥!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嗯兒?”
    嚴教授這話說的我莫名其妙,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那些滇人手裏的道佛兩儀珠,無一例外,全都變成了血紅色,閃閃發亮的,透著一股子血氣。
    “這血光......”
    也就在我瞪著雙眼,看著玲瓏台一周的紅光,輕呼出聲的一刹那,頓感萬千血屍在道佛兩儀珠中噴湧而出,廝聲陣陣,慘叫連連,不絕於耳!
    “太吵了,啊,太吵了!”
    我雙手緊捂著耳朵,滿目赤紅的咬牙廝喊,可根本無濟於事,腦中百鬼哭嚎依舊不斷,吵得我青筋暴突,頭疼欲裂。一股迷失的殺伐之感,瞬間占據我整個內心,如今唯一的念頭就是殺、殺、殺啊!
    這種被吞噬靈魂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變成一具殺人的機器。
    不,確切的說,是被血屍剔除了靈魂的行屍走肉,是一具貨真價實的血屍粽子!
    我努力的利用僅剩的一點意識,博弈著那股嗜心的邪念!
    它很可怕,它不但在侵吞我的靈魂,而且還想控製我的思想。總給我一種,所有反抗都是徒勞,所有的努力都力不從心的感覺。
    它在慢慢的摧毀我的意誌,讓我放棄一切幻想,痛苦而無奈的接受這一切!
    現在,我完全被囚困在了自己的內心之中,周圍空空洞洞,卻遍布的全是黯淡凝稠血霧。
    我坐在中間,內心隻有一個想法,我在問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麽?怎樣才能衝破牢籠,得到真正的解脫?
    一個同樣被囚困的人,蓬頭垢麵,死氣沉沉的低著頭,使用蒼啞而憎惡的語調回我:“是死!隻有死,才是你最終的歸宿,是一切罪惡的解脫!人情冷淡,世態炎涼,而你活著,隻不過是在凡塵中,留下一串曇花一現的足印,徒往你純潔的靈魂上增添罪惡!跟我來吧,孩子,到我這邊來,我能帶你途登極樂!”
    “不對!人活著才有意義,翹辮子了,誰還記得你算個球!”
    “嗬嗬,別傻了孩子!你活得在偉大,對於別人而言,記住的隻不過是一個名字,那隻是一個代號而已。來到我這兒,他們會聲情並茂的記住你!而且,你會不死不滅,實現真正的永生!”
    “哼,是血屍嗎?這也不過是個代號而已,若讓我選擇,我寧願在世間曇花一現,去做我該做的事!”
    “哈哈哈哈,難道你該做的事兒,就是來盜掘他人墓塚嗎!”
    那具蓬頭垢麵與我對話的“血屍”聽我說完,突然咆哮著昂起頭,臉上沒有一絲的皮肉,血淋漓的臉上,眼睛和牙齒暴掠在外。更惡心的是,他還在衝我笑!
    “哎呀,我去......”
    這詭笑,可著實把我嚇得不輕。一轉身,連滾帶爬的就往後跑。可還沒出去兩步,就撞到了一個人懷裏。
    我驚恐的抬頭一看,是雲晶晶!她笑的很甜,而且還帶著一股羞澀。
    她把頭偏向一邊,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不敢正對我的臉,羞答答的說道:“你看你,這墓裏又沒鬼,你急什麽,都撞到人家身上了!”
    “雲晶晶?”
    我輕喊了一句,這時候,雲晶晶突然雙手摸著我的臉,非常認真的對著我說道:“二鬥,有件事兒,其實藏在我心裏很久了,一直不敢問你!你告訴我,在你心裏究竟喜不喜歡我!”
    “我......嗯?我擦......”
    正當我激動萬分,想要對雲晶晶一吐情愫的時候,發現摸著我臉的,竟然變成了墩子!
    而且,我他媽的竟然還把他抱在懷裏!哎呀,我日......
    這孫子見我一個跟頭蹦出去老遠,蹲在地上笑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來,還在那嗚嗚啦啦的衝我喊:“嗬嗬嗬,唉呀媽呀,哈哈哈,趙二鬥啊趙二鬥,這回露餡了吧!你說你喜歡人家雲參謀,就大大方方的和人家說唄,擱這拿我練什麽手啊!”
    我當時那個氣啊,都不行不行的了。剛要發作,就感覺有人捶我的腿。
    我低頭一看,貝勒爺的一隻手,被我踩在腳底下,疼的他齜牙咧嘴,捶胸蹬腿的,直衝我喊:“誒呦喂,二爺,二爺!手、手、手,爺們兒這手!”
    我趕緊一抬腳,就見貝勒爺弓腰翹背的,一下竄了起來,手裏還攥著一把尖溜溜的匕首,奔著我的胸口就捅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