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撤刀

    “能力。”

    埃爾頓把手放在地上, 將自己的能力灌輸而下,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能力和下麵的大地合二為一，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給大地的，以及大地給自己的——抗拒！雙方都有所抗拒, 但大地，還是選擇了接受！當然, 也必須接受。

    “能力，到底是什麽呢？”

    他一邊輸入，一邊思忖。這個問題他已經想很久了，在他試圖摸索能力的時候就在想，隨著他在伯爵府的地位越來越高, 資源越來越豐富，想的也就越來越多，他甚至, 還到魔法協會, 同那位據說最接近真理的伊登談論過。他希望對方能以魔法的角度來給自己一個解釋，可惜, 對方也說的不是太清楚。

    “在我現在看來, 能力, 大概就是和大自然的一種共鳴。當我們找到了正確的方式後，就能借助大自然來幫我們完成一些事情。比如我們念對了水係的咒語, 就能控製水；念對了火係的咒語就能控製火。控製的程度, 就和我們本身同大自然親近的程度有關。”

    這是伊登當時對他說的, 而他，並不滿意：“……這是魔法士也能告訴我的答案。”

    “哈哈哈，我的朋友，你有更好的答案嗎？”

    “我更把這看作一種恩賜，我想知道的是，是誰對我們的恩賜，以及，為什麽會有這種恩賜？”

    “你這麽看也行。”

    “那麽到底是誰呢？”

    “隻能是大自然。”

    “大自然又是誰？”

    “一花一木，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你我所感知到的，也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包括你我，也都可以說是這大自然的一部分。”

    “所以你我本身也是大自然？”

    “不完全正確。”

    “可總有一部分是正確的吧。”

    伊登顯然不同意他的話，卻也不好否認，隻有默然，他繼續道：“那麽，我們是否可以這麽理解，我們的能力是我們自己給予自己的嗎？可是，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這能力到底是什麽，又怎麽給予？那些沒有覺醒的沒有沒有進入超凡者層次的，又為何不能給予？”

    “你到底想說什麽？”

    “沒有，我隻是一直奇怪，為什麽我們被叫做神魔之子？”

    ……

    “不是那種小型宗教信仰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是真正有過神對不對？”

    ……

    “也應該有過魔是不是？這種魔應該就和那些人宣稱的那樣，是神的對應麵，能力卻不見得比神更低。”

    “……看來你看了不少有關這方麵的東西。”

    “我隻是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想嗎？”

    ……

    “你一定有更多的答案！”

    “……你，去過神魔之地嗎？”

    “第二層嗎？沒有，你在那裏有什麽發現？”他當然是想去的，但是他不敢輕易嚐試，因為他是伯爵府的守護者，他不知道自己去了那裏是不是還能出來。雖然有很多證據證明，很多強者都去了那裏，而且去過之後都有收獲，可有更多的證據證明……去了的人，就沒再出來過。

    沒有一個出來的人會說自己是怎麽出來的，包括那個大嘴巴米歇爾——在他來看，那個被神魔之子敬仰，被一般超凡者畏懼，被當權者們頭疼的家夥，就是一個大嘴巴——這麽長時間，絕對不隻是他一個人到了那種程度，可又有幾個人會像他那樣到處宣傳的？

    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能力都說個一清二楚，在他來看，這家夥就是運氣好，沒有碰上真正的對手，否則，哪還容得下他嘚瑟的？

    不過，就算是那個家夥，也沒有說自己到底是怎麽從神魔之地出來的。

    那裏麵，一定有就連他，也必須顧忌的因素了。

    “說是說不清的，你必須去了才明白。”

    ……

    “當然，就算是你，也很可能死在那裏。”

    “……那你的收獲是什麽呢？”

    “渺小，更多的，認識到自己的渺小。”

    ……

    “渺小啊……”

    埃爾頓歎息著，更澎湃的力量洶湧而出，在這個過程中，他甚至有一種異樣的快感，那就仿佛另外一種征伐……積蓄了多久啊……終於、終於……隻是可惜到底沒能去看看神魔之地，他本來是準備克拉倫斯畫地為王後就過去的，他本來……

    他在這邊感歎著，而戰場上已經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本來士氣如虹的帝國軍突然遭受打擊，別說追敵了，能保證自己不在地上打滾就是好的，而對麵的貴族軍則正好相反，他們也受到了震動，可相比之下，竟小的多！如果說帝國軍站立都困難，那貴族軍則隻是走路有些困難罷了……有些！也就是走的話還能去走！

    “上天保佑！”

    “祖宗顯靈啦！”

    “兄弟們，這是祖先對我們的眷顧啊！”

    “紮特小兒，倒行逆施，祖宗們都看不過去了！”

    “殺啊——”

    “殺呀！殺呀！”

    本來不過是憑著一口氣撐著的貴族軍們立刻像打了雞血，一個個都興奮了起來，而與他們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帝國軍。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馬上就要被自己殺潰的對手幾乎不受影響，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邊的人全部都是東倒西歪，再加上從小受到的影響……

    “那些是貴族老爺們呢！”

    “老爺們做的事，能是我們管的嗎？”

    “你又不是超凡者，老老實實的幹活吧！”

    ……

    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對於什麽神啊鬼的其實並不怎麽深信，從某個方麵來說，也就是喊喊，就比如王嘉同學來的那個地方，還不是偉力歸於自身呢，隻是各種思潮繁雜，所以對這些也沒有內心的敬畏和信服，再喊什麽佛啊神啊的，該做壞事一樣做，再虔誠的佛教徒到了道觀一樣拜……說不信吧，還是有些信的，說信吧，嗬嗬，哈哈……

    這些兵士平時最信服的還是王嘉，因為王嘉是實實在在的給他們帶來好處的，但是到了此時，也都被嚇住了。

    “這些貴族老爺們真的是有神奇能力在後麵支持的嗎？”

    “真的是祖先們都眷顧他們嗎？”

    “媽媽……媽媽……”

    崩潰。

    如果貴族軍突然多出來一支軍隊，帝國軍不會這麽簡單就崩潰了；

    如果貴族軍突然多了些什麽武器，帝國軍也不會這麽簡單就崩潰了；

    哪怕在這個時候，出現一排魔法師呢，帝國軍也不見得就這麽崩潰了，畢竟，他們剛才是完全殺的興起了。無數事例證明，當人在興頭上的時候，能做出很多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當集體處於這個狀態的時候，往往，就是創造奇跡的時候……

    所以，原本帝國軍哪怕敗，也不會敗成這個樣子，敗的這麽迅速，但眼前的情況實在太不一般了，他們連站都站不穩，而對方，還能殺敵！

    就算再不相信什麽血統啊祖先啊貴族啊，這時候也不由得信了。就是一些超凡者心中也犯嘀咕，這是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

    “穩住！穩住！”也有還沒有完全亂的在大喊，“這是對方在施展魔法，我們的魔法師馬上就到了！”

    這話起了那麽一丟丟的作用，但當有人發現魔法師也站立不穩的時候，崩潰的更迅速了。

    “媽的！媽的！媽的！”羅德尼在心中暗罵著，這一會兒他已經不知道罵什麽了，是罵自己為什麽沒有先走，還是罵對方，或者隻是罵自己這邊的超凡者不中用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隻是罵著，有些絕望的想著，今天恐怕是要完了！

    “老子那麽多的保險費都要便宜那些雜種了！”

    “還有老子的撫恤金！”

    “老子要是這次活下來一定生個崽子啊啊啊啊！”

    他想著，眼見一個貴族軍撲過來，發狠的丟掉手中的刀，就在這瞬間，他突然覺得身體輕了一下，好像震動的不是那麽厲害了，他一怔，還沒來得及多想，那個貴族軍就用手卡住了他的脖子，他再也顧不得別的，也伸出了手——什麽祖先什麽血統他統統不管，他就知道，想讓他死，他會先弄死對方！

    對方的力量很大，那瘦的骷髏似的手這一刻如同鐵爪，他也不遑多讓，漸漸的兩人的臉都青紫了起來，羅德尼甚至覺得自己的眼前出現了幻覺——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母親，這怎麽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

    “娘的！娘的！”他已經叫不出聲了，心中卻在大罵，在這一刻，他非常清楚，自己是要死了，不過，他也會把對方弄死！

    他殺死了一個貴族老爺，還有什麽不合適的？

    “值了！”當然不值，他還想活，還想活很久很久，還想吃很多好吃的——軍隊的飯菜就不錯，可惜都是點大鍋菜，他有了錢，本來也能吃些精致的，還有崽子，他睡了那麽多女人，也不知道留沒留下一個，應該是沒有，否則怎麽沒有人來找他呢？

    他本來是想著去找一個姑娘，好好的生個孩子的。

    但他告訴自己，值了！

    他一個普通雜種——都說他是，那他就是吧，成了超凡者不說，還弄死了一個貴族，還想什麽呢？

    就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突然覺得眼前一鬆，大量的甜美空氣直接湧進了身體，他大口的喘著氣，怔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早先的敵人竟然已經死了——被刀捅死的！

    在他身後，站著羅尼。

    “謝了，兄弟。”

    羅尼小臉慘白，對他啊嘿笑著，羅德尼從地上爬起來，正準備拿自己的刀的時候突然一愣，羅尼是站在這裏的！

    是站著的！

    而他，也是站著的！

    他們兩個都是站著的！

    雖然還有晃動，但，的確是站著的！

    地震，過去了？

    他抬起頭，向四周看去，然後就發現自己的大多數同僚還在東倒西歪，那就是沒結束？可他和羅尼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說，是因為他們都是超凡者的事？不對，就算他是，羅尼也不是，否則早先也不用他救了……而且，他的目光轉到了一個正在地上翻滾的人，他認識那個人，是比他更早一些成為超凡者的一個傭兵，那家夥在成為超凡者後，沒少對他炫耀！

    這和超凡者沒關係！

    羅德尼皺著眉，總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很了不起的事情，就在他準備深入去想一下的時候，就發現一個貴族軍就從後麵撲向羅尼。

    “小心！”他一邊叫著，一邊就去拿刀，但手剛一摸到自己的刀，立刻就是一陣眩暈，早先的感覺又回來了！

    而得到他提醒的羅尼卻回過身，直接和那貴族軍掐到了一起，兩人互相扭打著，一時間竟然部分上下！

    羅尼沒受影響！

    就在早先，他們還是一樣的，而就這麽一會兒，他已經又受到了影響，而羅尼還沒有！

    就這麽一會兒，他隻是去拿了刀！

    想到這裏，他立刻鬆了手，就在刀離手的瞬間，他就覺得自己的平衡杆又回來了。

    果然是刀的關係！

    “撤刀！”他大吼著，一邊叫著，一邊就向那個貴族軍撲去，“這些狗雜種們都沒有拿刀！”

    “丟掉刀就不暈了！”

    “快丟啊！”

    他這邊叫著，手已經掐到了那貴族軍的脖子上。那貴族軍雖有力氣，可怎麽是他們兩個人的對手，很快，就被掐死了，而他的叫喊聲，也終於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撤刀？

    是刀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