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神樹 第五章 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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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班人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聽李老板說道:“本來嘛,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告訴別人的嘛,不過大家跟著我這麽久了,我當你們是自己人了,你們既然想知道,我就說一下好了嘛。”
那年輕人馬上興奮道:“那敢情好,不瞞您說我們還一直猜呢,您是不是有什麽絕活兒,一找就能找到古墓的位置。”
李老板又頓了頓,聽上去也是不太願意講的,說道:“那有這麽神,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這事情和我祖上有關,我的族譜上有這麽一件事情,我說出來你們聽聽。”
李老板說著,就講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那是北魏時候的事情,兵慌馬亂的,一天不知道打多少次仗,成年人都死光了,他的先祖,不到六歲,就得出去放牛,維持家計。
那一年,他們的村子附近發生暴亂,官兵來鎮壓,村裏人都逃難去了,他們家裏沒來的及走,給堵在屋子裏麵,外麵殺的天昏地暗,一直到第三天才平息掉。
他先祖戰戰兢兢,偷偷爬出去看,發現滿地的屍體,還有很多人沒有斷氣,他嚇的發呆,忙跑去找他的牛,結果進牛欄一看,牛已經不見了,稻草裏,卻躺著個傷兵。
那兵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傷的已經很重了。我老祖宗當時年紀太小,也無法分辨這到底是官兵還是造反的,隻看他可憐,就取了點水給他喝,還給他用布止了血。但是那啞巴傷的實在太重,堅持了沒多少時間就不行了。
臨死的時候,他拿出一卷寫滿字的麻布,交給了他祖宗,還做著手勢,讓我的祖宗好好保管。
可惜,他老祖宗家裏全是文盲,根本不知道上麵寫的什麽,後來那年大寒,凍死了很多人,家裏人就把這塊布,當成布料做了棉衣。
成年後,他祖宗就給征當了兵,在南北朝的征戰中,屢建功勳,後來給提到了校尉,但是當時因為流年積弱,朝代更新太快,到了他先祖晚年,家勢又逐漸衰落,結果死的時候,陪葬的東西,隻剩下那條棉衣。
之後他們的家族經過幾次興衰的更替,到了晚清的時候,已經是一方地主,一次遷祖墳的時候,幾個長公不當心,把棺木傾斜,裏麵的屍骨傾斜而出,倒了一地。在清理骸骨的時候,他的爺爺發現,裏麵所有的東西都爛光了,但是那陪葬的棉衣裏的那塊布,卻依然保存的完好。
他爺爺感覺很奇怪,將這塊布,交給他家裏一個做古董生意的人,一看之下,便發現,那塊布名堂不小,上麵的字,叫做啞文,是傳說啞巴才能看懂的字。
李老板說到這裏,問他們道:“你們可知道這塊布用來做什麽嗎?”
眾人沉默了一下,一個剛才沒聽過的聲音說道:“這個在下倒是略有耳聞,當時候,北魏有一隻軍隊,都是啞巴,這東西,是他們傳機密消息的東西,上麵的字都是‘啞文’,一般人還看不懂,在下還是聽自己的大爺說的。”
李老板點頭,道:“師爺到底是師爺,那你可知道,這隻軍隊又是幹什麽的嗎?”
那師爺笑道:“那我就不甚清楚了,不過,聽說,這隻北魏的軍隊,是沿襲曹操的摸金校尉,明裏是皇帝的護衛,暗地裏,也做著倒鬥的買賣…,因為是啞巴,又用隻有他們知道的啞文,所以他們所倒的古墓,都隻有他們和皇帝知道,他們的行跡,也一直非常的神秘。”
說到這裏,那師爺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李老板,莫非你說的那塊麻布,竟是“河木集”?”
李老板一下子哈哈大笑,得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厲害厲害,有師爺你在,老子想賣個關子都賣不到,不錯,就是這東西”。
師爺吸了口涼氣,回道:“那可真了不得啊,同人不同命,有這東西,該是李家發財啊。”
那年輕人聽不懂,問師爺道:“河木集是什麽東西?和古墓又有什麽關係啊?”
師爺道:“傳說這啞巴軍找到古墓之後,通常並不是急於開挖,而是記錄了下來,用馬踏平,灌上鐵漿子,等到需要的時候再根據記錄重新找回,這記錄古墓位置的東西就叫《河木集》,取何處有墓之意。”
那年輕人吃驚道:“我考,那這麽說,上幾次我們去倒的那幾個鬥,都是這上麵得來的消息?哇,李老板,那你可太不實在了,有這麽個寶貝,也該分我們多點嘛。”
李老板笑道:“也不盡是,祖上的東西又不是用不完的,我家祖宗棺材裏那塊白布,記載了二十四個古墓的位置,現在要去的這個,已經是最後一個,不過這一個,應該是所有古墓裏麵,最好的。”
那年輕人問道:“那上麵有沒有說,裏麵都有些什麽東西啊?”
李老板皺了皺眉頭道:“那倒沒有詳細記載,不過那白布上說,這一個鬥中的寶貝,凡人無法消受,是極品中的極品,比秦始皇帝還要好上三分,絕對不會有錯的,你們就相信我吧。”
我和老癢聽到這裏,已經知道他們來到這裏,的確是有一個目標,但是我們沒想到,這幾個人,竟然來頭這麽大。老癢問我:“你——你說這個姓李的說的是不是真——真的?世上還能有比秦始皇陵還好的鬥?”
我搖搖頭回道:“這我可說不準,不過你看他說得這麽信誓旦旦,沒一萬也有五千,他們明天肯定過山,我們跟著就是了。”
老癢說道,“那我——們幹脆跟到底算了,他們這一次的目標應該不小,就算撿他們吃剩下的,也能混個半飽。那破殉葬坑,咱們就別去了?”
他這話因為緊張結巴得特別厲害,有幾個字就說得特別的響,我一聽糟了,忙捂住他的嘴巴,讓他別激動,同時豎起耳朵聽那邊的反應,但是已經晚了。那邊突然間就靜了下來,顯然已經發覺了附近有異樣。
我和老癢忙屏住呼吸,竭力不發出一點聲音,心跳得像打鼓一樣,他們也都不說話,似乎在努力聽周圍的聲音。雙方都不出聲,就這樣僵持了好幾分鍾,那老泰熬不住了,輕聲說道:“二麻子(那年輕人),好像後麵有動靜,去看看是什麽東西。”
聽完這句話,我就聽到兩聲清晰的手槍上膛聲,一下子就一身冷汗。看樣子果然是悍匪,這下子怕是要給老癢害死了。
我轉頭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如果現在馬上逃跑,我有八成的把握能逃的掉,但是以後跟蹤他們就麻煩了,如果現在不跑,我實在沒把握能在他們眼皮底下躲過去。
正在猶豫不決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我向那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隻見一排四五隻手電正向我們這邊靠攏,是巡山隊過來了。這時候就聽到泰叔輕聲叫了一聲:“媽的,咱們扯呼。”說完幾個人匆匆忙忙地把火踩滅,背起裝備就往森林深處跑去。
老癢剛才還嚇得半死,現在一看人跑了,又急起來,忙問我:“怎——怎麽辦?追——追不追?”
我小心翼翼的探頭一看,發現他們一群人都沒有打手電,森林裏麵一片漆黑,早已看不到人影,說道:“不成,你看這黑燈瞎火的,我們這麽個追法說不定能追到他們前麵去,我們先歇著,明天跟著他們的腳印走,相信他們也不會走太遠,還得停下來休息。”
老癢心裏幹著急,也每辦法,這時候那幾個巡山隊的人已經離我們很近了,我們再不走,估計要被逮個正著了,我讓喋喋不休的老癢閉嘴,拉著他匆匆忙忙的往另一個方向的森林深處鑽去。
我們不敢走的太遠,怕明天回去找不到地方,兩個人躲在一個灌木叢地後麵,看著遠處手電逐漸遠去,才鬆下心來。
我想了想,對老癢說道:“這一路過來,當地人都說現在這季節是盜墓最猖獗的時候,恐怕這晚上巡邏的人不會少,我琢磨著我們也別想好好睡了,找個地方窩一個晚上,明天得趕緊再往裏頭走走,不然兩個外地人在這裏,給逮住了沒辦法交代。”
老癢點頭稱是,我搖了他一下,他竟然已經在半睡半醒之中了,我暗歎了一聲,把衣服裹了裹,心說看樣子上半夜得我來守了,可我往樹上一靠,迷迷糊糊著,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們一大早就醒了過來,由於睡在樹下,一頭的鳥屎,臭得我都想吐了,老癢也不管這些,拿手撈了幾下,就嚷著要趕緊去找那班人,我實在無法忍受頂著鳥屎在森林裏到處跑,隻好犧牲了半壺水衝了一下。
我跟著老癢急急跑回昨天待的地方,心裏祈禱地上能留下些線索,但是兜了好幾個圈子,我們連昨天那堆篝火的殘骸都沒有找到。老癢對我很有意見,一直在我耳邊嘮叨:“所以說——說,昨天讓你跟——跟上去嘛,你看——看,現在倒好,煮——煮熟的鴨——鴨子都飛了。”
我大怒:“他娘的,哪來這麽多意見,你看這裏就一條山路,他們能走到什麽地方去,我們一直往前,我就不信找不到。”
我們延著山路快步追趕,走了整整一個上午,路都已經走完了,還是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再往前去就是一片極其茂密的森林,樹木攀天,灌木叢生,完全沒有路標,我看著心裏有點發悚,這說明這後麵的路連巡山隊都不會去走,那算是真正進入到蛇頭山內,深山老林之中了,至此往上,才算是真正的山路,不知道有多少峭壁等著我們去爬。
這一路過來,再沒有看見任何篝火的痕跡,我心裏已經沉了下來,這幾個人可能昨天晚上給巡山隊嚇跑之後,就沒有休息,直接趕夜路前進了,要真這樣,我們趕上他們的機會就幾乎是零。
我站在山路的盡頭猶豫了一下,馬上做了決定,人的精力是限度的,這些人如果趕了一夜路,那他們今天白天無論如何也得休息了,而且晚上趕路遠比白天要慢的多,他們肯定還在我們前麵不遠的地方。我們跟上去還有希望,隻是走起路來要小心點,不能給他們發現了。
我們從背包裏掏出軍用匕首掛在腰間,兩個人各折了一根大樹枝當拐杖,這秦嶺之中多有野獸,說大了去就老虎和熊,往小的說有狼和野豬,要不是不走運碰上一兩隻,我和老癢夠他們吃好幾頓了。
老癢問我,如果我料錯了,追不上他們怎麽辦,我心裏琢磨了一下,對他說根據來之前查過的資料,這山裏麵有不少采藥人搭的臨時窩棚,裏麵有炊具,柴木和風幹的肉類,我們如果能找到一個,那今天晚上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下,然後再作打算。
老癢道:“你可得確定,咱們現在要回頭還有機會,再往裏走——走?你——你看這四周連——連個鬼影都沒,等迷在林子裏麵就晚了,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自古長安入蜀,一千年來這連綿幾百裏的大山裏麵不知道死過多少人,還不知道晚上鬧不鬧鬼呢。”
我嘲笑他道:“剛來時那股雄心壯誌哪裏去了,我說你他娘的就是一個紙上談兵的。這還沒到山裏頭呢就給我蜀道難了,你要不敢進去,那咱就回去。”
老癢笑道“我是提出困難在先,看你的決心會不會動搖,現在看來咱們的小吳同學果然已經屏棄了書生氣,向我們這樣的流氓靠攏了,你放心,你兄弟我絕對不是紙上談兵的人,不要說蜀道難,狗道難都不怕。”
我們一邊拿樹枝敲著前方的灌木,一邊進入叢林,以遠處一座山峰為方向,悶頭走,沒有道路的“山路”非常難走,地上幾乎都是草藤,頂上又是茂密的樹冠,陽光極難照下來,走了不知道多久,隻覺得天昏地暗,哪裏都好象是看到過的,就在我開始懷疑我們是不是在原地兜圈子的時候,山勢轉陡向上,前麵出現了一麵峭壁,一排不知道什麽時候修建的棧道修在上麵。
棧道年久失修,已經呈現出一種暗綠的潮濕的顏色,上麵纏繞著大量的春花騰和豬草,似乎很久沒人走過,我們正想爬上去,忽然聽到一邊樹林裏有人叫道:“喂!你們是幹什麽的?”
我和老癢嚇了一跳,轉頭過去一看,一隊人馬正從遠處走來,都是當地人摸樣的人,有男有女,似乎也是和我們一樣要到山對麵的村落去的。
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害怕,忙打了眼色讓老癢把腰裏的匕首藏起來,然後迎上前去,裝作很誠懇的樣子問他們道:“大兄弟大妹子,我是外地來的遊客,想到山對麵的村子去,打聽一下,再往前的村子還有多少山路?”
一個穿紅大褂的婦女打量了一下我,說道:“你是說俺們村嗎?你大老遠跑來到俺們破村裏來幹嘛?”
我一看,這裏的婦女警惕性挺強,瞎掰道:“我來找個人,你們那村我前兩年來過,那時候有個老大爺招待過我,這次我回來看看他,不過兩年沒來了,路已經不會走了。”
那中年婦女瞪了我一眼,罵道:“我呸,就你那賊摸賊樣,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你們這樣的人俺見多了,不是去挖墳墓的就是偷獵的,想騙老娘,你還不夠火候。”
我被她罵得瞠目結舌,不知道怎麽回話好,老癢一把把我推到一邊,啪一張一百塊遞到這中年婦女麵前,說道:“哪——哪那麽多廢話,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挖墳墓了,客氣點回答問題,這——這一——一百塊就是你的,他娘的,再敢羅——羅嗦半句,老子給你一耳光。”
這隊伍裏還有好幾個壯漢,我聽老癢這一說,心說要遭,山民彪悍,你還敢說這個,當下往後退了一步,準備開溜。誰知道這中年婦女後麵一個男人看到這錢,馬上笑眯眯的接過去,說道:“別生氣,別生氣,俺媳婦和你們開玩笑呢,你們想去俺們村,得往左邊走,繞過這個山頭,有一個瀑布,順著這個瀑布的水一直往前走,那是最快過山的捷徑了,隻要跟著山溪走,就一定能到俺村了。”
老癢咧咧嘴,問道:“你騙人吧,要繞過去,上這個棧道不是更快嗎?”
那男人道:“這個棧道,不知道什麽年月修的了,從來沒加固過,現在已經沒人敢走了。”
我聽了心裏咋舌頭,心說幸虧遇到他們,剛才走的蒙了,差點就上去,要困在上麵真不知道怎麽辦好。
那男人看了看天色,說道:“哎呀,我看你們今天晚上也趕不到了,得在這山裏過夜了。那山溪有幾條支流,你要是沒走熟悉,肯定會走叉掉,要不這樣吧,我們是去那邊打豬草,你們要不等等我們,我們明天就回村裏去,跟我們一起走,就沒事情了。”說著便來幫我拿裝備。
我一看他還挺熱心的,看樣子不像是壞人,心裏迅速盤算了一下,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在這蛇頭山另一麵的峽穀,那翻這座就已經花了我們將近三天時間,人的負重有限度,不可能帶超過十天的幹糧,我們翻過這山之後肯定還得進他們村子買點東西,走在我們前麵的五個人現在也沒影子,說不定和我們走了岔路了,如今難得碰到人,就不用冒迷路的危險了。
我和老癢交換了一下眼色,忙點頭道:“那大兄弟,謝謝你了,來來來”說著掏出香煙,給幾個男的都分了一根。
那中年婦女還想羅嗦,那男人瞪了他一眼,她白了我們一眼也不敢說什麽了。
山裏的風氣,一般男人是家主,女人都沒什麽說話的地位,隻要搞好和幾個男人的關係,這些個村姑子應該拿我們沒辦法,我看著那中年婦女的表情,心裏暗笑。
我們加入他們的隊伍,那男人年紀最大,似乎不用幹太多活,老癢就集中火力和他套近呼,那男的告訴我們,他是村裏的書記,這村子太落後,雖然通了電線,但是交通不方便發展不起來,現在年青人都往外跑了,農活沒人做了,他們這些幹部都的趕幾十裏山路出來打豬草。不過他腰有毛病,做不了多少時間就得歇息。
我一邊應著,心裏也感慨,這些人也不容易。
我們跟他們走了一段,到了一處地方,他們開始幹活,我們就在一邊查看地形,不過這裏山勢偏低,山那頭的景象,並無法看的很全,隻覺得山連著山,一片的鬱鬱蔥蔥,老癢所說的那個殉葬坑,也不知道在廣翱山脈中什麽地方?
打完豬草已經是晚上,我們幫忙背著幾乎有我本人體積這麽大的一大包草,背著夕陽往回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走著走著,我突然發現老癢的表情變了,眼睛隻看著四周,不停的瞄來瞄去。
我問他幹什麽?他低聲說道:“這地方我上次來過,如果我記的沒錯,再往前走肯定有個落腳點。”
果然走了不久,前麵出現了一個采藥人的木頭窩棚,老癢表情興奮起來,給我打眼色,意思是我沒說錯吧?那男人推開門,轉回頭對我說道:“咱們今天就在這裏過夜,這裏還有灶台,你們要願意可以自己煮東西。”
我跟著他們進去,發現這是個兩層的窩棚,由一隻梯子相連,上麵是個閣樓,裏麵沒家具,但是鋪著幾塊大木板,房間的中央有一個土坑,裏麵都是炭灰,相信是用來生火取暖的。我們放下裝備,在外麵胡亂撿了點柴火,趕緊生火取暖。然後從包裏掏出幹糧,直接烘烤著吃,等我們吃完,外麵已經黑壓壓一片了,四周傳來野獸的叫聲。
老癢點了一支煙,問村支書那是什麽,後者也說不清楚,這裏打獵的人早就死沒了,要找村裏的老人才知道。又說道:“晚上我們男人每人隻能睡半宿,得有個人看著這火不讓它滅掉,不然恐怕外麵的野獸要進來的。
我不置可否,這一天的路累得夠嗆,想到以後可能連續幾個星期都得這樣過,不由有點悔當初答應老癢,對老癢說:“我守最後一班好了,我先打個盹,你半夜裏叫醒我換班。”剛說完他就大聲抗議,但是我糊裏糊塗的已經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得不太安隱,我翻來覆去的到了後半夜的時候,突然有人搖我,睜開眼睛一看,其他人都睡覺了,老癢一邊四處看著,一邊輕輕推我,輕聲叫道:“起來,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