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我說

    “那一天, 那個來自另外一個地方的人吹響了那首震撼人心的曲子……”

    “那首曲子的中正平和充滿了慈悲和寬容, 深深的打動了那些施暴者的內心……”

    “他們感悟他們痛悔，他們放下了手中的屠刀……”

    “一場改天換地的風暴，就這樣在他的笛聲中, 平息了……”

    在很久很久以後，毛利族的吟遊詩人是這麽歌頌這一段的，在他們嘴裏, 此時王嘉吹奏的仿佛不是音樂，而是聖光。至於真實嘛……其實真實也是很令人迷惑的, 後世有不少史學家, 翻閱了大量的資料苦苦鑽研，他們一開始雄心勃勃, 發誓一定要查出個究竟, 而到最後往往就是在罵娘：“我們相信周先生的能力, 相信周先生的水準，可是, 周先生當時到底做了些什麽啊！你TM的怎麽不記載呢？這不對啊！起居注不能這麽不靠譜啊！還有當時那麽多人，怎麽就沒人說什麽呢？你們都集體失憶了嗎？”

    就算是歐克力大陸有種種神奇的事情, 但一首音樂就讓人幡然醒悟也太操蛋了, 普通百姓們相信, 反正他們就圖個樂嗬，而且也很願意周神奇一些, 再神奇一些, 畢竟, 他是王嘉先生的繼承者嘛……雖然咱們平時說的更多的還是王嘉先生，可周先生神奇也很正常嘛。

    但正兒八經的史學家們不是這麽看的，在他們看來這絕對是很有內幕的一件事情。但，什麽樣的內幕能讓已經走投無路的查理三世自願放棄這唯一的光明呢？這說不通啊！還有什麽樣的音樂能有這樣的效果？如果真有了的話，怎麽沒流傳下來？

    這完全就是鎮陸之寶啊——奎因人那邊有什麽鎮壓一國氣運的，這個，就是能鎮壓歐克力大陸的，有了這個，突破次元壁的敵人我們也是不害怕的！

    所以，這裏麵一定有什麽不可對人說的事情！

    也許，是某位高級魔法師打破了限製？

    也許，是紮特早先就對查理三世做了什麽不能光明正大宣布的事情——比如下毒……

    多少史學家們為此奮不顧身的研究啊，他們相信自己若是能研究出來，一定能震撼世界的！

    嗯，他們想的沒錯，如果他們真能研究出來……

    射雕英雄傳裏是怎麽形容這首曲子的呢？

    歐陽克當下就露出了醜態，連老頑童都沒有頂住，後世網上對這首曲子做了各方揣摩，紛紛認為這首曲子勾動的人的情欲。

    也就是說，隻要有過這方麵心思的，看過這方麵東西的，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聽了這個曲子，那立刻就沉迷進去了……

    這現場的，有哪個還是童子身嗎？

    嗯，這是皇宮！

    這裏哪怕是一個普通侍衛，出身也是不平凡的。

    鬥氣的世界裏沒有什麽童男女更方便升級的說法……

    所以……當然不能說所有人都曆經風雨，可是大半的，的確是這樣的，而且的而且，他們都沒有防備，而且的而且的而且，他們中大多數人的功力是比不上老頑童的——哪怕是換算過來！

    所以，如果對這事經曆的不多，並且心中有摯愛或者功力深厚的話，此時可能是想到了那個記憶中最深刻的TA……而如果比較迷亂，再加上心中也沒有什麽目標的話，那真是什麽都能出來……群魔亂舞也是不誇張的，雖然那些景象都隻出現在他們的幻想裏，表現出來的卻是什麽都有的……

    有扭動身體的，有在地上翻滾的，有匍匐前進的，也有像查理三世這樣砸錘子的……嗯，他沒錘，就是拿劍在那裏刨啊刨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挖土豆……

    這副場景，事後哪怕是福斯特家族裏的人都保持沉默，紮特這邊的更是三緘其口，那是打死也不會說的……

    不過這副場景，對王嘉來說那是絕對有逼格的，如果放在奎因的章回小說裏，那就是，查理三世癡心妄想，周公先生神奇退敵……

    想想看，火花四濺大敵當前，一首曲子就這麽吹的人心思浮動醜態百出，這是怎樣的場景！

    不過現在的王嘉也不好過，功德點快到底了！碧海潮生快吹不下去了，自己這邊的人不會暈乎的就是暈乎的，唯一看起來還有些自製的，卻在摸他的頭發！

    摸個毛線啊！

    他終於忍無可忍的撞了紮特一下……

    嗯？

    嗯！

    ……

    嗯！

    英雄山下，查曼卡著對麵的貴族軍的脖子，悶哼著，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還會這麽殺人，但在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別的了。

    敗了！

    這次戰爭他們已經是注定要敗了，可就算是這樣，他也要能殺死一個是一個！

    就是這些人，令先生沒有的！

    就是這些人，令他再也見不到先生的！

    克拉倫斯！

    克拉倫斯！

    他很少提他同克拉倫斯的的事情，那不是一個有職業素養的軍人應該做的，但在這個時候，他卻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了，即使要失敗，他也要咬掉他們一口肉！

    他的這種精神帶動了一批官兵，這些人嗷嗷叫著和貴族軍糾纏在一起，但，哪怕他們去掉了身上的所有武器，也還是處於下風，畢竟，更多的人是逃跑了，而從心理優勢上來說，此時是貴族軍占上風。但就在這個時候，震動仿佛猛地一停，然後就像是地震結束了似的，一切都平息了下來……

    雙方除了打破了頭的，都暈乎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本來帶兵衝殺的克拉倫斯率先抬起了頭——不對，絕對不對，埃爾頓的能力不該是這樣的！

    他起碼，應該還能堅持一刻鍾！

    一刻鍾，足夠帝國軍那邊完全崩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他反應的很快，雖然覺得埃爾頓那邊不妥，卻立刻的揮舞起了自己的長劍，同時運用鬥氣大吼出聲：“天命歸我，殺！”

    殺！

    殺！

    殺！

    積蓄了上百年的威望，在這一刻完全爆發了出來，這是克拉倫斯賭上了自己整個家族所有的最後一戰，當他穿著鎧甲揮舞著鬥氣的時候，自己這邊的人都露出了狂熱的目光！

    天命！

    天命！

    帝國軍潰散的更厲害了，早先還有心和貴族軍糾纏的被這個氣勢壓住，轉身就跑，潰逃，馬上就要出現。

    兩個貴族軍逼上了查曼，雖然他察覺到了不對，可卻無能為力了。

    他的副官在旁邊看了，急急的往這邊撲救，卻是來不及了……

    帝國軍，眼看就要失敗……

    “我說，他們是敵人。”

    突兀的，一個清亮的嗓音突然響起，這麽大的戰場，卻仿佛每個人都聽到了。原本互掐脖子的，互相啃咬的，追逐逃跑的，除了真的是沉迷在裏麵的，都是一怔，然後，他們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身影。

    看不出男女，隻見他漂浮的在半空中，太陽在他的身後襯的他整個人都在發光。

    “我說，他們的能力都要受到限製！”

    那個人繼續說著，同時，向克拉倫斯一指，克拉倫斯一怔，模模糊糊的，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麽，可一時間也不能確認，而就在他發愣時，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突然從他身邊掉了下來，他的副官一驚，立刻就要上前，而在下一刻他們就驚住了。

    那是佐那！

    好像完成了又好像沒完成任務的佐那！

    克拉倫斯一怔，當下就要上前，但身邊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他轉過頭，就看到他的一個操控風力的神魔之子手下，身體突然發胖了起來，那是一種肉眼可見的胖，一開始還隻是腫，很快，就變成了膨脹。

    “克勞丁！”他身邊的一個人叫著，“克勞丁你怎麽了！”

    克勞丁轉過頭，眼中滿是驚恐，克拉倫斯心裏一驚，中級劍師的本能令他大吼一聲，“後退！”

    他說著，就上前去拉佐那，但沒等他把人帶到一邊，就聽碰的一聲巨響，他下意識的把佐那護在懷裏，再之後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氣，以及說不出來的一種氣味。

    克勞丁，自我爆炸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戰場上開始不斷的有各種驚呼。

    “好熱，我怎麽這麽熱，好熱好熱好熱！”

    “啊，我的手，我的手這是怎麽了？”

    “嘚嘚，嘚嘚嘚嘚……”

    各種古怪的聲音，各種慘叫，開始出現在戰場上，有人忽然就在地上打起了滾，一開始人們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直到發現那人身上開始冒火花；有人的手慢慢的消失——就是那種一點點的仿佛被什麽東西吞噬了似的；還有的，發不出什麽句子，但卻在眾人的注視下，變成了冰雕……

    所有發生這些的都是神魔之子，都是貴族軍這邊的神魔之子……

    “天命在陛下！”查曼的一個副官扯著嗓子高呼，另外一個副官也立刻接上，然後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接著喊叫。

    而那些士兵，也興奮了起來。

    是啊，天命絕對是在他們這邊的啊！

    這是絕對的絕對的絕對的啊！

    貴族軍那邊的神魔之子幾乎全軍覆沒啊！雖然其他的超凡者沒什麽變化，可隻看眼前的架勢，也知道天命到底在哪兒的啊！

    “殺啊！”哪怕赤手空拳，哪怕上身連個衣服都沒有，這時候也像是全副武裝，人人都有一種哪怕是用牙齒呢，也絕對能夠咬死對方的架勢，而相比之下，貴族軍這邊則徹底蒙圈了。

    他們一直是在硬撐著的。

    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埃爾頓的能力，雖然說會留到現在的都是鐵杆，可誰知道呢？或者說又知道方有什麽手段呢？——神魔之子，千差萬別，誰都不能說自己知道所有神魔之子的種類和能力，就像埃爾頓這種的，誰能想到他需要發揮的條件，誰又能想到他能發揮到這種地步呢？

    而且，不公布總是有好處的，當這項能力發揮出來的時候，就是最佳的鼓舞士氣的手段。

    他們想的沒錯，事實也的確就像他們所想的那樣，但是當現場反過來的時候，那打擊也是雙倍的。

    他們這邊的神魔之子突然就不行了！

    而且飛到那個半空中的人就說他們有罪！

    這、這莫非真的是天神？

    紮特，真的是天命所歸吧，他本來就是查理二世的孩子，他登上皇位，本來就是最理所應當的吧……

    輸了，徹底的，輸了……

    人心就是這麽奇怪，當你覺得自己行的時候，那是怎麽都行，不行也行；當你覺得自己不行的時候，那就是不行……

    克拉倫斯這邊的神魔之子並不是很多——超凡者本就是少的，神魔之子更不是太多——能留到這個時候的神魔之子更是少之又少。而在早先他們還幾乎取得了壓到似的勝利，此時如果能一鼓作氣，不說立刻拿下帝國軍，最起碼優勢還是在他們這邊的，畢竟帝國軍此時很多人身上連個鎧甲都沒有。

    但是他們此時上下都彌漫了一種自己不行的想法，於是，就真的不行了……

    “那是魔法，是魔法！”克拉倫斯的副官是個意誌堅定的，此時緊緊的盯著半空中的人，失控的叫了起來，“大人，那個人用的是魔法！他是用魔法飛到半空中的！”

    他吼著，還失禮的拽了下克拉倫斯，但後者卻沒有任何反應，他隻是抱著懷裏的人，抱著，再抱著，但他懷中的人卻不斷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