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煽動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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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民眾的情緒很容易被煽動,洛塞的話語直擊他們的內心,所有的焦灼與疑慮源自於對目前生活的不信任,沒有安全感,也沒有歸屬感,雖然現在的生活也逐漸趨於平穩。
可就在今天,查理將一群地獄魔物帶到了半位麵,更讓人無法置信的情況是,那群殘害族人的凶手對他俯帖耳,於是,懷疑的種子在這群精靈心裏生了根,而洛塞敏銳地把握到留守日暮精靈的心思,動了這場演講。
“到底誰是這個關鍵人物,毫無疑問是查理,那個曾經我們最信任的人類朋友,當年席瓦爾的戰爭就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本來就是席瓦爾組織起來對付我們的學生之一,隻是這個家夥天生反骨,背叛了席瓦爾。
正因為如此,他獲得了我們的信任,又利用席瓦爾和我們之間的衝突,混進這個小世界,然後霸占了這個原本屬於我們的財富,可以說,去年我們和亡靈的戰爭,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今年更加不幸,魔鬼來了,我們費勁千辛萬苦將魔鬼拒之門外,讓局麵勉強維持一個平衡,又是這個時候,查理出現了,他鼓動我們去抗爭,去遷徙,結果呢?!”
洛塞張開手,憤慨激昂,大聲說道:“因為這個決定,我們失去了生命之樹,失去了可敬可親的綠風族長,也失去了生活數百年的家園。
再看看查理,他獲得了生命之樹最後一次饋贈,他收獲了我們整個日暮部族,從今以後,我們不光要仰仗他的鼻息生活,還要服從他的命令,為他衝鋒陷陣,為他出生入死!
親愛的族人們,現在我想問問你們:為這麽一個偽善的、陰險的、自私的、無情的背叛者賣命值嗎?
大聲回答我,值不值?”
洛塞掃視廣場上的精靈們,竟然無一個精靈敢和他對視,他們緊鎖眉頭,陷入了沉思之中,洛塞的嘴角不禁微微彎了起來。
這時,他的身側響起一個女音,清脆悅耳,卻充滿了憤怒的情緒。
“洛塞,你在做什麽?為什麽要扭曲事實來詆毀查理哥?”溫蒂妮瞪大了一雙杏眼直盯著他,俏臉氣得直哆嗦。
洛塞強壓著內心的鬱悶,冷笑道:“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難道台下的兄弟姐妹們全部都是沒有自我判斷能力的傻子!
溫蒂妮,我看你才被那個狡詐的人類蒙蔽了雙眼,還替他抱不平,你對得起死去的族長嗎?對得起養育你的兄弟姐妹們嗎?”
溫蒂妮反問:“洛塞,做任何事情都要講究證據,你有證據嗎?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躲在背後詆毀人,這是我們高貴的精靈能夠做的事情嗎?!誰更無恥?!”
洛塞笑著搖搖頭,忽然勃然作色,說:“要證據,那還不簡單,為什麽他會魔鬼的語言?為什麽他帶著一群地獄生物來到半位麵?為什麽那些地獄生物會聽從他的指揮?這難道不足以說明他的問題嗎?
現在我懷疑,這些魔鬼就是他帶來的,生命之樹的隕落和綠風族長的身亡是他的一個陰謀,不光覬覦我們聖山的寶藏,還企圖奴役我們的部族!簡直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魔鬼!”
洛塞一連串的反應讓溫蒂妮張口結舌,在查理帶入地獄魔物時,她心裏也有些嘀咕,隻是她本能信任查理,沒有仔細追究這件事,現在想想,確實無法向族人解釋。
溫蒂妮的反應讓洛塞感到非常得意,他轉頭對眾人說道:“兄弟姐妹們,事實勝於雄辯,既然我們已經知道查理這個肮髒人類的虛偽麵孔,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做出一些行動。
我們要追求自由!我們必須把握主動!我們要把這個本來就屬於我們精靈的地盤從他手裏奪回來!包括這棵新生的生命之樹,都是屬於我們日暮精靈的財產!!”
說到這裏,洛塞擲臂高呼,將落葉廣場的氣氛立刻帶動起來。
洛塞的一個小兄弟立刻在台下鼓噪,大聲附和:“我們要自由!我們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為自由而戰!”
“拆穿這個偽善的人類!我們要審判他!”
“我們不要屈居人下,拿回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
很快,眾精靈的情緒被煽動起來,洛塞拆開查理“偽善”的麵具之後,立刻引日暮精靈的憤怒情緒,憤怒之下,更加容易接受這些口號,於是,呐喊聲連成一片。
“可是我們要怎麽辦呢?查理的實力也是相當強悍啊!”很多精靈對於查理當初一人對抗大魔鬼的場景記憶猶新,卻沒有想到用一頭大魔鬼的死亡演一場戲是不是不合常理。
“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和晨風族長商量一下?”
“是啊!必須馬上去找晨風族長,不能讓查理把我們精靈的精銳部隊全部消耗光!”
洛塞連連做出雙手下壓的動作,大聲說道:“晨風族長或許還沒有看穿查理的偽善麵目,我們必須開導他,給他一些壓力,讓他認清現實,不要被一個人類欺騙,我相信日暮精靈最精銳的部隊最終將站在自己人這一邊!”
溫蒂妮有些焦急,連忙在人群中大喊:“你們不要聽信洛塞的胡言亂語,查理哥不是那種人!”
然而,溫蒂妮這種帶著個人情緒的分辨實在沒有多少說服力,她的聲音很快淹沒在激憤的人群中,洛塞在人群中選擇了幾個代表人物,召集他們在樹屋中開啟秘密會議。
……
不知過去了多久,晨風將軍帶著疲倦的隊伍回歸半位麵,由於這一戰折損了一名精靈戰士,查理陪同他們一起回歸,眾多戰士疲憊之餘,多了一些傷感。
然後,回歸的精靈部隊驚訝地現,在他們眼前站著一排全身戎裝的精靈戰士,日暮精靈幾乎是一個全民皆兵的種族,除了年幼的小精靈和老得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老者之外,其他精靈都能立刻轉為戰士。
此刻,所有戰士將白羽箭對準了回歸的勇士,頓時讓這群精銳戰士愣怔在原地。
看到這個情形,查理立刻猜到洛塞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到底幹了什麽事情?一股濃濃的厭惡感由心而生,查理看向晨風,如果晨風今天處理不好這個人的問題,他將親自出手。
這個家夥一而再再而三挑釁自己,查理已經忍了很久,也給了他很多次機會,現在不想在忍。
晨風感受到了查理灼灼的目光,皺起眉頭,冷冷問道:“洛塞,你這是什麽意思?”
洛塞連忙解釋:“晨風族長,我這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這個外來人!他是魔鬼的奸細!你們快過來,今天我們日暮精靈要和他有個了斷!”
按照洛塞心裏設計好的劇本,晨風將軍可能有兩個反應:
第一個反應是站在中立的立場上,替查理辯護,針對這個反應,洛塞會和他據理力爭,提到今天生的事情,晨風將軍一定會懷疑查理,就像溫蒂妮被自己駁斥得啞口無言一樣。
另一個反應是體會自己的良苦用心,心有靈犀地配合自己,當場拿下查理。
不論哪個反應,洛塞都想好了完全的策略,他的兩個親信會從中推波助瀾,引導節奏和情緒。
然而,現實出乎洛塞的意料,晨風卻沒有按他的劇本做出反應。
晨風沉聲道:“洛塞,現在趕緊把武器收了,跟查理道個歉,並誓永不再犯,這件事我不追究你的責任!”
看來晨風非常理解自己即將爆的心情,查理也沒削他的麵子,勉強認可這個決定,靜待洛塞回應。
晨風的反應讓對麵的日暮精靈表示愕然。
洛塞攤開手,做出極不理解的動作,反問:“族長,你是不是弄錯了?!你難道不知道這一切問題的關鍵嗎?現在是這個外人正在剝削……”
“閉嘴!”晨風暴喝一聲,將他後麵的話堵了回去,說著,他掃視眾精靈,喝斥道:“你都在幹什麽?弓箭是用來對著自己人的嗎?!還不給我收起來?”
到底是精靈族的長老,一句話喝斥下來,這些族人隱隱有些畏懼,拉住弓弦的手鬆開,手臂也放了下來。
這下子可要了洛塞的命,它意味著自己立刻喪失了談判的資本。
“不能收!”洛塞臉色劇變,連連把身旁眾人的手臂托起來,卻難以阻擋整個隊伍落入穀底的士氣,他的聲望還遠比不上晨風將軍。
晨風轉頭問查理:“你想怎麽處理這件事?”
查理舉起手中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悲憤道:“我不希望我們戰士在外麵浴血奮戰的時候,家裏還有人搗亂,企圖狙殺我們。
這不能單獨作為一件事情來看待,而是要針對這個人,洛塞,他已經被妒忌和仇恨蒙蔽了內心,他做了很多事情,我也給過他機會,很多次機會,上次是最後一次,我說過。
所以,今天你不處理,我會親手來處理!”
說著,查理扔下手中烏角德克的頭顱,拔出了唐刀,刀身閃爍著熾烈逼人的氣息。
洛塞有點慌,他指著查理,顫巍巍說道:“你敢!這裏是日暮精靈的地盤!你怎麽能殺自己人?!”
查理嗬嗬一笑,說:“剛才拿箭對著我的時候,怎麽不把我當自己人?!”
“族長!”洛塞轉過臉,滿臉淒然,看著晨風。
晨風微微一歎,忽然拔出腰間的精靈彎刀,閃電般刺入洛塞的胸膛,刀鋒從胸骨縫隙間切入,準確地找到了心髒,將它戳破。
頓時,洛塞的身體僵住了,用不置信的眼神看著晨風,又看了看胸前,還抽空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外的溫蒂妮,第一次感受到莫大的悔意,隻是為時已晚。
晨風目無表情道:“好了,都把東西收拾起來,把他埋到生命之樹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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