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地獄之門 第四十四章 二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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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兒?”
我一聽,咋琢磨墩子說這話,咋不對味!一扭頭,對他回道:“呦嗬,我說墩爺!看不出來幾天沒見,你也學會擱我麵前,豬鼻子插大蔥,裝像了是吧!”
“這社會體製咋變我不管,可他做人的道理,變不了吧!怎麽著,用不用二爺我給你回回爐,教教你什麽叫尊兄重道啊!”
墩子見我呲了牙,也不再跟我較真,一扯我胳膊說道:“哎,墩爺我可是掙大錢的人,知道怎麽跟形勢,這點就不勞二爺費心了!你看,咱這都到貝勒爺家門口了,您是不是該上請了,我的二爺!”
“行,走著......”
墩子我倆有說有笑的就進了貝勒爺的門店,裏麵烏漆嘛遭的擺了不少的古董器件。不過我搭眼一掃就知道,這麵上放的都不是啥值錢的玩意,就是為了造勢,不得不堆上點,看著像是個古董攤子罷了。
門堂裏的椅子上,四仰八叉的躺一夥計,瞅見墩子我倆進來,連眼都沒睜開,隨口甩了一句:“二位,進店是想掏兩樣寶貝,還是跑街啊。”
我一聽有意思,按行裏的說法,這跑街就是銷贓。既然這夥計能說出這詞,看來在貝勒爺身邊也算是知近的人。
嘚兒,既然是這樣,反正我也不招這夥計待見,那我就跟他兜一回圈子,看看日後要是真能倒上來寶貝來,這孫子能不能給我撐得起門麵。
想著,我便假裝懷裏踹了個寶貝,湊到那夥計跟前,小聲的跟他嘀咕:“嘿兒,兄弟!我一見你就覺得,應該是個灌大頂!夫子不才,眼下胳肢窩裏,剛好有一枚熱騰騰,才摸出鍋的老種綠頭,想請你家老板給看看,能得幾數,出幾桶水!”
那夥計眯瞪著眼,抬頭看了我一下。隨後又往下一躺,愛答不理的回道:“您啊,要是相中了店裏的寶貝,我還能勉強跟你聊聊。要是想跑街找我們老板,打住,他不在!您二位還是哪涼快上哪呆著去,等後半響去鬼市興許能見著他!但爺我可不給你們保準哈!”
“鬼市?”
還沒等我來得及,吧啦那夥計細問呢。墩子擱一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去咣當一腳,就把那夥計踹了個人仰馬翻!
那夥計撥浪著腦袋,剛從地上爬起來。墩子一步跟上,又輪了他倆嘴巴,鼻血都給人家打出來了。
我一瞅,這還得了!我們現在畢竟是在人家店裏,知道的可能說是夥計目不識丁,貴客訪友他還橫眉冷眼,欠揍!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窮瘋了,來搶古董店了呢!
不過,被打那夥計,一看就不是啥硬茬子,也屬慫包軟蛋那夥的。讓墩子這倆嘴巴扇的,直往後廳躲,邊跑還邊哭喪著臉喊:“唉呀媽呀,那咋還打人呢!都說了我就是一看門的夥計,老板他不在!你們倆要是跟他有什麽不對付的地方,找他去啊,這衝我使什麽厲害啊!”
墩子本來過了手癮,氣已經消了一大半。被他這麽一拱火,楞勁又上來了,跑過去,揪著那夥計的耳朵,就把他拽到了我跟前。一腳把他踹跪在地上,指著我跟他說:“瞪著你那狗眼看看,知道跟前這人誰不?”
那夥計被墩子揪得直咧嘴,呲著牙瞅了我兩眼,緊著跟墩子求饒:“誒呦,爺,您是我大爺行不!這他是誰,我真不認識啊!要不您看這樣成不,店裏這些寶貝,您二位要是看上哪件了,隨便拿,我保證不告訴東家!”
“還有,還有......我真就是個看門跑堂的,這鬼市上老板坑蒙拐騙的事,可真跟我沒啥關係啊,您就高台貴手,求求你,放了我吧!”
“嘿兒,臥槽!你今兒個要是硬到底,墩爺我沒準能放了你,可現在......嘿嘿!”
“住手!”
墩子越聽那夥計說話越來氣,舉著那大巴掌,剛想又往上掄的時候,門外呼啦超闖進來五六個穿官衣的!都沒等聽我們解釋,上來拔肩頭攏二背,銬子就給我們戴上了,連踢帶踹的,把我們塞上了212小吉普,一路狂馳,直接把我們送到了朝陽分局看守所。
嘚兒,他大爺的,今年也不知道我跟哪位太歲犯衝,和局子杠上了!這他媽不到一個月,我都進來兩回了!
負責審我們的是位老刑警,這大爺體型有點臃腫,發型倒是挺合乎民情的,地方在支援中央。他手裏掐個煙袋鍋子,總愛拿這家夥敲人腦瓜崩,還唄疼!
這爺們兒瞅著墩子我倆就氣不順,生怕我們不老實,上了就把墩子我倆的褲腰帶給繳了,讓我們拎著褲子聽他訓話。
“我說你們兩個小流氓,年紀也不小了吧,身為社會主義接班人,那咋就不學好呢!這光天化日的就敢去搶劫古董店,是誰給的你們這個膽!搞事情,歪腦筋竟然還動到你大爺的地盤上來了,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我是誰!”
我一聽樂了,可墩子不服,揉著腦袋嗆他:“唉我說,偉大領袖毛.主.席說過,教育者必須先受教育,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哪隻眼睛看著我們搶古董店了!”
那老刑警見墩子還敢頂嘴,掄起煙袋鍋子,上去又給他一記腦崩。收回手來,把煙袋放嘴裏唑了兩口,指著墩子就罵:“你還甭不服,我告訴你,上邊已經開始有這矛頭,要好好整治整治你們這群小流氓了!身為人民公仆,我這也是為你們好!我還告訴你們,別以為你們都是部隊大院出身,就可以目無王法!”
我聽到這兒,心說壞了,這是要分門別類啊!遠了不說,就外邊這年月,流氓的帽子可不是隨便亂扣得,真要讓他給坐實了,判刑是輕的,往大了說,都得槍斃!
想到這,我趕緊踹了墩子一腳,笑嗬嗬的同那老刑警套近乎:“呦喂,大爺!您說話的時候,可要留點神!誰年輕的時候,沒辦兩件糊塗事啊!這本來今兒個,我們是去訪友的,可那夥計的態度,實在傲慢無禮。這不兒,墩爺一火大,沒摟住,就出手替他爹媽,教育教育了他咋做人。不信您把那店裏的老板請來,問問啥都清楚了!”
“嗯兒?呦嗬,這都人民當家做主的社會主義了,還敢擱這兒拿自己當爺呢!我看你們這流氓氣息,長進的不小啊!哼兒,老實擱這蹲著,等反省清楚了再說!”
這老刑警一說完,又轉身狠狠敲了墩子一個腦崩!我在旁邊都聽著響了,肯定特疼!把墩子都打嘰歪了,他揉著腦袋使勁衝那老刑警嚷嚷:“誒呦......喝!不是,這爺是二鬥說的,您他媽打我幹什麽啊!”
“你還敢嘴硬!”
“我......”
墩子和那老刑警正嚷嚷呢,突然從外麵推門進來仨人!我一瞧,一個警察帶著倆熟麵孔,心說這回有救了,他娘的,終於不用蹲這兒吃牢飯了。
那剛進來的小警察,對著那老刑警嘀咕了幾句。隨後那打人的老刑警,搭眼瞥了我們兩下,把那小警察手裏的兩份筆錄遞到我們跟前,讓我和墩子簽字。
等手續辦完了以後,他還不忘了賞給我倆一人一記腦瓜崩,歎了口氣,頗為語重心長的說道:“年輕人,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出去了以後學點好,我不指望你們能成為社會主義的棟梁,但是也別做社會的渣子!”
“是是是,前輩教訓的是!我們打今兒個出去以後,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不辜負人民對我們的期望,黨和國家對我們的栽培!”
“去吧,去吧!”
“誒......”
等我和這老刑警一客氣完,就跟著來接我們的那兩頭貨,出了朝陽分局。
這來接我們的不是別人,正是貝勒爺和他那夥計,瞅著他倆我就來氣!
路上貝勒爺一個勁的嬉皮笑臉,跟我賠不是,說話的工夫,就把我和墩子拉到了北京飯店,用國賓級待遇點了滿滿一大桌。他這麽做的目的隻有兩個,一來是賠禮道賺,二來是祝賀我凱旋歸來,給我接風!
說實話,這酒我根本沒那心思喝,嚴老爺子還在軍醫院裏躺著生死未卜,也不知道朱穎宇找沒找著格日樂圖。我這次回來,也不過是想捎上墩子去倒鬥。昆侖山那墓不能再拖了,要是再讓考古部門搶了先,那我就隻能認命,暴死在蠱誓盟約之下。
哎兒,我正琢磨著,桌上的菜已上齊,酒也開了瓶,可貝勒爺竟然遲遲沒動筷!墩子早就饞的繃不住了,抄起酒碗悶下去一口,假裝客氣了一下,就要上手動菜!
也就在這個時候,包廂門開了,雲晶晶又扶著一位上了歲數的老者,緩步走了進來!
我為啥說又,因為這場景,竟然和我第一次見嚴教授的情形,完全相同!差點搞的我都以為是輪回了。
不過,這回進來的老漢,可比嚴教授有範,滿頭銀發,西裝革履,頭戴紳士禮貌,手裏還拄著一根盤龍乾坤仗!
“呦嗬,這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