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新任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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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雷峰大殿

    驚雷峰荒廢了許久,因白若清與李複大婚才重新打理,曆來七雄山掌門皆是掌管驚雷峰的,李複又原是驚雷峰弟子,對驚雷峰更是有著感情。

    驚雷峰大殿包括大殿內與大殿外,殿內受邀的是各峰長老以及張繼生等人,都是碧河兩岸叫的上名的人物。殿外是各峰部分得力弟子,由於七雄山人數眾多,各峰皆是帶了一部分弟子前來,但即使如此這場大婚也算得上盛況空前。

    驚雷峰布置的很喜慶,每個人都互相噓寒問暖臉上帶的也都是笑意盈盈,但心裏卻並不如此喜悅,更多的應該是緊張與擔心,除了白若清沒有人知道新郎是誰,七雄山各峰皆在拭目以待,看看究竟是誰能坐上下一任掌門的位置,鬼穀方麵更不用說,下一任掌門關係到碧河兩岸和平,自然都是好奇得很。

    陰梨按下張繼生舉到嘴邊的酒杯,“都第幾杯了你看看,大婚還沒開始你就要喝倒了。”

    “其實穀主也沒必要親自前來,如此場合老魔王是從來不會出席的。”阿青道。

    “我該來看她出嫁,我也該算是娘家人吧。”張繼生歎了口氣。

    “舍不得了?人家當時不是想留在鬼穀來著?你怎麽非得趕人家回去?現在看到老相好要嫁給別人心裏難受了?”陰梨說的酸不溜丟的,眼睛斜瞟著張繼生。

    “小姐。”阿青拽了一下陰梨。

    陰梨並沒有收起酸溜溜的語氣,雙手環臂道,“哎,我說白若清也真是好命啊,丈夫剛死不足一年又大婚了,還有個老相好惦記著。”

    阿青皺了下眉頭,白若清從鬼穀回到七雄山也不過三五個月,聽聞日日把自己關在劍鋒,怎麽這麽快又覓得良人匆匆大婚?而且新郎身份未曾與任何人透露,大婚喜帖發來之前竟然沒有人察覺到不妥。

    “阿青?阿青!”陰梨叫了幾次阿青才回過神來。

    “想什麽呢?都入神了?”

    阿青趕緊看了下自己倒著酒杯的手,酒杯裏的酒已經溢出來了,灑了一桌,一不小心沾濕了張繼生的衣袖。

    “去附近的城鎮買件衣服換一下吧,你畢竟是鬼穀穀主,一言一行丟的都是鬼穀的人。”陰梨雙手環臂催著張繼生。

    張繼生眼睛一轉,轉而對陰梨道,“你不同我同去?”

    “我去幹什麽?我就在這兒看大婚,這麽點小事還用得著我?”

    “別人大婚有什麽好看的,你夫君換衣服才好看。”張繼生把臉湊到陰梨麵前,說話還帶著一股酒氣。

    “你,你,臭不要臉,你什麽時候成我的夫君了。”陰梨小聲埋怨,感覺臉頰發燙。

    “咳”阿青別來臉不看這二人,“不過半個時辰便能回來,應該趕得上大婚,穀主和小姐盡快去吧。”

    張繼生拽起陰梨便離開了七雄山驚雷峰大殿。

    府周城

    府周城是距離七雄山最近的城池,因就在七雄山山下,故繁榮得緊,商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陰梨甩開張繼生的手。

    “諾,這就有一家綢緞鋪子,我看門口那件挺好看的,就它了。”陰梨指著一家綢緞鋪子。

    “這件。。。”張繼生搖了搖頭,“這件顏色太淺,還是買件玄色的吧,看起來也穩重些。”

    “你這麽輕浮穿多深都不穩重。”陰梨別過臉,又想起張繼生在七雄山說那句夫君。

    “過段時日我們去一趟白洛島。”張繼生拽著陰梨走進綢緞鋪子。

    “平白無故的去白洛島作甚,你又不需要子軒草救命。”

    “去和老魔王提親。”張繼生又把臉湊過來。

    陰梨推開張繼生,拿起一件玄色衣服,低著頭把衣服舉到張繼生眼前,“這件挺好看的,你去換了試試。”

    張繼生露出一個笑臉拿起衣服走進試衣的房間。

    驚雷峰大殿

    “新郎新娘到!”一名弟子大喊。

    眾人停下手裏的吃食,皆望著大殿外緩緩走來的一行隊伍,一時間吵吵嚷嚷的大殿安靜的好像可以聽見呼吸的聲音。

    阿青睜大了眼睛盯著為首的二人,皆是一身明豔的紅衣,離得太遠還看不太清,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輪廓,僅僅是輪廓都能感覺的那個男人該是個英俊俏麗的人物。

    隊伍漸漸走近,吹鑼打鼓的都停了下來,男人拉著女人的手一點一點的走進驚雷峰大殿。

    走到了殿外。

    走進了殿內。

    阿青看清了,看清了新郎的模樣。

    殿內殿外又開始嘈雜起來,七雄山眾人都認識這個新郎,是原驚雷峰大弟子李複,是薛式賢手下最得力的助手,十年前戰死碧河。

    二人走到大殿最前背對著阿青,她此刻看著他的背影才明白為何喜帖上獨獨少了她的名字。

    此時正巧陰梨和張繼生使了個咒法瞬移到大殿內,二人趕緊坐下,很快就注意到盯著兩個新人背影的阿青。

    “阿青?你怎麽又愣神兒了。”陰梨的手在阿青麵前晃了晃。

    陰梨話剛說完,在前方的那個人的背影聽到阿青二字突然轉頭看向他們的位置,眼睛裏是說不出來的情緒。

    一時間禮儀停下了,一切都似乎停住了,這一刻李複的眼裏看不到別人,隻看得到她,他們離得那麽遠,又那麽近,她就在他眼前,又好像她不曾來到這裏。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著李複,就這樣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著。

    紅蓋頭下的白若清狠狠地掐了一下李複,壓低聲音對他說,“克製一下。”

    李複被點醒一般,抬頭收起注視著阿青的目光,克製住自己的情緒,轉過頭繼續完成大婚禮儀。

    在拜過天地後,李複挑起白若清的蓋頭,一張濃妝豔抹風情絕美的臉展露在眾人麵前。男弟子們皆倒吸一口氣看的怔了,如此的白若清同十年前與薛長卿大婚時不同,多了幾分風情,與這幾日也不同,多了一些自信。張繼生也看的有些愣了,十年前她是一朵出水芙蓉,濯清漣而不妖,如今是一朵嬌豔玫瑰,風情萬種。今日的白若清是一個全新的白若清,一個眾人皆沒見過的白若清。然而在李複眼裏,縱使白若清美得不可方物也不過是如同一棵樹一朵花一般平常,他愛的歡喜的是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刺,可以穿透一切硬物的阿青,阿青帶有的英氣的氣質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至少在李複這裏,白若清不可以,陰梨也不可以。

    “今日,我與李複在此結為夫妻,從此同甘苦,共患難。我願將手中大權全數交於他,擁護他成為七雄山掌門!”白若清從懷裏掏出象征七雄山最高權利的玉符高高舉起又莊嚴的交到李複手裏。

    見玉符便是見了掌門,玉符在誰的手裏,誰便是掌門。這也是為何白若清即使被眾人議論為奸細也能得到尊重的原因,玉符一直都在白若清手中,隻要玉符在,白若清就掌管著大權,無論是虛假的大權還是真實的,白若清都是七雄山最尊貴的那個人。

    “參加掌門!”眾弟子紛紛跪下,各峰長老也不得不向李複作揖。此時驚雷峰大殿隻有阿青、陰梨和張繼生挺直了身板,畢竟鬼穀同七雄山共分天下。

    “眾弟子起!”李複大聲喊道。“從今日起,驚雷峰繼續招收弟子,我親自管理驚雷峰。”

    白長老從人群中走出,“掌門,您是怎麽從碧河邊蘇醒的?難道您本來就沒有死?”白長老問出來大多數人的疑問,除了陰梨和張繼生。

    李複抬頭俯視著白長老,“我確實死了,也確實活了。”說著李複右手虛握,一團紫色火焰無中生有,李複又將手中火焰拋向殿外,眾弟子趕緊躲閃,火焰落在一顆參天大樹上,一時之間整個大樹全部化為灰燼。

    這樣的紫色火焰是魔王之力。

    “沒有人允許過魔王,”李複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張繼生,“隻能是一個人!”

    “他是如何解得封印?”陰梨皺著眉頭沒有思緒,沒有她的魔王後輩的血,他不可能解開封印。

    “在我們去白洛島那一天,他傷過你。那是他應該是認出你了,或許為了你的血,或許為了複仇,但是他傷到了你,你的血留在了他的暗器上。”張繼生同樣皺著眉頭。

    此刻隻有阿青看不出任何表情,她想明白了,想明白了他做的奇怪事也想明白了他說的奇怪話。

    “阿青,七雄山新任掌門既然已經定了,你就留下和他商議修橋事宜吧,你做事認真我比較放心。”張繼生吩咐阿青後,不等阿青作答,拉起陰梨的手使了個瞬移咒法便離開了七雄山。

    大婚過後

    眾人紛紛散去,驚雷峰大殿漸漸空曠了起來,阿青這才緩緩站起身來走向李複和白若清。

    阿青向李複和白若清作揖道,“掌門,掌門夫人。穀主命我再同二位商議碧河修橋事宜,此事有利於碧河兩岸。”

    李複扶起作揖的阿青,張了張嘴,他想對她說好多好多話,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下,隻說了句“好。”

    白若清舒了口氣,“阿青姑娘,既然掌門同意,那七雄山便是同意了,明日七雄山會派一些弟子著手修橋,我們兩方各修一邊,最後合在一起,你看如何?”

    阿青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如此甚好。”

    說完阿青便向二人作揖離開了驚雷峰大殿。

    李複的目光一直緊緊的跟隨她,直到她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不見,在她坐過的桌子上安靜的躺著一枚白玉玉佩。

    風不知何時起,情不知如何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